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隨地吐痰不可取
隨地吐痰不可取。
解氣的同時，楚秀秀默默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阿婆把納得半成的鞋底放到一旁，走過來牽住她的手，言辭當中含有掩蓋不住的關心，“姑娘，你沒事嗎？這兩個人真是該千刀萬剮，一天到晚欺負人，老天爺怎麽不降下一道雷劈死他們算了。”
楚秀秀受寵若驚，道:“阿婆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胖瘦兄弟仗著年輕力壯，強占一個位置也就算了，還把周圍售賣食品的攤主全都給趕走了，久而久之，這裏也沒人敢來了。
某天生意不順，瘦子還把氣撒到了納鞋底的阿婆身上，阿婆孤苦無依，敢怒不敢言，一口氣忍到現在，如今看到瘦子被打，當下覺得痛快無比，連帶著看向楚秀秀的眼神當中都充滿了憐愛。
“別看他們現在威風，官差一來還不是得點頭哈腰。”
絮絮叨叨說完往事，阿婆又提到了新近發生的事情，“前幾天有個賣糖人的老漢經過這裏，正好遇到個想買糖人的富家小姐，老漢停下來給她做，兄弟兩人看見了，直接上去趕人，不讓老漢在此做生意……”
此事一經發生，富家小姐直接把官差叫了過來，官差警告他們，若是再犯就直接關到大牢裏，兄弟兩人因此消停了幾天。
不曾想，這會兒又囂張起來了。
“難怪我提到官差時，他們嚇成這樣。”
聽完阿婆的敘述，楚秀秀似有所悟。
攤販想來忌憚官府的人，她不過想恐嚇一番，沒想到卻是誤打誤撞一招製敵。
楚秀秀跟他們硬碰硬，阿婆看得心驚肉跳，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驚險，“姑娘，你身嬌體弱的，以後要是遇到這樣的事還是能忍則忍吧，萬一動起手，吃虧的還是自己。”
“對付他們這種人就不能怯弱，越是示弱他們越是得寸進尺。”
其實楚秀秀也沒打算莽撞，走一步看一步，後來發現他們懼怕官差，這才徹底強硬了起來，拿官差來壓人。
事實證明，這種做法果然是對付這類人的絕交。
“嫂嫂，方才你真的好厲害！”
嬌嬌毫不收斂心中的敬意，“我都不敢正眼看他們，嫂嫂卻還能跟他們理論，還打了那個手瘦子一巴掌！”
“自己的權益當然得自己維護了。”
楚秀秀義正言辭。
有事找警察，這話總歸是錯不了。
點心被撞翻了，不過也就壞了幾塊，其他的仍然完好無損，不影響出售，往事不必再提，胖瘦兄弟這一點插曲很快就揭了過去。
一個木製的錢箱被塞到嬌嬌手裏。
“嬌嬌細心，適合做收錢的活。”
一個燈籠被塞到次龍手裏，燈紙上寫著“點心”兩個字。
“次龍就負責當吉祥物。”
分工完畢，楚秀秀站到街前，開始吆喝起來，聲音清亮嬌媚，引來不少人的注目，很快迎來了第一個顧客。
兩個打扮嬌俏的少女走了過來，打量了幾眼，問道:“這個點心這麽賣？”
楚秀秀回答得很快，“一份二十文，兩份三十文，買夠五份還能再送一份。”
“這麽便宜？”
她們同時顯露出訝異。
這些點心看起來並不比店鋪裏的差，價格卻是大相徑庭，她們雖然買不起店裏的，卻也不想被騙。
原本躍躍欲試，得知價格之後，倒讓她們沒了興頭。
楚秀秀心中了然，拿起其中的一塊，“你們可以先試一試，要是覺得好吃了再買。”
不吃白不吃。
兩人互相看了眼，其中膽大的一人接過點心，放進嘴裏，細嚼了番，露出頗為滿意的神情，朝另一人道:“你也試試。”
她們試得滿意，當場買了五份。
嬌嬌收了錢，顛了一下木箱，銅錢碰撞的聲音清脆作響。
楚秀秀滿心歡喜的將點心連同贈品打包好，“我們一直在這裏，若是吃完了隨時都可以過來，明天有新的口味，老主顧的優惠更多。”
兩人拿了點心，正要離開，賣花的小女孩突然走了過來，怯生生問道:“姐姐，你們要買花嗎？”
兩人沒有理她，手挽著手走遠了。
小女孩失落無比，楚秀秀見了，忍不住過來安慰了一句，“別灰心，總能賣出去的。”
小女孩一點信心也沒有，幹幹的說了一聲“謝謝”。
次龍走了過來，放下豪言:“我幫你！”
人流量越來越大，點心也賣得越來越多。
次龍一手拿著燈籠，一手端著個小盤子，盤子裏有切成小塊的點心，身邊還有個賣花的小姑娘跟著。
“哥哥姐姐，嚐一下點心吧，我家點心特別好吃，嚐一口不要錢，若是喜歡，真正買了才要錢。”
“哥哥姐姐，瞧一瞧我的花吧，這花特別好看，聞起來可香了。”
兩人堅持不懈的喊著，凡是有人走過，都得被攔下。
不多時，次龍手中的試品已經被吃了，車上的點心也賣出了大半，籃子當中的秋葵卻是一朵也不見少。
小女孩垂頭喪氣，都快要哭了。
楚秀秀不忍心看她這樣，問道:“你這一籃花要賣多少錢？”
“一朵一文，一共三十文。”
小女孩悶悶的回答。
她一早就出門摘花，原以為今天能有些收入，不想竟是跟昨天一樣，白忙活一場。
“娘親生病了，不能養活我和弟弟，今天要是還掙不到錢，明天我們就要餓死了。”
說著，她便哭了起來。
楚秀秀安撫了她幾句，很快想到個法子。
片刻之後，次龍和小女孩同時吆喝起來，“賣點心啦，買點心送秋葵，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這些話全都是嫂嫂教他們的，教了好幾遍才記住。
這一晚極為順利，還沒到回家的時間，點心就賣光了，隻剩下零星幾塊怎麽也賣不出去的，繼續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了。
楚秀秀從木箱裏取出四十文錢，串成一串放到小女孩手裏，“趕緊拿著你的錢回家吧！回去晚了，家裏人該擔心了！”
小女孩接連說了好幾聲謝，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當中。
納鞋底的阿婆見了，拖著蒼老的嗓音道:“姑娘，你這麽會賣東西，不如也幫我賣一賣鞋底吧，我不要錢，你給我幾塊點心，讓我有一口吃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