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私人物品,王妃勿動!

楚元燁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微微上翹,眉眼之間流露的冷意,是沐雲歌之前從未見過的。

沐雲歌的黑白眼珠淺淺發光,亦很冷靜:“六皇子若沒做虧心事,何需這般緊張?”

“你……懷疑是本王加害自己的妻兒?”楚元燁緊了緊拳頭,不難看出是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本王絕不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他眸光裏的鋒芒,翩若驚鴻,不可小覷。

沐雲歌語氣不慍不火,漆黑倨傲的霧眸卻也緊逼不放:“現在……六皇子可否能告訴雲歌,你帶回府裏的杏花糕是從何處買的?昨日我見著那糕點著實精致,也想買些回去嚐嚐。”

如果六皇子能說得出杏花糕的賣處,算她輸!

果不其然,楚元燁薄唇緊抿,答不上話。

不過,他很快便收斂了眸底的鋒芒,高傲淡漠地輕斟輕酌:“本王的家務事,沒有必要向定王妃交代,也請定王妃自重,管好自己的嘴。”

他的這番話,說得雖然極輕,卻帶著渾然天成的霸氣,丹鳳眼底流露的狠勁兒,與他平日裏溫潤如玉的形象,大相徑庭。

楚元燁丟下這句警告,已經下了馬車,很快便消失在長街盡頭。

玉樹怯怯地低頭認錯:“王妃,都是奴婢沒用,剛找到六皇子和那位程小姐的雅間,就被他們發現了。”

沐雲歌擺擺手:“六皇子深藏不露,你被他發現並不為奇。”

她腦子裏現在琢磨的是,楚元燁究竟有沒有參與謀害永寧公主和她腹中的孩子。

不過,楚元燁剛才雖然態度凶狠,但他卻一口咬定不會加害自己的妻兒。

難道……麝香謀殺案是那位程小姐的傑作?但若沒有楚元燁將杏花糕帶回譽府,也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

他們倆到底是不是同謀?

天竺的聲音弱弱飄來:“依奴婢看,六皇子心裏肯定還掛念著程小姐……”

“你知道六皇子和那位程小姐究竟是什麽關係?”

沐雲歌差點忘了,天竺這個小丫頭可是妥妥的八卦女王,不論是京城名媛還是後宮妃嬪,但凡有點名頭的人物,她都能說出點事情來。

天竺杏眸泛亮,一聊起八卦她就特別精神:“兩年前京城就有人傳,京城四絕之一的程湘水和譽王有私情,不過以兵部侍郎程大人的官品,怕是很難攀上皇家這門親事,但程湘水素來清高冷傲,曾在京城名媛圈裏放過話,她這一生非譽王不嫁。沒過多久陛下為譽王和東周國的永寧公主談了和親,大婚當日程湘水就投了湖,後來被人救起,這兩年她幾乎閉門不出,奴婢也都差點快忘記了這個人……”

所以那日在靈隱寺,她看著程湘水隻覺得麵熟,卻偏偏怎麽也想不起來。

沐雲歌聽了天竺的這番話,直覺楚元燁和程湘水之間應該是有舊情,否則不可能楚元燁一回京,閉門兩年足不出戶的程家小姐就現身了。

這件事情還真是讓沐雲歌犯起了愁,楚元燁剛才警告她,不要摻和譽王府的家事。

但是昨日永寧公主險些遇害,沐雲歌若坐視不理,也擔心釀成大禍,害了冷永寧的性命。

沐雲歌將目光投向玉樹:“玉樹,你剛才在茶館,當真一句話也沒聽到嗎?”

她隻想弄清楚,楚元燁和程湘水現在究竟是什麽關係?藕斷絲連,或是舊情複燃,又或者……還有其它可能?

玉樹歪著小腦袋,細細想了一會兒:“奴婢是聽見了摔杯子的聲音,才找到六皇子和程小姐坐的雅間,當時六皇子看起來很生氣,地上全是瓷杯碎片。”

她雖然一句話也沒聽見,不過從側麵也能察覺到幾分異樣。

聞言,沐雲歌再次陷入沉思,楚元燁衝著程小姐發火了,應該是為了杏花糕的事情,也就是說他是真的不知道杏花糕裏放了麝香。

看來程湘水想要加害冷永寧和她腹中的孩子,這是鐵證了!

天竺那丫鬟輕聲試探:“王妃會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永寧公主嗎?”

沐雲歌心裏已經有了主意:“既然六皇子讓我不要摻和譽王府的家務事,他自是會妥善處理。我們還是先不要多管閑事。”

倘若讓她發現楚元燁和程湘水狼狽為奸,那她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馬車慢慢悠悠回了定王府,沐雲歌剛進府門,便有家仆上前:“王爺請王妃回府後去書房一趟。”

楚元戟主動找她,肯定是有事情。

沐雲歌半刻也沒耽擱,疾步前往辰光閣,叩響書房的門。

烏木七屏卷書桌案前,楚元戟正認真地批閱公文,抬頭瞥了推門進來的女人,手中的狼毫筆放落在硯台上。

“王爺找我有事?”

沐雲歌一邊說話,同時漫不經心打量著書房裏的擺設。

烏木七屏卷書桌案,同樣款式的扶手椅,桌案上擺著碧璽麒麟,還有紫竹雕的虎形筆洗,倒也算精致典雅。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桌案邊上的畫卷上,如果她沒有看錯,這軸卷和慈心宮太後娘娘那裏的材質色澤都是一模一樣。

莫非……這就是楚元胤幫定王畫的女子?

沐雲歌心中所思,手指已不由自主落過去,卻還未來得及觸碰到,那軸卷便落入了楚元戟的掌心。

楚元戟凝著她,一本正經:“本王的私人物品,王妃莫要擅動。”

話外之音就像是,他們的關係還沒有熟絡到那種程度。

沐雲歌臉頰微熱,語氣冷了幾分:“王爺差人喚我來,究竟有何事?”

定王有話就快說,聽完她就走人,與他在同間屋子裏多呆一秒,她也不願意。

楚元戟的語速放慢了下來,多了幾分慵懶:“叫王妃過來,是要提前知會你,本王今晚會去逍遙閣過夜。”

突如其來的這一句,頓時讓沐雲歌完全將畫卷的事情拋到了腦後。

她後背立得僵直,直勾勾瞪著男人:“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楚元戟皺了皺眉頭,眸光複雜而深邃:“當然是字麵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