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懟
齊主任被她看得心裏軟軟的,抬手順順她那亂糟糟的頭發,把糖水碗推到她麵前,“這碗糖水給你喝,你太瘦了。”
“嘿嘿,”田靜甜甜一笑,“我隻吃不長肉,不過最近,我爺爺奶奶說要盡量給我吃些好的補補,這樣,別人相看我時,成功幾率也大。”
細長挺直的小鼻梁,點點小嘴大大的眼,配上這甜甜的笑,萌的齊主任不要不要的,雖然齊主任不知道什麽叫萌,可心裏軟成一片的感受,令她很是心疼這姑娘,抬手輕輕捏捏她那沒有多少肉的臉頰。
“姑娘家家的,別張嘴相看,閉嘴婆家的,會叫那些多嘴多舌的人胡說的。”
田靜俏皮的一吐舌,“我知道了,謝謝齊阿姨教導我。”
田靜這模樣,叫齊主任失笑,她拍拍田靜的手,“我該回去上班了,有什麽需要,就去公社找我。”
“好,假如有需要,我會去找齊阿姨的。”
田靜應著,起身跟在已經往外走的齊主任身後,她去送送齊主任,才符合剛才的人設。
田老頭親自眼看著田靜把人稱笑麵虎的齊主任,給哄得服服帖帖的,他心中不由得對田靜忌憚起來。
齊主任進田家時,因為堂屋裏的吵鬧聲,沒有留意到田家院裏的不同,這時從堂屋出來,一眼就看到南牆邊那兩棵果樹,“這…,你家這果樹怎麽回事?”
齊主任問的當然是田靜了。
“不知道呢,”田靜搖搖頭,“一夜之間就這樣了,早上,大伯娘驚嚇的大喊,不少社員都看到了,不過,我覺得應該是生病了,否則,怎麽一夜之間就這樣了?”
看到這兩棵樹,齊主任心中泛起了古怪的念頭,第一時間竟然想到是黃大仙和狐仙。
被田靜這麽篤定的一說,她立刻跟著點頭,“對,這兩棵果樹肯定是生病了,老田同誌,你仔細查看一下,可別傳到別人家去了,還有那樹根,都給挖出來燒掉。”
這話,齊主任特意提高了音量,叫田家的左右鄰居都能聽得見。
丁愛華已經在廚房燒水蒸雞蛋羹了,不管最後田靜吃不吃得上這雞蛋羹,她家大孫子肯定能吃上幾口。
聽到院裏齊主任的聲音,她準備出來送送客,就聽到這段對話。
剛才屋裏,齊主任與田靜之間那最後的互動,她沒看到,所以她見齊主任相信田靜的話,暗中撇了撇嘴。
田老太狠狠地瞪她一眼,手在背後揮了揮,示意她回廚房做事去。
送到了門口,田靜沒繼續送,她對著推著自行車的齊主任揮手,“齊阿姨再見,路上慢點兒。”
“好嘞!”齊主任也對田靜揮手,“回去吧,雞蛋羹該蒸好了。”
然後她無視田老頭和田老太,騎上車就離開了。
田靜轉身一回到院裏,臉上就又恢複了那種淡漠的神情。
田老太看看左右張望的腦袋,輕哼一聲,退回院裏插上大門,他們田家還有事情處理,在農村,關門是沒用的,任誰都是隨手推門就進來。
田老頭把田靜麵部變化看得一清二楚,從剛才對齊主任那嬌俏的女兒姿態,到現在冷漠的拒人千裏之外,不論哪種神情,都沒讓人感覺到虛假與僵硬,仿佛臉上表現出來的,就是心中所想的。
尤其是剛才那番低落的表述,叫他也以為是真的了,家人真的偏疼她,而這丫頭也一心為家中的壯勞力著想,眼裏也濕潤了。
這丫頭,到底什麽來頭?
田靜可不管田老頭怎麽想,她直接進了廚房,“丁同誌,雞蛋羹蒸好了嗎?”
異能者的食量大,特別是這具身體剛剛成為異能者,就跟田家人逼叨了這麽久,又在早飯前動用了武力,現在這具身體叫囂著要吃要吃,她認為,假如麵前有頭牛,她也能吃下去。
“沒,還沒……”
丁愛華的話還沒說完,田靜就掀開了鍋蓋。
蒸雞蛋羹隻需要幾分鍾就好了,騙她不懂這簡單的生活常識嗎?
果不其然,竹屜上的粗瓷碗裏,那淡黃色的雞蛋羹已經凝固了,她拿起一雙筷子挑了一下雞蛋羹的邊緣,不僅熟了,還蒸過頭起泡了。
“丁同誌,你這行為叫過河拆橋,知道嗎?”
扔下鍋蓋,她親自動手滴了兩滴香油,把案板上切好的蔥花撒上,拿出一個粗瓷碗,把雞蛋碗從鍋裏端出,摞在這個碗上,端著就去了堂屋。
田意成聞到蒸雞蛋香味,便鬧著要吃。
田靜一個眼刀子甩過去,田意成嚇得躲在田老太身後。
隻能喝涼粥的田老太,把筷子拍在了炕桌上,抬手指著田靜,張嘴叫她讓出雞蛋羹給田意成吃。
田靜取下套在外麵的碗,用力往地上一摔,哐啷一聲響,堵斷了田老太的話。
也嚇了田老頭一跳,“靜丫頭,你…”
田靜邊吃雞蛋羹邊問道:“我怎麽了?早飯時田立富爭座位,現在田意成爭雞蛋羹,以前,我忍氣吞聲,你們全當看不見,隻要和諧美滿,誰吃虧誰倒黴,你們一概不放在心上。”
“既然離開了我,田家就雞飛狗跳,那就說明原來的我很重要,重要到成了田家平靜生活的紐帶,那為什麽還會出現換親之事?隻能證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們眼瞎,錯把珍珠當魚目。”
“以前,我以為你們重男輕女,好,我忍,誰叫我是女娃娃呢?可是現在呢?你們的親孫女洗個衣服還沒回來,那她回來,是不是也該遭遇到我以前的遭遇?”
“田老爺子,你還是別說話為好,你說的再多,都是在掩飾你的虛偽,拿人錢財為人消災,你又是怎麽做的呢?隻是幾天而已,我隻享受幾天,你們就受不了了嗎?”
“別逼我,反正我孤家孤人一個,往大了鬧,我告訴大隊部去,往小了鬧,我告訴田家所有男人,我看你們的東西還藏得住嗎?我看你們田家還能保持住這表麵的虛偽和諧嗎?”
呲完,把已經空了的碗往桌上一扔,田靜站起身,“我出去割草了,別說我沒幹活,中午,假如我趕不回來,記得給我留飯,還有,趕快給我做衣服,拿著那麽多的東西,不嫌燙手嗎?這樣對待我,半夜不做噩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