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開學第一課
“今天我去縣裏開會了，有一個好消息，劉縣長幫我找到了投資商，投資商要來村子裏考察，如果考察的結果滿意，那我們的資金就有來源了。”陶徽臉上春風得意，笑著繼續說道：“到時我相信更多村民會願意走原先專家定的路子，水果蔬菜並行，再加養殖業，那離脫貧真的就不遠了。”
周文倩十分讚同地點了點頭，轉而又信誓旦旦地說：“那小陶主任，你有什麽需求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我會義不容辭的。”
“還有我，還有我。”沈揚、沈玥紛紛響應。
“我還真有用得到各位的地方。”陶徽眼看著三位老師期待的眼神，賣了個關子繼續說：“那就是……還請各位一定要用心抓起我們村子裏的教育，這次我真的沒有想到會一下子來這麽多位支教老師，看來國家已經看到我們的難處了，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麻窩村一定能夠成為真正有錢又有文化的地方。”
“這簡單，哥，您瞧好吧，這四年師範可不是白學的，咱是專業的。”沈揚又發揮其捧哏的本領，逗笑了大家。
大家又聊了一會，便散了，因為明天就是開學第一天了。
一如昨日，趙萊早已到了辦公室，為大家燒好了熱水，辦公室裏還放幾個鋤頭，還有幾把鐵鏟。
老師們陸陸續續都到達了辦公室，七點半全校師生舉行了升國旗儀式。
沈玥望著這鮮紅的五星紅旗升起在這個小山村，升起在自己麵前，渾身的汗孔就都豎了起來，慷慨激昂，心中的信念又增強了幾分。
升旗儀式結束後，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班級上課。
原本因為隻有五個老師，但是有六個班級，之前的三位支教老師結束教學任務後便返城了，所以村裏的五六年級就合並到隔壁村去了，教室也空出來了兩間。
現在除了周文倩，其他四位老師，一個老師負責一個班級的班主任工作，課程則是五位老師輪流上課。
“上課。”
“起立。”
“老師好！”
“同學們好！”
隨著上課鍾聲的響起，老師與學生們互相問好，開學第一課，便開始了。
第一節課，擔任一年級班主任的沈玥就遇到了困難，因為一年級的小朋友還沒有接觸過真正的課堂，所以對於普通話的接受程度不如高年級的學生，他們能大概聽懂沈玥說的，但沈玥卻聽不懂他們混雜著口音的普通話。
站在講台上的沈玥，望著台下坐著的二十一個學生，心中早已彩排好的上課流程，忘得一幹二淨。
因為一年級第一次上學，所以也沒有座位表，大家都是隨便坐的，學生們男男、女女坐在一起，沈玥心想，沒想到一年級的學生，就已經有了男女有別的意識。
二十一個小朋友，有的女孩子穿著舊但幹淨的衣服，有的男孩子的衣服皺皺巴巴，臉上一塊紅斑，跟沈玥見過的城裏的孩子完全不一樣。
這節課，沈玥也沒開始課本的知識教學，為了方便以後的教學過程，安排了一場自我介紹。
沈玥為師表，從自己開始：“我叫沈玥，大家以後可以喊我沈老師……”
接下來，二十幾個孩子，一個一個說出自己的名字，沈玥便記在筆記上，遇到聽不懂的就找普通話好一些的同學轉述，有會寫自己的名字的也可以寫在黑板上。
一年級的學生難免有些頑皮，沒想到還沒等課堂結束，就有小朋友問沈玥：“老師，可以下課回家了嗎？”
沈玥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以前實習學校的學生，就算是一年級的小朋友，經過幼兒園三年的學習，也都十分了解上學這件事情的規則。
這堂課除了認識了同學們，沈玥還解答了無數個幼稚的問題，一節課下來，沈玥無精打采地坐在了辦公室裏，垂頭喪氣。
“怎麽了，沈老師？”趙萊見此便問道。
“趙老師，一年級這麽難教嗎？我還以為一年級應該是最好管理，最聽話的。”沈玥臉上寫滿了“我很失敗”幾個大字。
趙萊老師笑了笑，說道：“沈老師，你知道嗎，在這裏的孩子大多數沒有上過幼兒園，平時也都是在家裏跟著老人生活在一起，爸媽都外出打工了，孩子們都吃得上飯穿得上衣，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沈玥聽見趙老師如此說，立馬集中精神聽著，又不免揪起心來，為自己的學生。
“也怪我，應該把你安排到高一些的年級，畢竟接受過幾年的學校生活，會更懂事一些，之前的支教老師樹立的課堂秩序真的很好，等周校長回來，我跟她商量一下，可以做一下調整。”趙萊馬上想好了對策。
沈玥馬上攔住了趙老師：“趙老師，不用麻煩了，要真是換了容易帶的班級，那不就沒有挑戰了嗎，我可以的，給我這個機會鍛煉一下，如果我真的不行，我再去找周校長。”
趙老師見沈玥如此堅持，便也沒繼續說什麽，隻是說讓她有困難一定要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
五個老師四個班級，除了下午的一節自習課外，大家都輪番在每個班級上課，幸好這裏的科目要少一些，要真是跟城裏的學校一樣多的科目的話，這五個老師是絕對不夠的。
一天六節課下來，大家的嗓子都要冒煙了，每一個課間都要跑回辦公室猛灌水，沈玥默數了隻這一天，她就上了十三趟廁所。
村裏的學校也沒有馬桶，隻有最簡單的旱廁，雖說住在這裏幾天已經適應，但內心依舊有點排斥，尤其在腿麻的時候。
見其他兩位支教老師沒有抱怨過什麽，也就沒有說出來，默默堅持著。其實她更怕多嘴的沈揚再把這些傳到陶徽的耳朵裏，讓他以為自己多嬌氣。別人能做到的，她也能。
“大家不要忘記，今天最後一節課是實踐課，今天的任務比較艱巨。”周文倩用稍有沙啞的聲音提醒大家。
“文倩，你嗓子也啞了嗎？”沈玥輕聲的問道。
周文倩喝了幾口水，放下水杯緩緩說道：“我那個班，男孩子居多，一上午為了維持課堂秩序，就耗盡了我全部的耐心，不過我還可以堅持，因為在我的嚴厲的管製以下，已初見成效。”
沈玥見自己同來的文倩都有了成就，有些心急，“那我該怎麽辦”。
在文倩的追問下，才了解，沈玥除去第一課的自我介紹外，其他幾節課都是重複一個知識點，因為總有不同的小朋友會提出不同的問題，更會有搗蛋鬼，在課堂上大聲說話，引起其他同學的注意。隨意走動，上廁所不打報告更是再正常不過了。
沈玥感覺自己就像幼兒園老師一樣，除了不用喂飯，不用擦屁股，其他都要做。
兩人互相打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孩子們會長大也會懂事，我們也會成為合格的老師。”
打過氣後，趙老師拿著鋤頭鐵鏟等器具，笑著走來：“好了，經過十分勞累的腦力勞動後，換體力勞動，活動活動筋骨。”
這時，剛一隻腳踏進辦公室的沈揚也聽見了，一臉期待與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