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分明是故意拖她後腿!

楚元戟擲地有聲,一番話竟讓太後和貴妃陷入了沉思。

沐雲歌忍不住偷睨向榻上的男人,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剛才那番話還真令人難辯其心思。

鬱貴妃一番思索後,將目光投向太後。

太後娘娘若有所思地點下頭:“戟兒所言也有道理,倘若被太子這般拿捏著也忍氣吞聲,哪還有半點天家兒郎的血性,又有什麽資格繼承大統?就連哀家也能想到這一點,陛下怎麽可能想不到……”

鬱貴妃聽完太後的話,提著的那口氣仍不敢鬆懈:“可若是陛下並不這麽想呢?”

事到如今,陛下已經冊立了楚元德為太子,想要逆轉並非易事。

太後塗著豔紅丹寇的手指輕輕撥弄著戒指,一圈,又一圈,最後停下動作時,目光落在了楚元戟的身上。

“想要摸清楚陛下的心思倒也不難,就傳哀家的懿旨,說定王傷勢加重,暫時留在慈心宮休養身子。倘若陛下回頭能想明白其中利害,心中尚有悔意,自是會親自來慈心宮探病。”

鬱貴妃杏眸流轉,亦是劃過讚色:“還是太後的這個法子好,讓戟兒留在太後這裏休養,妾身也不會落人口舌。”

沐雲歌就這樣安靜地站在旁,聽兩位宮鬥高手旁若無人的策劃好了一切,心中感慨地瞥向楚元戟,沒想到男人也正盯著她。

四目交織,二人神色各異。

沐雲歌心裏想的是,太後和貴妃要留定王在慈心宮養傷,她當然不反對,可就怕二位娘娘把她也強行留在這兒。

楚元戟的眼神卻告訴她:本王若是被留下,王妃你也跑不掉!

雖然沒說一個字,但眼神的交流已經很有默契。

沐雲歌的腦子飛速運轉,無論如何她也得找個理由回去,絕不能留在慈心宮裏。

就在這時,太後的聲音飄來:“哀家和貴妃剛才所言,定王妃可都聽清楚了?你作何想法?”

沐雲歌眼簾微垂,掩去眸底閃爍的精光,乖巧應答:“王爺留在慈心宮休養固然是好,不僅有太後和貴妃娘娘的照應,還有醫術精湛的禦醫悉心治療,臣妾就算出了宮,心裏也是踏實的。”

她這話出,趴在榻上的楚元戟瞬間變臉,低咳一聲:“本王不習慣外人換藥照顧,所以還是同王妃一起回府。”

沐雲歌暗暗咬牙,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拖她的後腿。

果不其然,他們夫妻二人的推搡之詞,惹得太後娘娘沉了臉,滿滿不悅:“都什麽時候了?哀家和貴妃忙著幫你們籌劃,你們卻一絲一毫都未曾放在心上,還像孩子在玩過家家。”

沐雲歌識趣地閉緊嘴,不敢再出聲。

太後凝重的眼神從他倆臉上掃過:“在戟兒的傷勢痊愈之前,誰也不許離開慈心宮,這不僅是為了定王的前程,哀家也要看看,陛下的心裏究竟孰輕孰重!”

扔下這句,太後娘娘一拂衣袖,負氣離去。

剩下鬱貴妃站在屋裏,恨鐵不成鋼地瞪向他倆:“你們倆……能不能讓太後和本宮省點心?”

楚元戟趴在榻上故作呻吟:“本王的傷口愈發疼了,母妃就不要再念叨,一切都聽皇奶奶和母妃的便是……”

鬱貴妃重重歎了口氣,目光望向沐雲歌:“這幾日王妃要好生照顧定王,你們二人住在慈心殿,千萬別再惹太後生氣,明白嗎?”

沐雲歌還能說什麽?想要出宮顯然是不可能了。

隻能低眉耷眼地順從應下。

鬱貴妃未再做停留,直至婦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沐雲歌才皺起眉頭瞪向榻上的罪魁禍首。

“王爺留在慈心宮休養便是,為何偏要拖著我?”

楚元戟卻是一臉無辜:“本王何時拖著王妃了?我分明是向皇奶奶懇求,要隨王妃一起回定王府!”

看他言辭鑿鑿,理直氣壯的樣子,當真沒有半絲愧疚。

沐雲歌實忍不住上前,隔著紗布狠狠揍了他一拳。

楚元戟刻意提高的哀嚎嗓門:“本王當真不是故意的,王妃別誤會……”

沐雲歌信他才怪!

她沒好氣應:“王爺說不習慣外人換藥照顧,那妾身這幾日自是要好好照顧王爺……”

二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呆在一間屋裏,誰也不理誰,默默慪著氣。

膳食都有奴婢送了進來,直至夜幕降臨,慈心宮的奴婢送了換洗衣物,說是定王府的丫鬟特意回府取來的。

沐雲歌猜想著肯定是天竺和玉樹,便趕緊追了出去。

天竺和玉樹還未走遠,聽見喚聲回頭,見著主子頓時鬆了口氣:“王妃……”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還有……杜侍衛的傷勢怎麽樣了?”

玉樹回稟:“王妃放心,杜侍衛的傷並無大礙。太後傳令讓定王府的人都先回去,待王爺的傷養好了再傳消息給我們來接人。”

天竺卻放心不下主子:“王妃和王爺留在慈心宮,沒有奴婢們在身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沐雲歌忍不住笑:“你們就安心回府去等消息吧!我又不是三歲的孩童,當然能照顧好自己。回去轉告杜隨,讓他安心養傷,王爺有我幫著照顧,身體很快就能康複。”

玉樹和天竺點頭如搗蒜:“杜侍衛若是聽了王妃的話,定是安心了。”

沐雲歌目送兩個小丫鬟坐上馬車離去,眼神裏滿滿都是羨慕。

如果她也能回去,該有多好!

身後傳來腳步聲,慈心宮的奴婢過來通傳:“定王讓奴婢來請定王妃回屋。”

沐雲歌忍不住皺緊眉頭,她好不容易才剛出來透口氣,定王便派人尋過來,就算是十二時辰的貼身護理,也得給人一口喘息的時間吧?

那奴婢見沐雲歌站在原地未動,壓低聲音提醒:“定王說傷口痛,讓定王妃去看看。”

沐雲歌知道這些奴婢也都是奉命行事,也不好與她們為難:“知道了。”

剛推開屋門,她便聽見楚元戟有氣無力的哼哼聲:“王妃去哪兒了?”

沐雲歌沒好氣應:“王爺受了傷不能動,我總得出去透口氣吧!”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定王竟然這般黏人?

“本王覺得冷……”

沐雲歌黑眸縮緊,手指探上楚元戟的額頭,好燙,他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