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從長生殿左側的偏門出來,往北行了數米,就能看見玉芙宮赤色鑲嵌著銅色鉚釘的大門,以及那一塊兒用金粉書寫的牌匾。

沈從雲笑盈盈停住了腳步:“皇上,玉芙宮到了。”

“誰說朕要去玉芙宮了?”燕昊陽眼底浮現出一絲不明笑意。

“啊?”沈從雲眨了眨眼睛,頓時察覺不好。

果然,下一瞬間,燕昊陽說:“朕去景元宮。”

“哈?不是,怎麽會想到去景元宮呢?”沈從雲眼睛裏裝著大大的疑惑,她剛才在長生殿有說錯什麽話麽,為什麽狗皇帝突然改變了心意?

【救命,千萬別來景元宮啊!】

【我不想又睡地上!】

燕昊陽眼底劃過一絲異樣,薄唇輕啟:“朕從未說過,要去玉芙宮。”

“……”

所以,她這是被狗皇帝套路了?

他卻不管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徑直往前走去,離玉芙宮大門越走越遠。

“不是,皇上!”沈從雲隻能追了上去,“哎呀,玉芙宮比景元宮好多了。玉芙宮就連風景,都比景元宮好看。空氣也比景元宮清新。”

任憑她一路上差點磨破了嘴皮子,燕昊陽就是沒有改變心意。

不過片刻,就到了景元宮。

“皇上!”沈從雲氣不打一處來,在他左腳跨進景元宮門檻的一瞬間,急得大叫,“燕昊陽!你能不能別這麽過分!”

他終於停住了腳步,欣長身影轉身:“整座皇宮都是朕的,朕想睡什麽地方,就睡什麽地方。”

沈從雲頓時語塞。

【狗皇帝,你真是個榆木腦袋!這麽好的時機,你居然願意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也不去追你老婆!】

【怪不得後麵追妻火葬場,跪求薑婉兒別離開。】

燕昊陽神色陰沉了幾分。

他?堂堂一介皇帝,居然會去跪一個小小昭儀??

開什麽玩笑?

別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了,他這輩子,也隻跪過父皇母後二人。

第一次,他突然對“作者大大”產生了極大的不悅。他恨不得找到這個名叫“作者大大”的人,將她碎屍萬段!

“朕做什麽事,從來不需要別人置喙。”燕昊陽語氣冰冷至極,轉身跨入了景元宮大門。

他頭也不回的往寢殿的方向走去,沈從雲心裏泛起一絲委屈,她怎麽感覺剛才的狗皇帝好凶?好像真的動怒了似的。

琥珀見狀,連忙迎了出來:“娘娘,您可算回來了。奴婢已經備下了熱水,已經讓東福去伺候皇上沐浴更衣了。”

“知道了。”沈從雲懨懨的往東暖閣而去,“對了,如今是什麽時辰了?”

琥珀看了一眼夜空,又回想了一下打更太監不久前的報數,說:“大約已經子時三刻了。”

古人晚上幾乎沒什麽娛樂項目可言,所以,晚上若沒什麽事情,都會早睡。

可沈從雲很確定,她在景元宮發現長生殿起火,再到她剛剛跟燕昊陽一同回景元宮來,不超過半個時辰。

這麽晚了,沈春晏居然不洗掉鉛粉?

沈從雲坐在軟椅上,手上端著一碗壓驚湯:“琥珀,鉛粉是不是用完就要洗?”

她之前梳妝打扮時,被擦過兩次,後來她鬧了脾氣,琥珀等人才就此作罷,沒有再往她臉上擦鉛粉。更何況,她皮膚本就白皙無暇,更不需要鉛粉這種東西來點綴自己。

琥珀笑道:“自然是要洗掉的。大多數女子,在晚上沐浴更衣時,都會將鉛粉、胭脂、口脂全都洗掉。”

“這……”

沈從雲知道有些人晚上太累了,來不及卸妝就會睡覺。

但是,沈春晏今晚的狀態還很精神,不像是疲倦的狀態。

“娘娘,您突然問這個,是發生了什麽事麽?”琥珀問。

她望著沈從雲晦暗的眸子,感覺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連忙改口:“奴婢隻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

在宮中沉浮十多年,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們這些為奴為婢的可以知道的。

沈從雲喝了兩口湯,將湯盅放在桌上,眉頭緊擰:“剛才在長生殿,明明已經是子時了,但我卻瞧見太後臉上還塗著厚厚一層鉛粉。我還以為,你們會塗抹一次就會保留許久呢。”

“胡粉雖然白,但用時間了,臉上難免會不舒服。”琥珀解釋道,“若是太後娘娘的話,您就不必驚訝了。”

“啊?為什麽、?”

琥珀有些猶豫,眼底甚至劃過了一絲詫異:“娘娘,您當真不知道?”

沈從雲頓時察覺自己好像問得太多了,她是沈春晏的侄女兒,沈春晏有什麽問題,她應該也比較清楚才對。

她一想到燕昊陽之前對她說的,有什麽問題可以去問他……

也不知道要不要去問。

琥珀卻隻當她上次落水,果真傷了記憶,老老實實說:“因為,太後娘娘天生膚色黝黑……”

“皮膚黑?”沈從雲眼底劃過一絲驚訝。

她站起身來,剛好可以看見牆角的一麵銅鏡。

那麵銅鏡中,映出她膚若凝脂的肌膚,雖不是特別白,但已經比周圍的女人要白一兩分了。

“是啊。”琥珀說,“先帝酷愛白皙美人兒,這已經是宮裏公開的秘密了。所以,太後娘娘如果出門,必定是會塗抹著鉛粉的。”

沈從雲很快就從她話裏找尋到了盲點。

沈春晏過來的時間太快了,根本來不及塗抹鉛粉。

所以,沈春晏今晚根本就沒有沐浴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