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威脅
喻晝寧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聲音甜美而又軟糯：“而且我已經預支了你接下來一整年的工資給店長。”
她好心地補充說：“十倍哦！”
祁見僵住了，良久，他扭過臉來看喻晝寧。
眼前女孩的臉蛋清純可愛，一派天真無邪，但她居然在威脅他！
這個一見麵就對他窮追不舍，沒皮沒臉，不屈不撓的女孩，居然在用他的工作威脅他！
祁見心裏頓時冒起一股火，想要不管不顧摔門而去，也想要在家教麵前把她罵哭。但他腳步沉重，根本邁不動，也說不出什麽話來，隻能嚐到口中苦澀。
他緊了緊拳，重新坐下來。他真的很需要這份穩定的工作。
喻晝寧見狀，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她出言威脅的時候，其實也沒把握。因為據她所知，祁見的兼職不止這一個。這一次祁見不聽，她當然也可以如法炮製，毀了他另外的兼職，總能讓他低頭的。
但這不是她想要的走向啊……
看祁見勉強接受了現實，喻晝寧趁熱打鐵，給祁見介紹起了老師。
“他是我特地給你找的家教。是雲大的研究生，很厲害的，你跟著他好好學，一定能很快地把成績提上去的。”
上輩子祁見就是考上了雲大，喻晝寧在挑選家教的時候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希望能激發祁見的上進心。
楊老師見狀，把筆遞給祁見，笑著說：“我在喻小姐這裏看過你的成績了，大致有了一些了解。不過還是希望能更多地了解你一點，這樣才好根據你的自身情況來製定學習計劃。所以，我們來做些題吧？”
祁見低頭看翻開的這一頁。上麵隻有十道題，但道道都暗藏玄機，從易到難，明顯是精挑細選出的題目，出題人的功底可見一斑。
他沒有第一時間接過筆，而是問喻晝寧：“你為什麽要讓我提高成績？”
“因為……我喜歡你啊，希望你能變得更加優秀。我覺得你沒有發揮出自己原本的實力來。”
他點點頭：“所以，如果如你所願變得優秀了，你就可以不再纏著我了嗎？”
喻晝寧猶豫了一下，鄭重地點頭：“嗯。”
“好。”
祁見不再廢話，提筆就開始刷刷刷地寫。
喻晝寧看他落筆的氣勢就感覺到了異樣，似乎和記憶裏那個祁見開始重合，有什麽事開始超出她的掌控了。她眼睜睜看著祁見在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裏，就把那十道題都做完了，除了最後一道中途卡了一分鍾以外，其餘幾乎都是看一眼題目就開始動筆，簡單地像在切豆腐。
這還是聯考中那個倒數前一百、六門課總分一百多的祁見嗎？！
祁見一口氣寫完，一扔筆，把做完的題推給了楊老師。
和喻晝寧的焦躁不安相比，楊老師倒是很鎮定，對學生的出乎意料沒有任何表示。他拿著紅筆一道道看過去，在每一道上都畫了勾。
他抬起頭：“全對。”
祁見語氣淡淡：“我可以走了吧？”
他的話不是疑問句，而是不容辯駁的陳述句。
喻晝寧一小時前剛剛答應他，她就算再不要臉，也不可能當即就反悔打自己的臉。登時她感覺心都涼了一半，怎麽也沒能想到會是這麽一個情況，連挽留祁見的話都說不出來。
楊老師“嘖”了一聲：“抱歉，恕我冒昧。我不太清楚你們之間的關係，不過聽你們的意思，這位小兄弟是因為成績差，才要找我補課。如果證明他成績優異，就用不著我了，是這個意思吧？”
喻晝寧有點難堪，她擰了擰衣袖，說：“老師您別擔心，該給的錢我還是會照給……”
“我不是這個意思。”楊老師擺了擺手，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興味，他把祁見全對的那頁題往後翻了一頁，再次推給祁見，“先前我被喻小姐給的信息誤導了，低估了你，所以沒讓你看這幾道題。既然你前麵都能做對，想必這些對你來說也不難吧？”
他說的話有些激將法的意味在裏麵。祁見不吃這一套，但既然已經做了十道了，這一頁又隻有四道題，寫完再走也無妨，不如就讓喻晝寧輸得心服口服，死了這條心。
然而這四道題，卻沒前一頁那麽順利了。
他光是在第一題上就花了二十分鍾。擰著眉看下一道，更加吃力，越寫越急躁。好不容易解決了，第三道題讓他握緊了筆杆。
他抬起頭冷冷道：“這根本就不是高二的題。”
楊老師一笑：“高二會提前把高三的內容學完，等到高三就是複習了。怎麽就不能算了？”
祁見聞言，隻能繼續靜下心來演算。
然而這題在高三中也算是偏難的，更不要說高二上學期還沒結束了。祁見寫到一半就沒了思路，憋屈地放棄去看下一道，這下他和喻晝寧遇到了一樣的問題：連題目都看不懂。
祁見咬牙切齒：“這明明就是大學才會學到的內容，你拿給我來做？”
楊老師沒有理會他的質問，拿過來開始批改。
第一題全對，第二題錯了最後一個小問，第三題對了前兩個小問，第四題空著沒寫，他畫了一個大大的叉上去。
這個紅色的大叉非常刺眼。祁見少年心氣，本就被喻晝寧氣得不輕，這下被陌生人**裸地羞辱了，幾乎暴跳如雷。
然而楊老師在他開罵之前打斷了他。
他摘下眼鏡，眼神裏的笑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嘲諷。
“你對自己的要求，就隻有這點嗎？”
喻晝寧和祁見均是一怔。
“你在讀高二，所以就隻要把高二的知識點吃透，就夠了嗎？”
他不留情麵地把題冊繼續往後翻了一頁，那裏還有兩道大題，題目長得讓人看一眼就眩暈：“你所謂的優秀，就是年級名列前茅，偶爾能考個前十，這樣就可以了是嗎？你不思進取，僅僅靠著天賦就沾沾自喜——這又能讓你走多遠？”
“——這就是你所謂的優秀嗎？”
“喻小姐，你不該把期望放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