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惡不惡心
鈴聲響了很久，久到蘇瑤快要放棄了，終於接通了。
“說。”
“雲琛，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可以過來陪我嗎？”蘇瑤第一次求霍雲琛，生怕被他拒絕，又連忙補充道，“我怕孩子出現什麽意外，我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長久的沉默後，霍雲琛官方至極地道了個字：“好。”
隨即便是電話的嘟嘟聲。
正想要開口的蘇瑤愣住，失魂落魄地看向手機屏幕。
她重重地吐了口氣，擦了擦掌心的虛汗，自我安慰地呢喃道：“也許他的心裏也是有我的。”
掛斷電話的霍雲琛站起身，衣袖卻被旁邊精心打扮的女人拉住。
“雲琛哥哥是去看妹妹了麽？”蘇若雪不滿地哼了一聲，將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去吧去吧，反正兩年沒見的我一點都不重要。”
霍雲琛垂著眼皮看她，嗓音微沉，聽不出喜怒，“她懷孕了。”
蘇若雪的手一頓，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話題，“我也想去看妹妹了，雲琛哥哥帶我一起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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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病房裏，彌散著消毒水的氣味。
哢的一聲，房門大開，蘇瑤迫不及待抬眸望去，見是霍雲琛，心中的喜悅還沒來得蔓延，卻驀地瞥見他身後穿白裙子的熟悉麵孔。
“妹妹，好久不見。”蘇若雪笑著打了個招呼，自然而然地走過來，坐到病床旁的椅子上。
蘇瑤強顏歡笑，樣子比哭還難看。
霍雲琛漫不經心的冷笑，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若雪擔心你的身體。”
蘇瑤附和地點了點頭，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冷凝，倒是蘇若雪先開口：“雲琛哥哥，我有話想對妹妹單獨說。”
此時霍雲琛的秘書恰好打來了電話。
霍雲琛也不願久留，沒說什麽，起身出去處理工作了。
房間裏隻剩下兩個人，蘇若雪麵上掛著虛假的笑容，隻是眉眼間的挑釁卻止不住地溢出來，“雲琛哥哥也真是的，怎麽偏偏挑這個時候跟妹妹提離婚，一點都不顧及妹妹的身體。”
“不過妹妹別生氣，雲琛哥哥隻是太想和我在一起了，你會理解的吧。”
耳邊盡是蘇若雪嘲諷的聲音，蘇瑤咬了咬唇，臉上也罩了一層冷漠，毫不客氣地反擊：“我和雲琛還沒有離婚了，你就這麽迫不及待了。”
那雙眼睛盯著蘇若雪，眼裏躍動的光芒讓人心驚。
而蘇若雪最討厭蘇瑤那雙透亮的瑞風眼，看誰都是一副深情勾人的模樣。
可那又怎麽樣，蘇若雪勾唇一笑，“我和雲琛是郎有情妾有意，而你才是橫插一腳的那個人。”
見蘇瑤不答話，蘇若雪繼續慢慢悠悠地說道：“說起來，妹妹這個孩子還是欠我的，當初你下毒害我不能生育，如今也算自食惡果，愛而不得。”
“不過還是要感謝妹妹，如果不是你替我嫁給雲琛，生下了孩子，我和雲琛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走到一起。”
這麽一番話說下來，蘇若雪完美詮釋了什麽是既往不咎、寬宏大量。
然而蘇瑤隻是冷冷的看向她，“我究竟下沒下毒，你自己心裏麵最清楚。”
她自小鑽研醫藥學，當初也是看出了蘇若雪身體的異常，才好心幫助她，卻反而被誣陷。
“可是那又怎麽樣？”蘇若雪頗不在意地看著她，眼睛裏盡是鄙夷和不屑，“不過就是我名義上的妹妹而已，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裏長大的，別以為來了蘇家，你就攀上高枝了。”
蘇瑤不屑與她爭辯這個，異國他鄉、年少成名早就讓她寵辱不驚。
她回國去蘇家，不過就是想讓一直照顧她的小舅舅有個歸宿而已。
蘇瑤隱忍不發，但架不住有人得寸進尺，蘇若雪自顧自地伸手摸向蘇瑤的肚子，對著還未成形的嬰兒低語，“好孩子，以後我就是你的媽媽了。”
蘇瑤的耳朵嗡的一聲，一把拍開蘇瑤的手，語氣激烈，“你做夢！我和雲琛不會離婚的，他的心裏是有我的！”
“好妹妹，那我就讓你看看雲琛心裏的人到底是誰。”陰森的話音剛落，蘇若雪猛地湊近蘇瑤，趁著蘇瑤未察覺拿了把桌子上的水果刀塞進她的手裏。
蘇若雪唇角上揚，一把抓著蘇瑤的手將刀捅進了自己的肚子。
最低級最卑劣的把戲。
“啊！”
被動至極的蘇瑤瞳孔一縮。
電光火石之間，蘇瑤猛地往回拉，卻依舊來不及，蘇若雪臉色慘白地倒在地上，水果刀卻還留在蘇瑤的手上，刀尖上的血跡一滴又一滴地落在白床單上。
這一切全被聽到尖叫聲推開房門的霍雲琛目睹。
蘇瑤的臉色瞬間慘白，水果刀從掌心墜落，哐當一聲，隱沒了她急切的嗓音：“不是我做的，是她自己.......”
鮮血刺紅了霍雲琛的眼，他將鮮花扔到地上，抱起蘇若雪大步向外走，低吼道：“蘇瑤，你給我等著！”
懷中的蘇若雪一手捂著傷口，一手艱難地摸向霍雲琛的臉，苦笑道：“跟妹妹沒關係，是我自己不小心。”
臉上落了血手印，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在鼻腔裏，霍雲琛宛如一頭暴怒的獅子，一腳踹開醫生的房門。
白胡子醫生被這陣勢嚇了一大跳，連忙讓霍雲琛把病人放下。
待到一番檢查包紮後，高懸的心才放過來，不急不緩地開口道：“沒什麽大事，注意這幾天不要洗澡，避免傷口感染。”
蘇若雪啞著嗓子看向霍雲琛：“從前她給我下毒，現在又拿刀捅我。”
霍雲琛眼裏陰霾濃鬱，緊攥著拳頭，低沉的聲音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一牆之隔的衛生間裏，蘇瑤將她的雙手泡在水裏，用酒精一遍又一遍地衝刷著，直到將手掌泛紅，宛如退了一層皮。
隻是一閉眼，還是血染指尖的模樣。
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
蘇瑤的心一跳，慌忙跑出去，小手急匆匆地拉住霍雲琛的衣角，卻被他一把揮開。
蘇瑤踉蹌了一下，還未站穩就連忙解釋：“雲琛你相信我，她是拿著我的手捅的，我隻是想攔住她而已。”
“蘇瑤。”霍雲琛的臉色又冷了三分，嗓音帶著盛怒，“這麽蹩腳的理由你都想得出來。”
蘇瑤愣了一愣，也是，換做是她也不相信的，可是這就是事情的真相啊。
她挫敗的表情讓霍雲琛更加狂躁，她怎麽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霍雲琛的拳頭攥得更緊，那一點的失望被他拋之腦後，忍無可忍，一拳砸向蘇瑤身後的牆壁，登時皮開肉綻，血色蔓延。
蘇瑤閉上了眼，眼淚無聲滑落。
霍雲琛強硬地掰過蘇瑤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魔鬼一般的低語，如萬劍射向蘇瑤的心。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麽？”
“明明就是個心狠手辣的惡毒女人，卻偏偏裝得純良無害，你惡不惡心啊，蘇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