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諷霍雲琛

“當然可以,隻是。”蘇瑤麵色犯難,羽睫遮擋住帶了鬱色的雙瞳,頗有些喪氣的意味,“隻是我現在也出不去。”

秦音音連忙抓住她的雙手放在胸前,凝視著蘇瑤的臉,信誓旦旦的語氣,“這件事情你不用擔心,包在我身上。”

蘇瑤有些不習慣跟陌生人這樣親昵,她禮貌地笑了笑,不聲不響地抽回了手臂。

有種無事獻殷勤的怪異。

盡管想要出去的激動情緒占了上風,但蘇瑤還是有些冷靜與防備,她美眸微動,略微歪了下頭,“那可以問一下,你要帶我去見什麽人麽?”

秦音音的眸光瞬間暗淡,她垂下眼簾,為了壓製住眼裏不斷閃爍的微光不得已闔了闔眼,再睜眼時情緒已經平靜很多,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搖了搖頭,語氣頗為神秘。

“明天你就知道了。”

她不肯說,蘇瑤也不便多提,總歸不是什麽壞事。

兩人相約好明天上午等到霍雲琛離開後就行動。

天色黑了下來。

蘇瑤趁著霍雲琛還沒有回來去洗了個澡。

她擦著頭發出去,紅姨正好叫她下樓吃飯。

“好。”

蘇瑤應了一聲,換了雙軟萌的兔子拖鞋,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才下了樓。

樓下,霍雲琛閉著眼睛倚靠在沙發上,聽到聲音後略帶疲憊地掀開眼皮瞄了蘇瑤一眼,旋即他挺了挺身子,揉著太陽穴站了起來。

蘇瑤神色一凜,捏著樓梯扶手的關節處泛白,牙關緊咬以至於胸膛重重起伏卻不自知。

她未施粉黛的臉精致得不像話,隻是眼神裏的光一去不複返。

看到霍雲琛的時候再也沒有那種獨屬於小女人的雀躍。

“愣著幹什麽?”

霍雲琛皺著眉頭,濃重的疲乏感湧上心頭,他的嗓音格外沙啞,像是久經荒漠的旅人,遲遲未進水。

在公司裏忙了一天,自從他定下對賭協議後,那些心思不正的人都開始明裏暗裏搞事情。

本來今晚霍雲琛是打算宿在公司裏的,但兩人走的時候就大吵了一番。

總歸是擔心影響到蘇瑤的情緒,畢竟她的肚子裏還有著孩子。

但霍雲琛不知道的是,蘇瑤一點也不想看見他,因為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霍雲琛。

她邁著機械的步子,腦子裏一團亂麻,攪成了漿糊,卻無意之間跟霍雲琛保持了距離。

霍雲琛走在前麵,大邁了一步提前為蘇瑤拉開了椅子。

他伸手下意識想要環住蘇瑤的腰,蘇瑤卻仿佛受到了驚嚇一般,猛地躲避開霍雲琛的觸碰,整個人都跳了一下。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舉動過激了,她垂著腦袋站在原地不做聲,半晌,默默地轉到了另一側坐下。

霍雲琛的手臂就這麽僵在了原處,他嘴唇微抿,自顧自地收回,旋即一言不發地坐到了主桌前。

兩個人誰都沒有看誰,就像是暫時拚桌吃飯的陌生人。

霍雲琛不懂蘇瑤的掙紮,隻當她餘氣未消。

桌子上擺了七八道菜,全是大補的東西,尤其是中間的那道王八湯,色香味俱全。

孕婦需要這麽補麽?霍雲琛疑惑不解。

但顯然他不會主動開口,隻是抓著筷子的手遲遲未動,明明肚子已經開始抱怨了,可霍雲琛卻不知道從何入手。

此時紅姨正從端出來一碗麵從廚房裏走出來,霍雲琛心裏慨歎,原來有他能吃的。

哪知道紅姨端著麵放到蘇瑤的桌子前,語氣溫柔至極,“你現在懷著孕,晚上最好多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紅姨給你煮了麵,慢點吃。”

“至於少爺您呢。”紅姨扭過頭看向霍雲琛,明明也是帶著笑容,語氣卻陰嗖嗖的,“多補補,省得把身體累壞了。”

霍雲琛嘴角輕抽,這話明明聽著沒有問題,但越想越覺得怪異,總是感覺陰陽怪氣,像是在諷刺他什麽。

眼角微眯,他不著痕跡地把筷子放下。

“你們吃吧,我在公司吃過了。”

他的語氣波瀾不驚,淡定地拿起桌子上的陶瓷杯子灌了下去。

鹹鮮味濃的湯水入嗓,惹得霍雲琛咳嗽了幾聲。

“紅姨,這什麽東西?”

他眉頭快打成了一個死結,這滋味就像是把各種食材混雜在一起亂燉,又腥又甜。

“十全大補湯啊。”紅姨理所應當的答道。

她從廚房裏拿來一堆藥渣,頗為細心地一樣樣介紹,“這湯啊我可是用了十味中藥,五味小料,五味調料,細火燉製而成,富有營養,而且還滋補身體,少爺你就多喝點啊。”

“我身體很好,不需要補。”

霍雲琛的聲音低沉,他的目光掠過蘇瑤,稍作停留,又不自然地移開。

蘇瑤明明就知道,知道他的身體好得很。

感受到霍雲琛的注視,蘇瑤越發將自己的腦袋壓低。

她稍微吃了幾口,就沒了胃口。

隻要想到那張照片,蘇瑤就惡心到想吐。

她放下筷子,動作迅敏地站了起來,極快地說道:“我吃飽了。”

說罷她就打算離開,卻驀地被霍雲琛抓住了手臂。

“別碰我!”

蘇瑤啪地伸手甩開,手臂甩到了桌子上的杯子,劈裏啪啦地碎了一地。

她的胳膊登時出現了一個紅印子。

霍雲琛猛地站起來反手扣住她,微慍的嗓音帶了些不容置喙的命令,“你發什麽瘋,別亂動!”

他抓著蘇瑤的手臂看了看,反複確認後才鬆了一口氣。

沒有被燙傷,這最好不過了。

蘇瑤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抖成了一個篩子,被觸碰的地方仿佛感染了什麽病毒一樣,在發燙發熱,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嘔了一聲,推開霍雲琛,捂著嘴巴跑掉了。

紅姨連忙跟了上去。

餐廳的氣氛有些冷寂。

霍雲琛刺啦一下拉開一把椅子,他坐在上麵,動作痞雅地扯了扯領帶,聲音冷淡得沒有一絲人情味,“夫人今天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