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趁火打劫

屏幕上出現那串熟悉又令人厭煩的號碼,蘇若雪坐在原地,又厭又恨。

這個範興才,真是沒完沒了,宛如一隻吸血的水蛭,甩都甩不掉。

她心煩意燥地接通了電話。

“蘇大小姐,錢籌得怎麽樣了。”

範興才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嘚瑟地抖了抖。

身邊美女環繞,有人往他的嘴裏投喂水果,有人蹲在腳邊捏腿,小日子過得甚是美滿。

聽著範興才的聲音,蘇若雪倍覺惡心。

她皺著眉頭惡狠狠地對著電話那邊說道:“我告訴你,蘇瑤已經被關起來出不去了,你威脅不了我了。”

蘇若雪拔高了嗓門,注意力都在電話裏。

全然沒有注意到樓道裏的門悄然被拉開了一角,一隻半眯的眼睛透過縫隙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範興才顯然沒有料到這件事,他油膩的臉垂了下來,不耐煩地揮開這堆女人,摸著大肚子晃晃悠悠地走到窗邊。

偌大的落地窗沒有窗簾的掩蓋,能清楚地看到樓下的風景。

幾輛車停在附近,車上下來五六個年輕人,範興才沒在意。

他一隻手撐在玻璃上,另一隻手舉著手機,沒一會就累得氣喘籲籲。

“蘇小姐,現在可是網絡時代,明天就是最後期限,這兩百萬你再籌不到,你的醜聞可就滿天飛了,到時候可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他叫人來給他拿著手機,又喊人給他揉著手腕,自己舒服地坐在椅子上。

怎麽看怎麽奢靡。

“你!”

蘇若雪低吼了一聲,“你不要得寸進尺!”

“這話可就生分了,當初可是你求著我給你造假的。”

範興才慢悠悠地講著當時蘇若雪怎麽求他的經過。

“夠了!”蘇若雪不想再聽他廢話,背在身後的手攪來攪去,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怒火,“明天!”

範興才還想再說幾句,電光火石之間,有人砰地破門而入。

畫著濃妝的女人驚嚇之際,不小心抖了一下碰到了掛斷鍵。

“警察,都別動!”

幾個持槍穿著便服的男人率先衝了進來。

女人們驚慌失措,慌亂之間手機踢到了角落裏,又被人踩了幾腳,算是黑屏報廢了。

而範興才早就嚇得躲到了椅子後麵,那群人怎麽回事,不是說了在給他點時間就能搞到錢了嘛。

溫承顏掃視房間一眼,令人去檢查,他拿著手銬,把範興才從椅子後逮了出來。

“範興才,現在我們以售賣假藥的名義逮捕你。”

溫承顏將逮捕令以及鑒定報告擺在範興才的麵前,半蹲在地上,哢的一聲給他帶上了銀手鐲。

範興才想要逃跑,溫承顏一個掃堂腿,他直接摔了個狗吃屎,門牙都磕掉了兩個。

一個大男人竟然這樣哭了起來。

“五十,複古的。”

磕掉的門牙在流血,從嘴裏溢出來,眼淚也嘩嘩的掉,範興才一說話就漏風,根本聽不清說的什麽。

溫承顏將他拉了起來押走,“你無不無辜我們會自己判斷。”

因著他們是便衣行動,外加警方避免引起恐慌刻意封鎖了消息,注意到的人都是極少數。

一樓早就被控製了,門外有老人顫顫巍巍拄著拐杖。

溫承顏押著範興才出來,老人激動得老淚縱橫,直接跪到了地上。

“老伴啊,你現在也該瞑目了吧,這個殺千刀的要去坐牢了。”

溫承顏連忙跑過去將老人扶起來,輕輕拍了拍他皸裂帶了風霜的手,示意他安心。

他旋即讓人把老人安全送到警局裏去。

這個老人就是當初的報案人,他的老伴本來身體倍棒,吃完了兒女在這裏買的保健品後就一病嗚呼了。

老人本來也沒懷疑這個藥,隻當歲數到了,該歸西了。

隻是後來身邊的老年朋友接二連三地出事,但無一例外全都吃了這裏買的保健品,老人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他沒敢告訴兒女,怕他們愧疚,自己徒步十幾公裏到這裏報案。

上局當即對這件事情格外重視,成立了專門的調查組,由溫承顏擔任組長。

他們當日來買藥,也是為了調查取證。

隻是明顯有人在阻撓他們,明明是前天晚上就能下達的逮捕令,硬生生拖到了現在。

溫承顏命人將藥店查封,所有沒有正式成產批號的藥全部帶走。

他最後看了一眼,長腿一邁,跨進了車子裏。

車子緩緩向警局駛去,溫承顏把隨身攜帶的紙巾塞給範興才,讓他先擦擦嘴上的血。

“這樣的人渣,就應該讓他流死得了。”

小雲坐在副駕駛上,回過頭向後看,語氣鄙夷又氣憤。

溫承顏不讚成地搖了搖頭,像個老幹部,“法律會懲罰他。”

小雲撇了撇嘴,忽然來了興致,好奇的開口問道:“溫隊,按道理說,帝都應該也有不少老人受害了,怎麽就沒有一個人爆出來這件事呢?”

氣氛有一瞬間的冷凝。

溫承顏看了她一眼,眼底盡是複雜的神色,他轉頭看向窗外,不鹹不淡的語氣中藏了一絲無奈,“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

小雲似乎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轉過身子,端正了坐姿不敢言語。

一路上,範興才都很安靜,到了警局突然發起瘋來。

一會嚷嚷著要上廁所,一會又叫喊著要喝水。

溫承顏讓人先把他扔在審訊室裏關一會,審訊室三麵是牆,一麵是單向玻璃,隻能從外麵看向裏麵。

正常的人待久了都會覺得沉悶受不了。

直到看見範興才在裏麵煩躁不堪,抓耳撓腮的模樣,溫承顏才帶人進去。

平日裏的溫柔盡數收了起來,隻剩下銳利的鋒芒。

一道光透過門照了進來,範興才看到溫承顏宛如看到了救星。

“我說,我說還不行嘛,別關著我了。”

溫承顏卻不理他,慢悠悠地坐到椅子上,小雲則負責在一旁記錄。

他頗有閑情逸致地喝了杯茶。

這種心理戰溫承顏最擅長了。

他不理人,範興才自己就一股腦的全都吐了出來,“我就是個給人打工的,這些藥也不是我讓人生產的,藥方都是別人給我的。”

溫承顏坐直了身子,語氣嚴肅,“誰?”

範興才垂著眸子,眼裏閃過算計,開口道了兩個字卻驀地讓溫承顏怔住了。

“蘇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