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轉生-1
長街上人來人往，十月聽完了那秀才說的話，細細地琢磨了一下，這確實也是，強搶民女這事兒，攤上誰也算是倒了大黴了。
下山的時候，師父就說過皇城的護城將軍似乎與之前所遇到的妖變有瓜葛，自己此次下山的目的也就是這個了，看來是可以從這件事上入手。
水果攤的老爺子已經在那個年輕人的幫助下重新支起了攤子，十月帶著小妖想走過去，被那個秀才給攔住了，“小姑娘，可不能啊！這忙可不能隨便亂幫啊，小心真的惹上禍事！”
十月朝那秀才笑了笑，還作了個揖，“多謝了，我自會小心的。”
那秀才將手裏的扇子一收，搖頭歎息著走掉了。
十月走到水果攤前麵，撿了幾個鮮亮的蘋果放進兜子裏，遞給那水果攤的老爺子，“老人家，你家的果子真是新鮮，幫我稱一稱這些吧！”
那老爺子嗬嗬笑著，“咱家水果都是我天不亮去果園裏現摘的，肯定新鮮，”又往旁邊看了一眼跟在十月後麵的小妖怪，笑得更是慈祥極了，“這小家夥剛才還跟著我幫忙呢，這果子算是我送你們的，可不能收錢！”
十月連連擺手，“那可不行，不能白拿您的水果啊！”
那小妖怪臉上更是爬滿了羞澀，緊張地捏著衣角滿臉的羞窘，似乎是第一次這樣被人誇獎。
老爺子依舊堅持著，將布兜往小妖懷裏塞，“這些水果也不值幾個錢，就裝著吧！”
十月也有點不好意思，本來也就是故意來搭訕套消息的，現在又白拿了一兜子水果。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趕緊找補了一句，“那這樣吧，肯定不能白拿您的水果，那就明天早上去幫您摘果子好了。”
那老爺子還想推辭，十月趕緊拿著袋子就走，“您可別不答應啊，不然我們這水果可不能要！”
十月拉著小妖趕緊逃開了。
第二天清晨天還蒙蒙亮，十月就帶著小妖來了皇城邊上的果園子。空氣裏香甜濃鬱的果子味總算將兩個迷瞪瞪的人給熏得清醒了。
遠遠望著，滿枝頭的鮮嫩瓜果，十月沿著這廣闊的果園，問了好幾家才找到了孫家那老爺子摘果子的園子，等氣喘籲籲地到了之後，人家那邊早已經幹完活了，蘋果梨子還有紅豔豔的大石榴磊了滿滿幾大筐。
孫家的老頭正蹲在田壟上叭叭地抽著煙鬥，看見兩個人來了，頓時笑得跟朵兒花一樣，樂盈盈招呼兩個人吃水果，往小妖怪口袋裏還塞了好幾個。
十月麻木的啃著果子，現在的心情非常奇妙：自己說要來幫忙的，現在又在舔著臉白吃白拿。
轉過身瞅著那小妖，他啃得更加歡實，果子的汁水沾了滿臉，活脫脫像個水猴子。
十月扶住額頭，認命地歎了兩口氣，轉過身子問那孫老頭，“老爺子，我聽人說昨日那縱馬的人真是衝著您來的呀？”
孫老頭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湧上來一股子憤恨，手裏的煙鬥也不抽了，倒下煙槍往田隴地頭使勁磕了好幾下氣急地說，“我老頭子也是一把老骨頭了，算是快活到頭了，皇城君主腳下，他再怎麽樣我們也是不怕的，我跟家裏老婆子也商量了，是斷斷不肯把女兒送進那魔窟窿裏的！”
十月最後一口蘋果咽進肚子裏，隨手抹了一下嘴巴，笑得有點憨傻，“那你家的女兒肯定長得貌美如花的？”
十月隨口一個馬屁將孫老頭逗得樂嗬嗬的，他摸索著下巴上的一溜白胡子，語氣中頗有些驕傲，“待會來給我送飯，你便能見著了。”
話剛說完，果園隴邊上就走過來一個身影，映著薄薄的霧氣，有些看得不甚清楚。
孫老頭也瞧見了，臉上喜色更濃，朝那邊抬了抬下巴說，“那邊過來的就是我家的女兒！”
待人走近了，十月才看清楚來人，穿著一身藍色粗布做成的衣服，頭發被方巾包著，卻半點掩蓋不住秀美。那女子生了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睛，靈動溫婉，眼角下麵點著一顆細細的淚痣，將整個人的溫婉中又襯出了一點嫵媚。
看著通身的氣質，倒不太像是個尋常農戶家的女兒。
那女子嫋嫋婷婷地開了口，“爹，將飯先吃了吧。”
孫老頭的臉上盈滿了笑意，轉頭對著十月介紹，“這便是我家的女兒了，喚作玉兒。”
還不待十月有反應，那小妖就蹦蹦噠噠地竄過去，滿臉的巴結諂媚，“玉兒姐姐，我叫阿陽，今日是來幫孫爺爺摘果子的！”
小妖語氣殷勤的不得了，繞著玉兒又蹦又跳的，像一隻急著邀寵的貓兒，引得對方捂著嘴笑，還摸了好幾把那小妖的腦袋。
十月心裏也像貓抓的一樣，這小家夥可還真是個看臉的玩意兒。
趕緊走上前，往小妖頭上拍了一下，用眼神威脅他趕緊靠邊站，不然沒有好果子吃。
小妖怪癟著嘴果然站到一邊去了，給十月騰出來一個位置，十月學著小妖剛才殷切的樣子撒了個歡，“玉兒姐姐，你可真好看！”
十月完全學不來小妖這個撒嬌的樣子，語氣尷尷尬尬的，讓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小妖抖著臉走上來拍拍十月的肩膀，“你看著好像比人家還大了幾歲吧。”
玉兒捂著嘴笑，十月嘴角抽抽了兩下，回頭又給了小妖怪兩下。
待孫家老頭吃了飯，十月兩個人跟著玉兒往回走，小妖怪沿著果園的林蔭小路歡脫個不停。
漫地紅彤彤的山裏紅，黃澄澄的山梨，擠擠挨挨地綴在園林裏，散發著誘人的清香。
十月看著旁邊的秀美女子，在心裏斟酌了片刻就開了口，“玉兒姑娘，你與那將軍家的公子之前是就相識的嗎？”
玉兒搖了搖頭，“那日我去給爹爹送午飯，他騎著馬撞翻了攤子我才算是初次見到他，隻是……”
十月望著玉兒有些遲疑的神色，繼續問道，“隻是什麽？”
玉兒像是突然生出了些鬱結，用手撫著胸口沉默了很久才繼續開口，“隻是他那日騎在馬上，雖然罩著麵具，但我總覺得之前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這樣的景象一樣，那畫麵熟悉得很，可我回憶了許久也沒有結果。”
十月心底露出一絲疑惑，卻也壓了下去，伸手拍了拍玉兒的肩膀，“無妨，玉兒姑娘要是又想起來什麽事了，再來跟我說一說就行。”
玉兒點點頭，臉上勉強擠出來一絲笑意，“其實我之前也曾聽說過那位將軍公子的傳聞，皇城裏的勳貴人家頗多，各樣的傳聞又都摟不住，傳得滿城都是。我聽說他紈絝又驍勇，被將軍府上寵得無法無天，人人都說他為人輕狂還……還生得醜陋，可是我那日瞧見著他臉上帶著黑色麵具，隻心裏生出許多的心疼。”
十月神思恍恍，本來也是個沒有沾過情愛的人，有些不明白玉兒話的意思，“玉兒姑娘，你的意思是，你心裏其實是喜歡那位將軍家的公子的？”
玉兒皺眉，連連搖頭，“該是不喜歡的，他那樣的囂張跋扈，我原是不喜歡這樣行事張狂的人，而且，爹爹也已經為我定下了親事。隻是也不懂，為何那日見到他心裏總有恍惚心痛的感覺。”
話說完了，十月心裏的疑惑更甚，這玉兒和那位將軍公子該是不認識的，為何還會有這麽些的情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