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的底線
和秦紹的博弈，我沒有勝算，又想到桃花眼突然進來的電話可能和他有關係，我更要保持低調猥瑣發育。在芝加哥的後來幾天裏，他說什麽我聽什麽，裝作一個無辜被劫持的普通人，用多睡覺來平複情緒。
回國那天，Rose來送我們。
臨走前我們兩個私聊過，她說：“薑薇，很高興認識你。”
我抱了抱她，表示感謝。
她又說：“秦先生對你真的不錯。”我沒接話，想到那天的驚心動魄，我真的不知道秦紹到底哪裏對我好。
而 Rose之所以比我還晚回來，就是因為她一個人開著車找我去了。她有一點追蹤的技能，找的位置也非常準確，但那時候我已經安全離開。
就這樣，在芝加哥待到第七天我和喬柔柔回國。她看起來還是那樣子，隻是對我多了幾分提防。一次沒能幹掉的人，隻會變得更危險。從前她指望我別暴露她的秘密，如今她應該是指望我，不要追查在芝加哥被綁架的那件事。尤其希望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秦紹，否則秦紹下場的話，事故很可能變成故事。飛機上她不停給我洗腦，暗示我要給我錢。我沒接話，閉目養神。
落地之後我沒有去秦紹那裏，要先回去倒時差。秦紹知道我回來了，但是沒聯係我。
秦家司機送完了喬柔柔問要不要送我回去，我說行李不多，不用。然後打車直奔華城公寓。我不信任喬柔柔和來接她的司機，我總覺得喬柔柔的每分每秒都在算計如何讓我死於非命。
不過我不太走運，打車的時候很順利，到了中途卻堵得要死。
司機說：“前麵有車禍，好像挺嚴重。”
學醫出身，我當時第一個反應是遵從內心治病救人。果然前方亂作一團，車禍挺嚴重的，但沒有人死亡，從外麵判斷應該是輕微骨折和擦傷。
“我是醫生。”我說，“讓一讓。”
當時救護車過不來，一群圍觀的人聽見我這麽說紛紛給我讓出一條路來。我給傷員做了簡單處理，讓他們原地等。
當時我身後停著一輛蘭博基尼跑車，型號我不清楚，看外觀的話至少兩百萬往上，車牌號 888非常囂張，我掃了一眼那車上的人，很年輕，桃花眼，竟然和在芝加哥劫持我的那個男人有幾分相似。
男人發現我在看他就從車上走下來，朝我吹口哨，說：“小丫頭厲害啊。”
不是誇獎，是挑釁，還帶著幾分輕浮。
這種人通常都是家裏有錢自己沒本事的富二代，我沒搭理回到自己打的那輛車上，怎麽想怎麽覺得這人眼熟。
“呦，那不是秦家二公子麽？”還是出租司機提醒我，我才想起剛剛跟我說話的人，是秦紹的弟弟秦慕銘。
“您認識？”我問司機。
“我哪兒認識這號人。”司機搖頭，“咱們就是普通百姓，但是這位秦二公子花名在外，吃喝嫖賭無一不通，甭管聽什麽八卦，他總能榜上有名。”
“這口碑可不太行。”我跟司機開玩笑。
“但是人家爹喜歡。”司機搖頭，“聽說他們秦家鬥爭挺厲害的，如果真是個窩囊廢，那也鬥不起來，估計是打算厚積薄發？”
“您懂得挺多。”我說，司機不好意思地笑。
“道聽途說，道聽途說。”
回到公寓後我洗完澡，先在網上瀏覽了不少關於秦慕銘的信息，他留給外麵人的印象很統一：不務正業，混世魔王。可混世魔王能混到今天不被秦老爺廢，還挺得寵，那確實有點本事。
第二天我倒好了時差去集團跟秦紹做匯報，在電梯裏遇見了林碩，他一怔。
“薑醫生辛苦，出去這一趟，瘦了不少。”
“吃不慣國外的東西。”我說，“九爺在麽？”
“在，我帶您過去。”
當時秦紹在開一個國際電話會議，他看起來有些疲倦，幾日不見他竟然也瘦了一圈。
他用眼神示意我坐，我就在沙發上坐好。十來分鍾之後，他那邊會議結束。
“薑醫生？”他叫我，我回神。
“九爺。”我看著秦紹，他狀態並不好，疲倦二字幾乎刻在臉上。不知道我在芝加哥的這些日子他在忙什麽，竟然把自己累成這樣。
“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秦先生。”秦紹說著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你瘦了。”
“你也是。”這兩句話讓我倆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曖昧，他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似乎對我的發現很滿意。
“喬柔柔情況怎麽樣？”他問。
“挺好的，也該產檢了，您最好陪著去，孕婦心情很重要。”我心裏還記恨他耍我的仇，態度不好。秦紹到沒跟我一般見識。
“你去就行。”他說的雲淡風輕，好像喬柔柔肚子裏懷的不是他的種。我有些愕然。
“您就這麽忙？”我有點急了。
“不閑著。”秦紹這個人老謀深算，我看不透他，每往前一步都是試探。
“秦先生，您要是不信任秦太太……”
“叫她，喬小姐。”秦紹這話說得帶了幾分脾氣，我一怔。
“好，您不信任喬小姐，為什麽不光明正大地問她，我跟您傳遞信息的時間越長，她對我的懷疑就越多。現在她已經對我動了殺心，我的處境非常危險。何況出國之前您提醒過我，讓我活著回來，也就是說她在國外的一舉一動您都是清楚的，她心裏想什麽您更清楚，那我在中間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秦紹或許沒想到我能這麽直接地問他，臉色有些詭異，片刻後突然笑了。
“薑醫生，你還真是不簡單。”他說著從桌上摸了一根煙含在嘴裏，點煙的時候習慣性地用雙手遮擋。他看著我說：“如果一切如你所說就好了，可這裏麵牽扯的東西太多，我也是未必能完全看清。”
“但是你明知道，她在外麵有人了！”
我說完，秦紹的目光掃過來，猶如一把利刃把我定在原地。
是了，男人的尊嚴最不能碰，我這是在他的底線上蹦迪。
“你哪隻眼睛看見了？”秦紹質問我，我低頭沉默，知道是惹他不高興了。
“做好你該做的。喬柔柔雖然不算聰明，但也不是省油的燈，能在她身邊保全自己，需要點本事。”
“我一直是被逼的。”我小聲嘀咕。
“那你想想，我為什麽偏偏選擇了你？”
“因為我倒黴。”破罐子破摔，秦紹看著我皺眉，然後站起身走過來，坐在了我對麵的茶幾上。
“薑薇，你抬頭。”
我不，我非要低著，我要讓他知道我有多委屈。
秦紹不等我委屈，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薑薇，自從你接待喬柔柔開始，她就沒打算留你。”
這到是事實，依照喬柔柔那個人的心腸，我隻有死了她才能放心。
“秦先生這意思，是在保護我？”
“不錯，”秦紹有些自負，他微微彎腰靠近我，“也隻有我才護得住你。”我一怔，突然想到當時桃花眼接通的電話，以及飛機上找我問消消樂的男人……這背後，必定和秦紹脫不開關係。
水秘書推門進來的時候，秦紹和我的姿勢特別像在接吻。
她一怔，哎呀一聲：“對不起九爺，我這就出去。”
秦紹臉色浮上一層霜，我趕緊站起來：“我先走了秦先生，我還要去看喬小姐。”
秦紹沒攔我，讓水秘書滾出去，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