第19章 震驚
小娘子眼眸清澈,表情認真,渾身上下陳豹就瞧出兩個字,那就是真誠。
“沈姑娘她真的是新手嗎陛下?”陳豹已經不想聽沈皎的鬼話了。
什麽叫記憶力還行,學習能力還不錯,生怕下一刻她來一句雖然我沒有實戰經驗,但架不住天賦異稟。
他真的會哭。
陳豹轉頭問涼亭中的姬厭。
他就想知道,哪有新手學一招會一招,不僅力度和招式分毫不差,還能舉一反三破解原招?這哪裏是新手?這分明是個怪物吧。
本來,他精心給沈皎製定了一個學習計劃,先從身體素質抓起,比如,首先蹲個十天半個月的馬步?
而今天這堂課,他隻是想先裝個逼,耍個帥,先把昨夜丟的顏麵給找回來,結果,麵子沒找回來,好像被踹得更遠了。
陳豹心裏苦。
王福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他就說嘛,刺殺那日沈皎絕對是算計好的!
“你問孤?孤問誰?你才是先生,連學生的基本情況都不清楚嗎?”姬厭抱胸,淺倚著一根粗壯的木柱,整個人冷冷清清的,隻是陰鬱發紅的眼尾顯得比較暴戾。
陳豹:“……”他真的清楚不會更奇怪嗎?
他嘀咕道:“您也沒說啊。”
“這也要孤說?”姬厭當場表演一個無理取鬧,“到底你是皇帝還是孤是皇帝?”
陳豹立馬認錯,笑,“當然是陛下了,臣家的祖墳幾百年都不冒青煙,哪配呢。”
姬厭:“老陳家的祖墳不是挨你爹刨了麽?”
陳豹:“……”
不過,姬厭其實也挺疑惑的,安伯侯府雖是世代從武參軍,但幼年時期的沈皎不學無術,也就會點三腳貓功夫,若當時就有如此異於常人的學習天賦,那踩壞他的就不會隻有區區三根指骨,而是整條手臂。
他走近沈皎,逆著光而站,那雙漆黑沉寂的眸子顯得更加深邃駭人,他彎下腰,抬起她的下巴,二人四目相對。
沈皎被近在咫尺的美色驚得咽了咽口水,這是要幹嘛?
姬厭探究般地擰起眉,戳戳她的眉毛,臉頰,然後扯扯她的耳朵,腮幫子,鼻尖,沒認錯,是同一個人。
陳豹和王福不明所以,就見暴君又沒架子地蹲下來,直接上手捏住沈皎的右腿,但他似乎還不滿足,動作持續往下,最後停在腳踝處。
陳豹疑惑,這難道就是他接觸不到的帝君寵愛?
王福沒眼看,哎喲喂,陛下怎麽可以不經過本人同意就吃救命恩人的豆腐呢!
沈皎:“!!!”
她想她應該是瘋了,這個時候居然不是怕暴君弄死她,還是害怕暴君突發奇想脫她鞋,雖然她覺得美人不該有腳氣,但萬一,萬一呢!
萬一誰也說不準。
她可不想成為一隻有腳氣的餓死鬼。
實在太可怕了。
沈皎猛地跳開半步,對上姬厭不悅的目光,她結結巴巴,“陛,陛下,這地好……好燙腳腳啊。”
抱歉,一不小心結巴過了頭。
她都這樣了,但凡是個不太蠢的人都能看出她的拒絕吧?沈皎見姬厭沒出聲,以為他看出了她的真實想法,誰知道——
姬厭不屑地勾了勾唇,然後像扛麻袋似的,將她掄起來扛在肩膀上走了。
沈皎:“……”尼瑪?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穿越之暴君總不把我當人?或者穿越之暴君總把我當瘸子?
……
姬厭扛著沈皎去了那間十分壓抑的黑屋子,屋內不知何時燃盡了幾盞燭燈,光線愈發昏暗,沈皎隻能將暴君的麵孔堪堪看到個大概。
許是顛簸的次數太多,她不僅沒有暈頭目眩,甚至還思路清晰,盡管這樣,但她依舊猜不出來暴君怎麽突然來這裏,是個什麽想法。
好像突然又生氣了?
他是隻河豚嗎?動不動氣鼓鼓。
“你過來。”姬厭在黑暗中朝她招手。
“好的,陛下。”沈皎心道,皮膚白還是有好處的,至少還能當盞指路標誌。
但凡暴君黑幾個度,她都找不到人,沈皎習慣跪坐在姬厭身側。
“不準坐。”暴君好巧不巧地一把托住她的屁股。
沈皎:“???”能不能不要如此眼疾手快,很容易尷尬。
她心道沒事沒事,被狗摸了一把,“好的,我不坐,那陛下有何吩咐?”
不給坐就不坐吧,站站長得高,反正才十五六七歲,應該還有機會茁壯成長。
“踩我手。”姬厭瞬間蜷縮在地,偽裝出奄奄一息且快要去了的模樣,將骨節分明的手指的伸到沈皎腳下。
沈皎:“……”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定律,叫腦抽會遲到,但不會缺席?
他一天天怎麽就那麽會玩呢?還玩上了情景扮演?拜托,麻煩搞清楚,他是暴君,她才是大大的良民,讓她一個嬌弱女子去施暴,會不會太缺德了。
但誰叫人家是暴君呢,沈皎隻好舍命陪君子,笑意盈盈的問:“陛下想讓我怎麽踩?”
玩遊戲之前一定要先把規則問清楚。
姬厭等不及了,“踩碎。”
“啊?”
“踩碎,哢嚓哢嚓踩碎聽不懂嗎?”姬厭是習武之人,黑暗中的視力也超常清晰,自然看見了滿臉錯愕的沈皎。
又不是沒踩過?有什麽好震驚的。
好煩啊!
姬厭氣得雙目通紅,她怎麽可以演得這麽好,一點也看不出來破綻。
這間屋子本就壓抑,沈皎能清晰感受到暴君氣急敗壞的情緒,認命的踩了一下,行吧行吧,誰叫他是大哥呢。
但肯定是不能踩碎的,這位是帝君,大燕的寶貝,她不敢。
姬厭:???就這?
“你又沒吃飽?”
沈皎:“吃飽了,但是又餓了。”
她在心裏嘀咕,方才跳騰半天,吃的那些早就消化完了,誰像你,命這麽好,坐在太妃椅上不僅有人專門打扇還有吃不完的零嘴,她很可憐的好嗎。
這讓姬厭更煩了,因為從外表上看不出沈皎和以前有何區別,但總覺得麵前這人不太不對勁,所以他想確定確定當年被踩指骨的感覺,這樣,他就能解除內心的疑惑了。
隻有這個方法才不會出紕漏他認為。
可沈皎依舊在關鍵時刻給他掉鏈子,是做賊心虛?
姬厭打量她的神情,懨溜溜的,好像是挺餓?他靠近沈皎,嗓音涼嗖嗖輕飄飄的,“現在,立刻,馬上,把鞋脫下來!”
沈皎:“!!!”
達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