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一樣的陸宿

南虞感覺全身都在燃燒。

他剛剛在說什麽?

喜不喜歡他…喜歡…他…

正當她滿腦海都在重複著這個問題的時候,腳邊突然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

這股冰涼的感覺像是一下子從頭頂灌了一大盆冷水,將所有的躁動都澆熄滅了。

她低頭一看,隻見飛劍完成一個u型,拽著她的右腳正努力地往外扯,像是要帶她逃離這裏。

對了!

南虞瞬間清醒過來。

她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是來找陸宿,為他保駕護航的。

為什麽要為他保駕護航,因為這裏法陣眾多,很容易會掉進陷阱裏。

陷阱……

南虞一把推開陸宿。

隻見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被拒後滿是情欲的雙眼突然變得瘋狂。

“你明明是喜歡我的,為什麽不承認!”

“為什麽要推開我!”

看著逐漸變得歇斯底裏的陸宿,南虞甩了甩頭,摒除掉心中的雜念。

“你到底是誰?”

陸宿突然安靜下來,眼中的瘋狂突然沉寂下來,似是爆發前的風平浪靜。

隻見他雙目赤紅,整個人帶著危險的氣息。

“師尊,難道你忘了我嗎?”

“你說過,無論如何你都不會放棄我的。”

“你說過,無論發生什麽你都會在我身邊。”

“你說過,除非你死,否則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的。”

陸宿每說一句話就逼近一步,帶著毀滅的般的意誌。

“可現在,你居然…你居然忘了我!”

南虞覺得這番對話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但是此刻不容她細想。

意念一動,飛劍回到手中。

眼前的這個“陸宿”讓她感到非常危險。

“哈哈哈,所以,我一直以來的努力都是錯的?”

“陸宿”突然抓住南虞的肩膀,淒然地笑了。

眼淚瞬間積聚而後滴下,帶著不可置信而又絕望的神色再一次向她襲來。

那股濃烈到快要化作實質的悲傷讓她的心都跟著隱隱作痛。

但南虞知道,這個人不是陸宿,這一切都是假的。

即便如此,對著這張朝夕相處了兩天的臉,她還是沒狠得下心動手。

“師尊,你怎能這般鐵石心腸?”

“陸宿”哽咽著,薄唇顫抖。

肩膀被抓得生疼,但南虞硬是沒有吭一聲。

“既然如此,那這個世界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吧?”

“陸宿”的雙眼開始變得木然,看向南虞瞳孔逐漸變得渙散。

“那就都毀滅吧……”

隨著這句呢喃般的話語響起,“陸宿”的身影突然變得模糊,很快就消失不見。

整棟小樓就剩下她一人。

南虞握緊手中的飛劍,小心地注意著四周的情景。

明明還能看見外麵小鳥展翅高飛,明明還能看見樹影婆娑,但卻沒有一點聲音傳進來。

四周陷入一片寂靜。

似乎被分割成兩個世界,這棟小樓給她的感覺像是會吃人的惡鬼。

南虞一刻都不想待在這裏,提著劍快步下樓。

然而,當她走到一半時,整個人呆若木雞。

隻見原本連接著一樓的地方居然變成了另一條樓梯,南虞朝著樓梯間的連接處往下望,心頓時沉下去了。

如她所料,下麵都是延綿不斷的樓梯,隻要走下去就會變成死循環。

幸好,隻是走了一半。

南虞掉轉步伐回到二樓,周圍的布置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隻是,少了一個人。

酒瓶孤零零內地躺在地上,壺口以及附近的地上還有點點酒液。

怎麽辦呢?

南虞在房內來回踱步。

下去是不可能下去,可是困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得破陣才行。

但凡陣法都會預先布置一個陣眼,隻要把陣眼找出來就可以了。

陣眼…陣眼…

布局的人會把陣眼放在哪兒呢?

花瓶?

摔碎了沒反應。

紗帳?

拆了沒反應。

就連之前“陸宿”靠著的欄杆,她也踹下來了,還是沒反應。

南虞覺得自己就像哈士奇,拆家拆上癮了。

可惜,等她把這裏所有能摔的能砸的全都摧毀了一遍,還是沒能找到陣眼。

突然,原本被她放到一旁的飛劍似乎忍受不了自家主人的愚蠢,自己飛了起來。

然後,咻一下,上天了。

哐當當當——上麵的磚瓦被捅得滿地都是。

南虞想躲到桌子底下,隻是沒等她跑過去,周圍的景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樓不見了,她就站在一片叢林中。

前麵相隔不遠的地方,躺著一隻酒壺。

南虞:……

飛劍邀功似的飛了回來,繞著她轉了好幾圈。

南虞一把抓住飛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哇,你真的好厲害呢,居然一下子就破掉陣法了。”

飛劍不知死到臨頭,還在愉快地輕輕搖晃著劍身。

然而,下一刻南虞拿著它走到一顆大樹下,開始,砍!樹!

“你這麽能耐咋不早點行動呢!非要等著看我笑話是吧?”

“捅破屋頂就飄成那樣,咋不見你捅破天呢!啊?你要是能捅破天我就能回家了!”

“還在那裏嘚瑟!我讓你砍樹,看你還能怎麽嘚瑟!”

可憐的大樹什麽事都沒錯,就被三兩下砍倒了。

南虞還覺得不夠泄憤,連續砍了三棵樹才停止懲罰。

劍身微微抖動,似乎真的害怕了。

南虞也累了,告誡道。

“下次主動點,知道嗎?”

劍尖忙不迭地微微點頭。

對於這次友好交流的結果感到非常滿意,南虞正想繼續尋找真正的陸宿之旅,沒想到一轉身發現剛砍下的第二棵樹的樹頂處居然有個人。

額……

看他躺著的位置,還有身上那厚重的第三棵樹樹幹,南虞有理由相信,這個人好像被誤傷了。

如無意外,這個人應該躲在第二棵樹上,沒想到自己突然出現,然後悲催地被砍了容身之處。

更悲催的是,這個人剛從第二棵樹爬起來後緊接著又被第三棵樹砸中。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啊不是,是此刻的麵麵相覷。

南虞小心蹲在,查看那人的情況。

沒想到撥開長發後,居然還蒙著臉?

喲嗬!

難不成對方剛才想幹壞事?偷襲?

沒想到還沒出手就被自己無意中拿下了?

心中的愧疚感頓時減輕了不少。

再探了下對方的鼻息。

還好,氣息還在。

還活著。

南虞總算放下心來。

畢竟作為一名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她從未殺過人。

也不想在這裏破了戒。

好吧,雖然這個世界跟原來的世界生存法則不一樣,但若不到生死關頭,她都不想破壞掉這個原則。

那現在怎麽辦呢?

南虞想了想,決定把他扶到一邊。

這裏的人都是參加考核的考生,而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壞人,所以已經昏迷的他不具備威脅,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惡念,應該沒有性命之危。

等到考核時間一結束,所有人都會被傳送出來。

所以,他呆在這裏反而是挺安全的。

嗯,就這樣。

南虞扶好後,順便往他身上蓋了些樹葉,遮擋住身形,拍了拍手,非常滿意手工傑作。

突然,飛劍蹭一下飛到半空,劍尖指著其中一個方向快速飛了過去。

已經和飛劍產生默契的南虞,感知到它的急躁,神色也開始變得凝重。

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跟了上去。

她給飛劍下達的指令從頭到尾隻有一個,就是尋找陸宿。

它的反應這麽慌張,應該是陸宿遇到意外了。

……

陸宿感覺今天是哪哪都不順。

可以說剛出狼窩又進虎穴。

“哥哥,救救我!”

一名清秀的少女大聲呼叫著,向他飛奔而來。

陸宿反應極快,一個側身,完美躲了過去。

撲——

少女沒想到陸宿居然沒有接住她,來不及刹車演繹了一個完美的狗吃屎。

身上的衣服更髒了。

估計是真的摔疼了,少女哭得真情實感,“你為什麽不接住我!”

開玩笑!

他能接嗎!

大姐,你突然殺出來,誰知道你身上有沒有什麽暗器啊!

就算沒有,你衝過來憑什麽他就要接住啊?

你當自己是上品靈石嗎?

還沒等陸宿說話,對麵的樹林裏突然竄出了三個少年。

為首的少年手上拿著一根玉簫,一看就知道是靈寶,後麵的手上卻空空如也。

“哥哥,求求你救救我,他們想要殺人越貨!”

陸宿一時不察,長袍的一角被少女狠狠扯住,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有潔癖,不喜歡陌生人碰他。

而且,還是髒兮兮的人。

也不知道那少女的力氣這麽那麽大,陸宿見扯不回直接一用力撕下了那片衣角。

少女頓時愣住了。

她沒想到眼前這位長得如謫仙的少年不僅沒有半分憐憫之心,而且還嫌棄她。

沒錯,她的的確確從他那雙好看的眼睛裏看到了嫌棄兩個字。

少女的自尊心頓時受到極大的傷害。

想她從小到大都是眾星捧月的公主,哪曾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然而,公主身玻璃心的她不知道剛剛隻不過是開胃菜,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第一,麻煩下次演戲之前先擦點水當眼淚,不然幹哭沒淚水一下子就破功了。”

少女飛奔而來雖然口喊救命,但眼中不見驚慌,更沒半點淚水,太假了。

“第二,殺人越貨的意思是你手中有靈寶,他們想殺你奪寶對吧?”

少女被他第一句弄得有些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到了第二句的時候就開始被牽著鼻子跑了,隻能愣愣地點頭。

陸宿此時露出微笑,少女仰著頭覺得這抹微笑特別刺眼。

“既然你有能力獲得靈寶,自然實力不容小覷,又怎麽會被對方追著跑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呢?”

“即便你真的打不過他們,當見到陌生人出現,才剛遇險的你怎麽就那麽相信一個陌生人,覺得他會救你而非與身後想要殺你的人是一夥的呢?”

對於陸宿來說,若他是少女,見到陌生人一定不會先靠近並且求救,而是與兩夥人保持距離。

再根據第二夥人的反應再作打算。

少女聽到分析後,張了張嘴巴,什麽解釋都說不出來。

“最後一點,你看我說了那麽久了,你口中想要殺你的人還沒動手,你覺得原因是什麽?”

這次,陸宿沒有再給少女反應的時間,而是歎了一口氣。

“說明,你們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