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隻要不死,自然會討回來!
剛出狼窩,又到火坑。
回卡座時,韓棟還保持單膝下跪的姿勢,背脊挺得很直,眼睛裏有剛剛盛白衣顯露的情緒。
對於花清祀,韓棟是想到了骨子裏。
若不是她身份金貴,那些下三爛的手段早就用上了。
花清祀這樣刻板保守的人,隻要睡一覺,就算不愛也會心甘情願的跟著一輩子。
“清祀。”
韓棟滿臉希冀,狼子野心太過直白。
“我真的愛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四周朋友吃瓜的目光又匯聚過來,不管結果是什麽,他們隻想吃瓜。
“抱歉韓先生,我有男朋友了。”
思來想去,這是最好的拒絕辦法,保全大家一絲顏麵,不算太難堪。
韓棟張了張嘴,想要反駁,花清祀搶先,“他不是東都人,前段日子回江南遇見的。”
“他很好,我很喜歡他,我對他一見鍾情。”
“感謝您的錯愛。”
那一瞬的,四周吃瓜人的眼神霎時變得不一樣,因為是韓棟朋友,對這番說辭多少有些意見。
潛台詞是:你都有男朋友了,還釣韓棟這麽久?
韓棟臉上的表情在寸寸皸裂,握著玫瑰的手不自覺收緊,他不相信,一個字都不相信。
這個台階,韓棟就應該下了,可他就是不心甘。
“不可能,你不可能有男朋友,我對你的事了如指掌,你絕對沒有男朋友,你在騙我!”
“清祀,我真的很愛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韓棟沒在單膝下跪,激動的跳起來,花,昂貴的戒指都扔了,撲過來抓花清祀的手。
花清祀退得很快,高喊一聲。
“韓先生!”
被拒絕的韓棟哪裏聽得進去,步步緊逼,抓到花清祀的手,剛觸碰上柔軟就被一個人插足進來給攪合了。
一巴掌直接扇過來,場麵很混亂,但花清祀也有預見到,側身躲避,巴掌是躲開了,但姚菲的指甲在她側頸處,留下兩道血痕。
這一抓,火辣辣的疼。
“賤人,有男朋友還勾引韓棟,就知道你是個不安分的狐媚子,在東都四處放電勾引男人。”
“你這種人,要是擱古代,早就被浸豬籠弄死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誰都沒反應過來,也不知這姚菲是從哪兒鑽出來的。
剛剛被抓,傷口的反應最刺激明顯,花清祀沉著臉,撫了下傷口,指尖被潤濕,拿下來一看。
出血了。
“嗬。”花清祀咬著嘴角,淺淺一笑,她三庭五眼是標準外的精致,麵容若非那雙杏眼,應該是冷豔的美人,花家家教嚴,身姿,氣質,教養是貴圈裏的數一數二。
矜冷疏離時,是孤高玉蘭,高攀不得。
而此時這個笑容,搭配那雙精細的雙眸,怎麽看都有點放縱的媚色。
“姚小姐……可真是太欺負人了!”
姚菲不知錯,趾高氣揚,護犢子地護著韓棟,在宣示什麽,“你一個婊子,配我對你客客氣氣……”
髒話一個接一個,半點不知收斂。
花清祀脾性在好,此刻也忍不了,就著剛剛在洗手間那個勁兒,又是重重的一巴掌,得到姚菲的小身板直顫。
她說,“步步緊逼,如此,我也不會慣著你!”
姚菲以為花清祀不敢再動手了,沒想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挨巴掌,她這臉算是丟盡了。
“花清祀!”姚菲尖銳的嘶喊,“你這挨千刀的小婊子……”
啪——
又是一巴掌打來,還是姚菲的左臉。
被打兩巴掌,姚菲的氣焰沒了,但是憋在胸腔的怒意,像燒紅的鍋裏倒入熱油,渾身上下都被這股熱意熏燒的作疼。
“你,你……”
花清祀就這麽站著,落落大方,粉白的毛衣帶了層絨毛,把她襯托的溫婉恬靜,顏色很素,臉上未施粉黛,連口紅都沒抹。
清水出芙蓉,落落大方。
不肖多做比較,不論哪一方麵,花清祀都碾壓了姚菲。
“出言不遜,禍從口出……姚小姐應該記住這個教訓,東都這地界我不太熟,但規矩我懂。”
她脖頸端了端,圓領毛衣,天鵝的脖頸和鍍了層橘黃的鎖骨露出來,眼尾噙著清疏端雅的笑容。
有種難言禁欲勾人的媚。
“弱肉強食,而我,並非好欺!”
姚菲現在是被踩了尾巴的狗,隻敢在一旁裝腔作勢的吼叫,卻不敢真的上前咬上一口。
韓棟到此時才回神,眼神睜的很大,大抵是被花清祀動手給驚到了。
花清祀有個寵她的閨蜜,不管任何事,隻要閨蜜在都是閨蜜頂上,可能因此忽略了,人人稱讚的溫婉淑女,該動手的時候也絕對不含糊。
既溫軟婉約,也棱角分明!
韓棟看著花清祀,目光裏,花清祀背後兩米左右站了個男人,身形太高,鎖骨往上都陷入一片昏暗中。
“你瘋了你。”看不清那人,卻能感覺到那眼風沒來由的鋒利,不住往他臉上掃。
莫名的,他心虛了。
韓棟推開姚菲,十分憤怒。
“我的事跟你沒關係,滾開!”
這情況看著像三角戀似的,花清祀無意多留,準備去取外套,就聽後麵一陣腳步聲,很急促。
“嘖,都說花家三小姐溫婉端雅,林下風致,想不到撒起潑來如此蠻狠跋扈。”有好幾個人從門口進來,外麵的雨大了些,披著一身水色,“花小姐不好欺負,是不是代表我妹妹就好欺負了!”
姚菲現在無暇去跟韓棟說什麽,前一刻偃旗息鼓,現下馬上支棱起來,因為她哥哥來了。
蘭桂坊就是姚家的酒吧,老板正是姚菲的哥哥,姚政。
“哥,你看看我的臉。”姚菲跑上前挽著姚政,梨花帶雨把臉露出來,“這小賤人打了我好幾巴掌。”
“哥,你要替我做主啊。”
說好聽點是做主,說難聽點就是找回顏麵。
“這件事跟清祀沒關係,是姚菲她……”韓棟還想充當護花使者,剛護在花清祀前麵,就讓姚政一腳踹開。
花清祀被這力道帶了下,身體趔趄,胳膊撞到一旁的隔斷。
姚政長得有些粗狂,寸頭,穿了件風衣,兩手背上都有紋身,手裏夾著煙,吞雲吐霧,非常目中無人。
他朝花清祀揚揚下巴,在挑釁,“剛剛打我妹妹的時候不是很能叫囂,花小姐現在不舌燦蓮花的在嚷嚷一個?”
“江南第一名媛,花家三小姐,算個什麽東西?”姚政扭頭,更挑釁的呸了口,“這是東都,你可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跟我妹妹搶男人,還動手打她……”
姚政張口便是一陣陰陽怪氣,而花清祀依舊落落大方的站著,頗有敵軍千萬,我自巋然不動的從容。
迎上姚政的目光時,好像也有點挑釁。
“姚先生,我今晚能平安無事走出蘭桂坊嗎?”
姚政吸了口煙,哼笑很嘲弄,“怎麽,花小姐現在才想著在我這兒討一個人情?”
花清祀的一雙杏眼很薄利,像被打磨過。
她一偏頭,伸手,五指插進黑發中,理了理被姚菲抓亂的長發,有無法言說的風情,“很多人想賣人情給我……”
“可我不需要。”
“我孤身來的蘭桂坊,姚先生要如何您自便,今晚不管我是磕著碰著,隻要我不死,賬自然會討回來。”
她的口吻太過隨性,又有點輕狂,沒再多言轉身走向卡座,目光在酒桌上環視圈,朝一位女士要了支女士香煙。
摩擦打火機,點煙,吸煙,一切都顯得生澀,卻又有那麽點熟練。
第一口,她被嗆著,軟著嗓子咳了幾下,偏頭朝姚政看來,吐了口青白的煙霧,轉身時偷偷藏了個酒瓶在身後。
月色妖嬈,她像冷月下身纏薄紗,恣意縱舞惑人的妖精。
不遠處的盛白衣,眸子燒了起來。
奶奶從小就教導她,不要隨意惹事,若惹了事也不怕,不管鬧成什麽樣,都有花家在背後撐著。
這,就是江南第一名媛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