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些人就是非得上趕著作死!

次日,陰雨更甚,下午花清祀去了趟醫院,陳霞受了驚嚇和一些皮外傷不打緊休息兩日就可以出院。

同時她也問了昨天楊家來電話的事。

“沒來電話?”

陳霞乖乖點頭,模樣的確很清秀,“是楊煥堂哥來的,叫……楊奇。”

花清祀目光一淩,“楊奇威脅你了?”

“算是,楊奇帶了些人,好在當時譚經理在替我談的。”陳霞心中身份感激譚經理,更感激花清祀。

她心裏明白,以楊家的地位來說,就算花清祀舍一個員工保全跟楊煥之間的關係也非常合理。

但花清祀不是這種人,舍棄人性去求富貴。

這時花清祀才明白過來,為什麽沒有收到電話,原來是螳螂捕蟬,直接拿著和解書來逼陳霞就範。

“其實這樣也好,你跟楊家的矛盾就算了結,如果之後楊家的人再來找你麻煩,你就把責任往我身上推。”

陳霞臉色一白沒連連搖頭,“這怎麽可以,我不能做恩將仇報的事。”

“傻丫頭不是恩將仇報,這是為你好。我背後有個花家撐著楊家不敢拿我怎麽樣,你做出‘恩將仇報’的樣子,楊家也不會有機會拿捏來威脅我什麽。”

這樣一解釋陳霞就懂了,連連點頭。

“別擔心在醫院好好養傷,等身體恢複好了再說。”

這時陳霞的母親打了熱水進來,非常熱情要給花清祀泡茶,盛情難卻就在醫院喝了杯熱茶才離開。

離開醫院之後,花清祀去了一趟花滿樓,今晚沒約任何人,用晚餐的時候就譚經理在對麵。

“三小姐。”譚經理實在擔心,不免絮叨起來,“高三流水可不是好地方,您一個人過去我怎麽能放心。”

花清祀低著頭再喝湯,優雅又安靜。

說話時,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角,“這是我的事,您不要摻和進來。我保證,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聯係您。”

“何況,高山流水也不是龍潭虎穴,我隻是去見個人。”

“三小姐……”譚經理還是不放心,可花清祀有自己的想法,決定的事很少會因為別人改變。

“我們約個時間。”譚經理做出讓步,“你七點過去,最遲九點,沒收到您消息我就聯係大江。”

花清祀衝他一笑,“好,聽您的。”

晚上,七點半,花清祀到高山流水,這是一間酒吧,也是傳說‘吃人的地兒’,來這兒消費的,都是在東都有一定地位的。

樓上218包廂。

遠洲推門進來,路過客廳時瞥了眼趴在地上滲了一地血的中年男人,沒點響動仿若死了一般。

“九爺。”

洗手台是開放式,盛白衣正微微俯身,雙手正在水下衝洗,透明的流水裏夾著些許衝淡的粉色血跡,全都是從他指尖脫落。

單從側麵來看,他已有許多人望塵莫及的精致側顏。

“九爺,花小姐來了。”

“嗯?”細細的一聲疑問,昆山玉碎,十分悅耳,隨之水聲也停了,盛白衣直起身扯了兩張擦手紙翻蓋住修長熒白的指骨,慢條斯理的擦拭。

鏡麵中,他抬起頭來,麵容染著幾分冷色。

鏡麵四周有光,把他襯得光彩奪目,若非眼神太過陰翳,還當是哪位謫仙降世。

遠洲說,“剛到,我瞧著花小姐進來的,約了一個男人見麵,是個混子打扮。”他也沒去樓下,隻是在二樓看戲,就瞧見花清祀來了高山流水,徑直去卡座約見一個男人。

高山流水的老板老戊躬身在一旁,渾身一陣刺骨的冷汗,今晚這事是他沒辦好,惹九爺不愉快。

盛白衣沒說話,緋豔的狐狸眼中一片霜色,眸子來來回回打量了好幾次老戊的後腦勺。

十分危險。

一個呼吸的時間,老戊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少頃,才聽他從鼻腔擠出聲冷哼,抬手拾起洗手台邊的沉香木旋身出了洗手間。

“已經打草驚蛇,捉回來有什麽用?”

老戊擦了擦額頭的汗,“九爺息怒,我馬上安排人暗中調查。”

盛白衣哪裏還會搭理他,腳步急促很快就到了門口,指尖揉著沉香木的珠子……

花清祀來這兒做什麽?

此時的樓下。

“祥子先生。”花清祀客氣的喊,打量著祥子,獐頭鼠目,臉上疤痕不少,精瘦,寸頭,穿了件印花襯衫,非常顯眼高調。

“若是數目不夠,可以再談。”她細長的指尖按著支票往前。酒桌上,有一張500萬的支票,花清祀給的。

祥子就是今晚花清祀約見的人。

是東都的混混,包打聽,隻要錢給到位,很多事都能打聽出來。

他大咧的靠著沙發,嘴裏叼著煙,眼神眯著,“500萬?花小姐出手如此大方?”

他吐了口煙,懶懶散散,“我就好奇23年前舊案,花小姐怎麽如此在意?”

花清祀麵色不變,“聽說,祥子先生隻賣消息不問緣由,隻要錢給夠了別說這23年前的舊案,就是在深的料,您也能打聽的一清二楚。”

“我也是久聞祥子先生大名,今日才會慕名而來。”

祥子是個沒文化的粗人,聽不來那些咬文嚼字的話,不過就覺得麵前的花清祀說話細細軟軟的,聽著極為舒服。

何況,她還是個美人呢,麵若月華,身若細柳。

祥子那眼神漸漸的就變了味,手指在下巴摩挲,心道要是能把這種美人弄到**……

還不得爽的魂都得去一半?

“您求財,我求真相——”那張五百萬的支票,被花清祀推到酒桌邊緣,“各有所求,何不兩全其美。”

“當然,這不過是定金,待事情成了,我願意再支付1500萬辛苦費。”

兩千萬買一個消息!

已經是個非常讓祥子心動的價格。

祥子哈哈一笑,忽然俯身,看似要拿支票卻猛的攥著花清祀地手,嗯……又軟又細又滑。

這樣的手,非一般酒吧會所小姐能比。

摸著實在舒服。

“花小姐出手一向這麽闊綽嗎?”祥子嘿嘿的笑著,不規矩的手還在花清祀手背上磨蹭兩下,用意明顯。

花清祀收手,麵色不悅,“也是對人對事。”

喲,還玩兒欲擒故縱呢?

祥子這麽想著,眼睛滴溜溜一轉,“23年前那起車禍案我也聽說過。”他起身,目的直接的坐到花清祀身邊,正要靠近時,一杯洋酒灑在兩人中間。

這酒是花清祀故意弄灑的。

“不好意思。”她借機拉開距離,拿著紙巾在擦打濕的裙擺。

祥子暗罵一聲,幹笑著,“不瞞你說,我這兒的確有些料,不過嘛……”他迅速出手,攥著花清祀手腕用力一扯。

五光十色之中,祥子一雙眼冷下去,“老板交代過,誰敢來打聽這件事,都會讓人有來無回!”

這是**裸的威脅和警告。

果然有內情!

花清祀心神亂了一瞬,緊盯著祥子,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已經到嗓子口,壓著迫切,才擠出幾個字,“開個價,多少錢買你知道的所有秘密。”

“嗬,花小姐沒聽懂?這件事可不是誰都能打聽的,不過……你要是願意跟了我,咱倆做了自己人,一切不就好說了嗎?”

威脅警告在前,利誘在後,當真會玩弄人心!

一時間不見花清祀說話,心癢難耐的祥子就開始欲欲躍試,另一隻手放花清祀大腿上,用手指挑開外套,摸到外套下的橘紅色皮裙——

放肆直白又大膽!

花清祀的眼神霎時冷下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撈過桌上的洋酒瓶朝著祥子腦門敲下去。

嘭——

“各有所求,還請你放尊重些!”花清祀嗬斥著起身,燈光下她垂著眼眸,眼神像在看一隻下水道的臭老鼠。

祥子捂著被砸的腦門起身,怒火中燒,“臭婊子,你敢砸我?”一聲怒斥,驚動隔壁卡座喝酒享樂的兄弟們。

祥子在東都混跡多年也是有不少兄弟的,如今被一個女人砸了腦袋顏麵盡失,統統都圍過來要給‘大哥’找回場子。

“媽的,小賤人敢跟我大哥動手,我看你是活膩了!”

花清祀不驚不躁,看了眼祥子,“買賣不成仁義在,你……當真要攔我!”

“呸。”祥子怒淬口,瞥了眼掌心都是血,指著花清祀,“把這個賤人給我弄走,看老子怎麽玩兒死她!”

祥子丟了臉,又看上花清祀想歡好,被砸了頭不就是一個很好的理由和契機,所以話就說死了。

是打定了主意今晚要把花清祀弄到**去。

兄弟們也懂祥子意思,話剛一說完就有兄弟動手,大力扯著花清祀肩膀,花清祀反應很快,側身退兩步對著麵前人一腳就朝下體踹過去。

“啊——”

看似柔柔弱弱一姑娘,沒想到出手這麽野。

“媽的。”

不曉得誰罵了聲,其餘四個圍上來,正當花清祀在估量怎麽反擊時,一人忽然插足進來,三兩下就解決了攔在花清祀麵前的人。

動作太快,花清祀沒看清,就曉得幫他那個穿的皮衣。

正當她納悶之時,就聽一道悅耳的嗓音傳來,“這邊來,站著做什麽。”卡座外有一條走廊,邊上有雕花護欄。

盛白衣就立在護欄邊,披著一身五色華光,眉目如畫,麵若春曉,鬢若刀裁,灑脫風流。

特別是那眸色像一杯陳年老酒,極為深邃醉人。

見她愣著沒動,盛白衣抬手,招了招,像哄人一般,“過來,小心誤傷。”

花清祀有點木訥,腳下無意識往他的方向靠近。

“沈先生?”

這麽巧,又遇見了。

啊——

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會所就這樣亂了,各種尖叫聲,議論聲此起彼伏。

“沈先生,您怎麽在這兒?”花清祀站在護欄邊,看了看卡座動手的遠洲又偏頭看盛白衣。

“無妨,他能解決。”

盛白衣從容淡然,落下目光,把花清祀打量一番,不知想到什麽微不可見的勾了下嘴角。

“我過來談些買賣。”說罷,話鋒一轉,“傷到了嗎?”

花清祀搖頭,“沒有。”

“怎麽回事,誰在鬧事!”

祥子一個沒什麽地位的小混混竟然帶了這麽多人,原本隻有幾個,一瞬的增加到十多個。

還真是意外之喜。

“你先走。”人已圍上來,是花清祀失察也想的單純了些,23年前的舊案,祥子願意跟她見麵,她就一時大意了。

哪裏猜到,對方居然抱著再次殺人滅口的目的來的。

“跑?”盛白衣撩著眼皮,似笑非笑。

來人逼近,花清祀愈發心慌,“事情跟你沒關係,你不要再牽扯進來。”

人情欠了一個又一個,怎麽還得清!

“遠洲!”盛白衣沒走,反而扣著花清祀手腕拉到身後。

遠洲在卡座裏打得正高興,又見十幾個小混混跑來,晃了兩下脖頸更是興奮了,自從來了東都,九爺忙著追花小姐,他可是閑了好多天!

“來了,先生。”遠洲對著倒地的祥子狠狠補了腳,手臂撐著酒桌一躍,跳出來擋在身前,一拳捶到一個近身的人。

“先生,您帶花小姐先離開。”

遠洲擋在前麵,一夫當關,誰也不能越雷池半步!

情況的確不妙,人多總歸占便宜,今日來見麵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至少曉得祥子的確知道點內情,並且要置她於死地!

“跟我走。”

她當機立斷,反扣著盛白衣手腕,腳下沒停留匆匆往門口走,二樓走廊的另一邊跟來幾個人攔截。

花清祀看見了,眉心越擰越緊。

盛白衣視若無睹,很在意被花清祀拉著的手腕,她的手很細,掌心溫暖,肌膚細膩。

牽手應該更舒服。

“你……”先走,三個字沒講完,已經另外有個西裝革履的人先他們一步上前,手裏拿著一根黑色甩棍,對著堵截的人當頭一棒。

“別怕,我在這兒,定護你平安。”

喧囂吵鬧的酒吧裏,他的嗓音莫名令人心安。

沒有攔截的人,兩人很快出了高山流水,剛剛站定花清祀扭頭看裏麵,“你的兩位助理……”

“他們身手好,能夠處理。”

盡管如此,花清祀還是擔心的,事情是她的,又讓盛白衣牽扯進來,這心裏當真過意不去。

十來分鍾左右,遠洲跟另一個助理聞韶紛紛出來。

“先生。”遠洲喊了聲去看花清祀,“抱歉花小姐,那個人跑了。”

“誰?”

“跟您起爭執那個。”

祥子,跑了。

祥子帶了不少人,紛紛糾纏住遠洲跟聞韶,一不留神就讓他小雜碎給溜了。

這他媽做點事。

盛白衣本想在刷刷人設,讓遠洲和聞韶這麽一搞,刷人設?

媳婦都不高興了,還人設?

遠洲講完就往後退,壓根不敢看盛白衣的臉。

“人跑了就跑了吧。”花清祀倒沒計較,今晚過來本就是秉著先打聽下情報口風,在考慮接下來怎麽辦的。

“他是東都的一個情報販子,我找他是打聽一些陳年舊事。”花清祀也沒預想到,祥子有備而來欲殺她滅口,色欲熏心。

“兩位沒受傷吧。”

遠洲怯怯的搖頭,“小嘍囉不至於。”

祥子跑了,花清祀也沒什麽事,想著又麻煩了盛白衣,“沈先生,您有時間嗎,請您喝杯茶可以嗎。”

盛白衣看著她,嘴角笑紋淡淡,“本不應拒絕,不過這邊還有些生意沒談完。花小姐要是不介意,我得了空就去咖啡館討杯清茶喝。”

人家有事花清祀也不強求,“歡迎之至。”

談事情被打斷,花清祀無意多留,盛白衣就讓聞韶開車送她。

目送車子離開,盛白衣才折回高山流水,大廳裏的狼藉已經收拾幹淨,老戊在二樓等他。

“剛剛那人是誰?”

老戊急忙說,“叫祥子,是東都裏的一個三教九流,靠著販賣一些情報生存,特別好色身邊女人很多。”

“我詢問了服務生,剛剛那位小姐跟祥子在一起,好像在說一件二十三年前的車禍案。但祥子不規矩,動手動腳。”

動手動腳,好色?

盛白衣進了包廂,囑咐,“把人找到,留一條命,斷了四肢。”

“是,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