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是你的女兒,你負責吧

她夢到了自幼長大的泉水鎮,夢到了坐在門口洗衣服的媽媽,那時候的媽媽美貌無雙,傾國傾城有些誇張,但是整個小鎮找不到第二個比得上媽媽的人。

她還夢到了家門口的那隻去世多年的大黃狗……

她張著嘴,痛苦地呻吟著,循著本能渴望自己最能依賴的那個人。

她低聲的、從喉嚨中發出聲音:“媽媽……媽媽……”

葉筱湖是被穆曦的聲音吵醒的。

兩人的房間隻用一個衣櫥隔開,她能很清晰地聽到隔壁的聲音。

因為沒有意識,穆曦那空洞嘶啞的聲音,在深夜裏響起,讓葉筱湖覺得恐怖。

最終,葉筱湖被嚇得哭著敲開了邵雲煙的門,葉平楠也被吵醒,不耐煩地問了句,“什麽事嚇成這樣?”

葉筱湖抹著眼淚抽噎著,“爸,穆曦她……”

葉平楠一聽“穆曦”二字,火騰一下就起來了。

那一巴掌還是打輕了,都深更半夜了還作,不想睡了是吧?那就別睡了!

葉平楠衝到穆曦房門前,咚咚咚使勁砸門,吼著:“別裝死,開門!”

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葉平楠一想到穆曦躲在裏麵故意不開門,不由心頭一陣怒,直接一腳踹開門,也沒開燈,直接走過去,粗暴地伸手拉穆曦的胳膊,“你給我起來,深更半夜的你又想幹什麽?!”

被拉起的人繼續躺在**沒反應,葉平楠的怒火更旺,再次把她拉下床,“穆曦,別裝死!不想睡今天你就別睡了,給我起來……”

燈突然亮了。

葉筱湖就是想看穆曦笑話,跟著葉平楠後麵,見沒開燈有點暗,伸手按下門邊的開關。

然後她發出一聲尖叫,轉身跟進來的邵雲煙撞上,“筱湖怎麽了?她又打你了……”

葉平楠愣在原地,手中還強行拉著穆曦的胳膊,穆曦的枕頭中心微凹,被大片的血跡浸染,那血鮮紅,帶著水潤,分明是剛流出不久。

“怎麽辦?怎麽辦?她死了!她死了!”

葉筱湖捂住嘴,不停地喃喃低語。

穆曦要是在她家死了,她家房子以後都不能住人了!

邵雲煙趕緊捂著她的眼,對著葉平楠叫,“還不趕緊把血擋住?沒看筱湖被嚇著了?”

葉平楠下意識地拉被子擋住血跡,這才發現穆曦的鼻子也流血,順帶著半邊臉和耳朵都是血。

葉平楠頓時鬆了口氣,鼻子流血又死不了人。

邵雲煙冷眼看著他剛才的緊張樣,冷笑:“她是你的女兒,你負責吧,我的女兒是筱湖,她嚇到了,你自己就護著寵著你的親閨女吧。筱湖,今晚跟媽睡,不用怕。”

葉平楠知道邵雲煙生氣了。

想著穆曦就是留了點鼻血,等到明天不定就好了。

便扔下穆曦,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葉平楠夜裏沒睡好,疲憊地起床準備上班。

家裏幫傭急忙攔住他,“先生,穆小姐一直在發高燒,您看……?”

葉平楠皺了下眉頭,本來想去趟公司再回來,可幫傭說穆曦看起來不太好,還一直說胡話。

葉平楠隻好扔下包,讓管家去外麵叫輛車,送穆曦去醫院。

醫生檢查穆曦的耳朵,眉頭都皺了起來,這家人怎麽回事啊?

女兒被人打了住院,除了早上送來的男人,到現在都沒其他人出現,孩子的媽媽呢?

醫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反正早上仔細檢查的時候就覺得挺嚴重,半邊臉都腫了,還特地問了那家長。

“你女兒怎麽回事啊?什麽人打的?趕緊報警吧,這種打法別說一姑娘,就是個漢子也受不了,不會是惹上黑勢力了吧?也隻有那些人才會對女孩子下這麽重的手……”

醫生不是信口開河,前一陣不就是有個重症病人,聽說衝撞了道上的,被打得內傷外加重殘,到現在還在醫院躺在呢。

葉平楠額頭上卻排了一層汗,他本來以為沒這麽嚴重,還想問問能不能開點藥吃回家呢。

葉平楠心裏有點後悔,住院這得花錢還浪費他的時間,早知道就不打了。

這樣一想,他又有些動怒,穆曦就是個晦氣,是專門來葉家禍害他的。

不然怎麽就不能讓人安心一點呢?

葉平楠根本不覺得打錯了,就是覺得打重了。

早上的時候,醫生沒發現病人耳朵有問題,當時家長也沒提,就說發燒了,結果剛發現病人左耳遭到重創,發炎了,有流血跡象,挺嚴重的,搞不好還會聾了。

搞不好還要做手術,醫生去查了查,發現病人家屬當初登記的時候有留電話號碼,就給葉家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邵雲煙,她安靜地聽醫生說了情況,溫和地說道,“好的,我會轉告葉先生,謝謝你。”

葉平楠回家,邵雲煙什麽話都沒說,倒是晚上睡了以後,才對著已經迷迷糊糊的葉平楠提了句,說今天有醫生打電話來家裏,說穆曦耳朵有點問題。

葉平楠含糊地應了聲“知道了”,就沒聲了。

黑暗裏,邵雲煙安穩地閉上眼睛。

葉平楠自從送了穆曦去醫院回來後,就一直不太想再去。

醫生說那樣的話,就跟打人臉似的,說他是黑社會是吧?

他怎麽知道一巴掌會扇成那樣了?

說到底還是穆曦嬌氣!

他完全沒意識到,從昨晚回家到現在,穆曦該有一天沒吃東西了。

穆曦打了退燒針,慢慢醒了,耳朵一直嗡嗡地響。

雖然但是不疼了,但是很難受。

她睜著眼睛,呆呆地看著藥水順著透明的塑料管一滴一滴落下。

垂在身側的手不由越握越緊,麵對葉家那些人,退讓隻會讓他們以為是害怕,妥協隻會讓他們以為是懦弱!

穆曦住了一天院,自己買了兩塊麵包吃了。

燒是退下去了,但是耳朵似乎留下了後遺症,動不動就嗡嗡響,一陣一陣的,有時會影響。

出院那天,葉平楠一大早過來交了醫藥費,不耐煩地跟穆曦說了句:“一天天,就你的事最多。我著急上班,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