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巨變

要說審美會變,喻晝寧還是相信的。比如邱可,她後來新粉上的愛豆和前一個就完全不一樣,甚至連性別都變了。

可是一個人的性格、行為模式,真的會在短時間內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嗎?

喻晝寧認識的那個祁見,對她忠心不二。但他從不冷漠待人,麵對陌生女孩子的告白,他會為自己已經有了喻晝寧而不能回應感到歉疚,真誠地祝願她們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而這也正是喻晝寧選中他的一個原因之一。

很多女孩向往獨一份的愛情,希望自己的另一半能夠對除自己以外的異性敬而遠之,甚至是惡語相向。但喻晝寧沒那麽天真,她才不相信什麽“隻對你一人溫柔”的鬼話。假如丈夫對內對外完全是兩副麵孔,那誰又能保證哪一天他不會把凶惡的那一麵對著她呢?

祁見對她視而不見,她並沒有因此生氣,反而是隱隱的心疼。

該有多大的變故,才讓原本桀驁不馴的丈夫,成了前世那溫柔的模樣,一點看不出原本的痕跡呢?

他還隻是一個沒有成年的高二學生啊……

想了想,她壓低聲音問沈雲帆:“最近祁見他……有沒有遇到什麽事呀?”

沈雲帆對她的發問摸不著頭腦:“你是想說,見哥為什麽脾氣這麽差嗎?”

“不是不是。”喻晝寧慌忙擺手,怕被專心遊戲的祁見聽見,湊近了一點說:“就是……他家裏什麽的……”

說著說著她又覺得很荒謬,如果一直以來祁見就是這個性格的話,至少說明現在還沒有發生什麽導致他性情大變的事情,自己的提問根本沒有必要,他的朋友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自己實在是關心則亂了。

她搖了搖頭:“沒事,我隨便問的。”

喻晝寧沉默下去,沈雲帆可是抓心撓肝的好奇了。他看看喻晝寧又看看祁見,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和見哥好幾年的朋友了,可以說是除了回家睡覺之外,都待在一塊,敢拍著胸脯打包票說以前從沒見過她。可她對見哥一副情根深種的樣子,總不能是見色起意吧?

雖說見哥確實是育才一枝花了,可這女生也不差呀。

時間慢慢過去,喻晝寧不明白為什麽祁見能一直盯著電腦,他的眼睛不累嗎?光是遠遠掃上一眼,眼花繚亂的光影爆炸效果就能讓她頭暈了,不得不別過臉去。但她又想看著他,於是又悄悄回頭,發現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舉動,於是開始光明正大地盯著他。

沈雲帆扭頭看了她無數次,但祁見一心投入遊戲,就當她不存在一樣。

喻晝寧享受了祁見十多年的寵愛,在隔世與他重逢後,被他突如其來的冷漠打了個措手不及。不過這不代表著她就決定放棄了,既然開始,那就沒有回頭的路了。

這個網吧屬於半地下室的格局,窗戶又窄又小,沒有多少光線能透進來。

客人也很少,除了祁見他們一直在之外,來來去去的不過三四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喻晝寧從一開始的驚慌,到現在也漸漸適應了兩人隻是素昧平生陌路人的變化,安安靜靜地待在一邊,不去打擾。隻是她的眼睛一直跟著祁見,目光灼灼得幾乎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了。

後來,對麵樓的陰影把那幾扇小窗子堵得嚴嚴實實,天還沒黑下來,但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差不多是學校放學的時間了。

坐在電腦麵前一動不動的祁見扭了扭酸痛的手腕,推開椅子站起來。喻晝寧眼睛一亮,想要緊緊地跟著他,但她坐得太久,一站起來腦袋發暈,不得已摔回了原地勉強坐下。

嚇了一跳的沈雲帆差點衝過來扶她,心有餘悸,這下他一點麵對漂亮異性的旖旎心思都沒了,隻覺得這是個固執的小祖宗。他歎了口氣:“見哥回家了,你也趕緊回去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祁見走得飛快,轉瞬間就消失在了喻晝寧的視線中,她心知自己根本沒可能追上他,但又不甘心。她這才發現,自己對丈夫的了解實在是不算多,她甚至連他家住在哪裏都不清楚!

她隻知道他和自己一樣,父母雙亡。也曾心疼地問過他,自己有兄長和伯父一家照顧,他一個人怎麽辦?畢竟從來沒見過他有其他家人。而祁見隻是笑著吻了吻她的手背,安撫她說,他因為品學兼優的緣故,遇到了慷慨資助的好心人。

喻晝寧平複了一下呼吸,推開沈雲帆好意攙扶的手,慢慢向外麵走去。

邋遢老邢還是毫無形象地睡著,沈雲帆把錢拍到他頭上才慢悠悠地醒過來,沾著口水數錢,喻晝寧見了連忙轉頭。

不過她正要走的時候,又忍不住退回來,認真地對他說:“讓未成年人進網吧是犯法的。”

“還有,我沒看到逃生出口的標識,布局也很不合理,如果發生意外怎麽辦?”

麵對著老邢看傻逼似的表情,沈雲帆拉上書包鏈,推著喻晝寧往外走,還一邊打著哈哈:“她開玩笑呢,哥你別放在心上……”

喻晝寧還想再說點什麽,已經被沈雲帆推走了。

一出外麵,他就頭疼地衝著喻晝寧說:“該說你點什麽好呢……軸!對,就是軸!”

“軸”可不是什麽誇人的好話,喻晝寧不服氣地頂嘴:“可是確實是犯法的啊。”

她指了指破舊的招牌說:“我剛進去的時候沒看到牆上有掛什麽營業執照,恐怕這就是一家黑網吧吧!”

沈雲帆無語:“怎麽的,你還打算去舉報啊?”

“但是你不是喜歡見哥嗎,要是你去舉報了,見哥生氣先不提,搞不好他也要被抓起來的!”他嚇唬她。

果然,一提到祁見,喻晝寧就安靜了。她情緒有點低落,也不再和沈雲帆說話了,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出了這條巷子。

沈雲帆看她的樣子,怕她出事,到時候自己可就是最後一個見到她的人了,隻好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

喻晝寧走著走著,又打起精神來。她確實不太了解和自己相遇以前的祁見,但是想必這個會和祁見一同逃課打遊戲的男生會知道,如果自己能和他搞好關係,就不愁了。

於是她停下來,歪著頭看沈雲帆,奇怪的神色讓沈雲帆心一緊,苦笑著說:“別問我,我也不知道見哥他家在哪裏……”

喻晝寧一頓,心想自己用什麽可以收買一個高中生呢,他會缺什麽?錢嗎?

可沈雲帆一身名牌,顯然家境優渥。

沈雲帆攔下一輛出租車,把喻晝寧強行塞進去,又胡亂塞了一把鈔票給司機。

喻晝寧從車窗裏探出頭來,舉著手機搖晃:“加個好友吧?”

雖然眼前的女孩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而且人家明顯是衝著見哥來的,對他沒有一點別的想法,但對於一個臭屁高中生來說,通訊錄裏有一個美女是很拉風的事情。

“我叫喻晝寧。”喻晝寧問,“你呢?”

沈雲帆把臉湊過來,高高興興地說:“我叫沈雲帆!”

喻晝寧的笑意僵在臉上,她一言不發地關上了車窗。出租車起步而去,徒留懵逼的沈雲帆拿著手機,愣愣地站在原地。

沈雲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