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非娶不可

第二天中午,楚員外的兒子被押到了縣尉府,因為條理清晰證據充足,不過幾天的時間就給判了死刑,下月問斬。

楚員外聞訊,當場昏了過去。

縣尉府外的茶館裏,楚秀秀和徐承年相對而坐。

今日霧大,不過傍晚時分,窗外就已是朦朧一片。

“事情處理完了,你是不是又要回書院了?”

楚夫人還沒回家,徐承年這幾日一直住在縣尉府裏,而她則忙著完成容家的訂單,現在才空出時間來。

“有些沒有處理好,怕是還要再耽誤幾日。”

徐承年倒了一杯茶,推到楚秀秀麵前。

丞相派來的人已經到了,意思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眼下還沒找到那位投湖的女子,縣尉府又派了好些人去找。

這些事本與徐承年無關,不過縣尉大人有心讓他在丞相麵前表現,留一個好印象,特意讓他負責此事。

院長卻不太樂意讓他逗留在外,幾番讓人傳話,要他趕緊回去。

楚秀秀對此一無所知,原以為還能占用他一點時間,沒想到他還挺忙。

床底下還藏著楚夫人送來的珠寶,這麽放著也不能自個兒生錢,她打算拿去開店,等賺了錢再連本帶利還回去。

做點心她倒是得心應手,就是租房的本事沒有徐承年厲害,“我想租間店鋪,就是沒有經驗,你能不能再請你的朋友幫個忙?放心,我絕對不讓人家幹活,事成之後,我就付他一筆辛苦費。”

徐承年聽罷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我會讓人留意此事的,辦好之後就去家裏找你。”

楚秀秀總覺得他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是真的放在心上了,還是故意敷衍人。

“你今日怎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縣尉府的差事不好辦嗎?還是我娘讓你覺得難為情了?或是你還有其他心事?”

她連著問了幾個問題,把自己能想到的可能全都說了出來。

徐承年舉杯飲茶,掩飾的意味明顯得很,“沒有。”

這哪裏是沒有啊,分明就是有卻不說。

楚秀秀不信,“你不願說就算了,我也不逼你。”

徐承年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突然跟想起來什麽似的,“對了,你對鋪麵的位置有什麽要求嗎?”

要求當然是人流量越多越好。

楚秀秀沒有這方麵的渠道,看中了好幾條街也不知如何下手。

她報出了幾條街,末了道:“要是租下這幾條街的鋪麵最好,當然,租金不能太貴,否則我根本租不起。”

“我記下了。”

這一次,徐承年認真了許多,不再出神了。

煮茶的木炭已經燃盡,夥計見了,提著個小籃子過來,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後就掀起蓋在籃子上的白布,夾了幾塊木炭放到火盆當中。

這家茶館開在縣尉府門前,走的也是高端路線,一壺茶就要一兩銀子。

“你就不好奇我突然暴富的原因嗎?”

夥計離開之後,楚秀秀才再一次開口,目光盈盈的看著他。

徐承年淡定回了三個字:“楚夫人。”

當初把抓捕時間定在三日之後就是方便楚夫人拿到想要的東西,後來楚員外屈服得快,他們便也不用在等了。

楚夫人進城一趟,楚秀秀便有了足夠的錢盤下鋪麵,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麽。

楚秀秀有些受挫,“有這麽好猜嗎?”

徐承年失笑,麵不改色,“我也是瞎猜的,沒想到正好猜中了。”

見識過容家婚禮的排場之後,楚秀秀深深的感受到了何為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力,自己離真正的富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初到容府時,她就跟第一次逛夜市的嬌嬌似的,看什麽都覺得稀奇看什麽都喜歡,立誌於要買這樣一座宅子,隨意打聽了幾句,得知容府的市值是三十萬兩。

這個數額大到楚秀秀都懶得算自己究竟要賣幾份點心才能攢夠,直接就把買大房子的夢想給丟到一邊了,不停的暗示自己做人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

“我娘明天就回去了,你若是還沒回書院就不用住在縣尉府裏了,大龍他們都很想你,我又不好說出你回家真正原因。”

也不知道徐承年和楚夫人究竟鬧到了什麽地步,居然讓他至今都沒有改口,楚秀秀憋不住事,直接問道:“當初我娘去找你時,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楚夫人是個好母親,楚秀秀又才拿了她的錢,日後肯定是要來往的,要是他們一直這樣,她夾在中間也不好受。

她指的是成親之前的見麵,徐承年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話時暗含著猶豫,“我們確實是鬧了不愉快,後來我也有些後悔,隻是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若隻是後悔,現在把話說開了就是。”

楚秀秀答得毫不猶豫,隨後又道,“你們兩個,一個是我的母親,一個是我的夫君,這樣僵著也不是辦法,要是、要是有一天,我娘徹底跟我爹鬧翻了,她無處可去,我肯定是要把她接到家裏來的,你們總不能一直這樣避著彼此吧?”

楚秀秀很喜歡這個母親,頗有些一見如故的意味。

要是楚夫人願意跟她一起生活,她肯定是樂意至極的,前提得是徐承年沒有異議。

“……這事有些複雜。”

徐承年垂下眼眸,思考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顯然不是件易事。

楚夫人上門求見時,先是提出楚秀秀已有良配不想再嫁他人,再又數落了通固執守舊的楚員外,最後希望他能夠主動退親,免了這門婚事。

任她表現得再情真意切,徐承年也能看得出來,楚家就是單純的看不上徐家而已。

當時他沒有立馬答應,楚夫人便直接丟出了好幾張銀票,直言要是他主動退親,這些錢就是他的,那時候的徐承年年輕氣盛,且還遭遇家庭變故,正處於人生當中的艱難時刻,這麽一刺激,直接就黑了臉,表示自己是非娶不可,就算楚家主動悔婚,他也要告到官府裏,強行把人給搶過來。

楚夫人,差點沒氣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