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饞嘴送了命!

落雪的山林很是安靜,一腳踩下去,積雪沒過腳脖子,咯吱咯吱響起來,好似天地間最美妙的樂曲。

簡大成和鄒桓在前邊走,怡安踩著他們的腳印兒,能輕鬆一些。

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五歲的小身板,進山才走了不到一裏路,她就累得喘不過氣,雙腿一軟,直接栽倒了雪窩子裏。

冰涼的雪花,蒙在臉上,沒有想象中那麽冷,反倒有種奇妙的清醒。

怡安索性翻身躺倒在大雪上,享受冬日的神奇。

簡大成和鄒桓走了十幾步開外,聽不到怡安的動靜,回頭一看,都是笑起來。

鄒桓剛要喊她,卻被簡大成扯了胳膊。

就在怡安的不遠處,有個鹿角悄悄探了出來。

馬鹿,絕對是馬鹿!

簡大成和鄒桓都是激動起來,想提醒怡安,又怕她冒然跳起,把馬鹿嚇走了。

鄒桓抬起弓箭,但距離馬鹿有些遠,他手裏又是村裏人淘汰下來的舊弓箭。

說不定一箭沒射到,馬鹿就跑了。

到底還是怡安聽得動靜不對,扭頭去看,驚喜的無聲歡呼。

她眼珠一轉,從空間裏取了一顆白菜,掰下葉子就扔了過去。

馬鹿驚了一跳,立刻縮回了腦袋,藏到了灌木後。

但白菜翠綠的葉子,在這樣的冬日裏,實在太紮眼了。

不一會兒,它又探出了腦袋,鼻子瘋狂翕動著。

怡安再接再厲,又扔了幾片葉子。

馬鹿到底忍耐不住,幾步上前,叼了一片白菜葉就開始大嚼。

許是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它歡喜的搖動短尾巴,貪心的又往前走了幾步,繼續吃了起來。

就這般,怡安不停的扔,馬鹿不停的吃,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怡安附近。

鄒桓再也不敢等下去,抬手就是一箭,馬鹿被射中大腿,疼得用力一跳。

簡大成飛跑過去,抱了怡安就滾去旁邊的雪窩子。

而鄒桓已經抽出匕首,抱住了馬鹿的脖子。

馬鹿瘋狂掙紮,鄒桓被踢了一腳,卻不肯撒手,狠狠心在它脖子上紮了一刀。

馬鹿越發拚命,可惜兩傷合一處,失血太多,它到底沒了命…

怡安緊張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兒了,這時候忍不住高聲歡呼。

“哥,你抓了一頭鹿!我們有鹿肉吃了!”

簡大成拎著閨女跑過去,扯下還溫熱的馬鹿,重重拍了鄒桓的肩膀,哈哈大笑。

“好小子,真是好樣的!第一次打獵,居然就獵了一頭鹿!”

鄒桓也是難得露出兩排白牙,“我的準頭還是不行,瞄著肚子,居然射中了大腿。”

“這就不錯了,別謙虛了。等我去尋人給你做把好弓箭,以後老虎黑熊也不在話下。”

三口人可是歡喜壞了,圍著馬鹿看了又看。

“爹,咱們趕緊抬回家,小心血腥味把猛獸引來。

別說馬鹿沒了,咱們也成了人家的點心。”

“對,對,趕緊走。”

這頭馬鹿已經成年,足有百十斤,簡大成和鄒桓抬著一頭一尾幾乎是半拖回了家。

馮老太在家也是惦記,畢竟這一大兩小都沒打過獵。

她偶爾就到房山頭兒望望,結果遠遠見到三人抬著馬鹿,她還以為又救了什麽人回來,氣得簡直跺腳。

她一邊迎上去一邊嘮叨,“你們可真是不省心,家裏人勉強活命,居然又救了…咦,這是馬鹿!”

怡安連滾帶爬一路,差點兒成了雪球,這時候跑上前抱了馮老太。

“奶奶,咱家有肉吃了,我們打了馬鹿回來!”

“哎呦,天啊,你們可是走大運了。快,快,趕緊抬回家。”

馮老太樂瘋了,也不知道她幹瘦的身體怎麽那麽大力氣,上前扛了馬鹿就往家跑。

簡大成和鄒桓驚了一跳,趕緊跟上去。

“嬸子,你可別摔了。”

“奶奶,我跟你一起抬啊。”

“我扛得動,快去找人回來剝皮!”

馮老太一迭聲的安排起來,“最好找刀家,都說他家老二手藝好,剝下鹿皮給妞妞縫靴子!”

簡大成攆了兩個孩子,果然去了刀家。

聽說鄒桓打了一頭馬鹿,刀大叔和兩個兒子都是驚奇,畢竟大雪封山,村人想打獵都要結伴,還不一定有什麽收獲。

鄒桓一個孩子,居然走了這樣的大運,簡直本事了得。

父子三人到了簡家,見得馬鹿都是狠狠誇讚了幾句,聽得鄒桓有些臉紅。

但他不好說怡安用白菜葉子神助攻,隻能尷尬的接下了這樣的“榮耀”。

很快,村人聽到消息,也都跑來看熱鬧。

有人可惜鹿血流光了,有人誇讚簡家人運氣好,簡大成也大方,留了眾人吃飯。

眾人也不好白吃白喝,這家拿來半壇子酒,那家一隻兔子,都沒空手兒。

老少婦人們幫著馮老太,整了兩桌兒飯菜,都放在東屋大炕上。

男人喝酒閑話,女人們在灶間抱了孩子,也是說笑啃點兒骨頭。

一時間簡家熱鬧的房蓋兒差點兒掀翻了。

之後幾日,簡大成和鄒桓閑著無事就往刀家跑,請教下套兒做陷阱等打獵的手藝。

刀大叔也是傾囊相授,偶爾還帶著他們到後山現場教學。

簡怡安的空間白菜蘿卜散出去,就算簡大成和鄒桓的陷阱做的還是有些粗糙,但總有小獸忍不住**,成了簡家的盤中餐。

每晚,村裏的孩子和喜歡熱鬧的村人們,照舊跑來聽故事,學幾個簡單的生字或者算數。

而西屋裏,怡安也同小姐妹們越來越相處的熟悉親近了。

不能說蘑菇崖的人有什麽不好,待家裏的閨女如何刻薄,但身在這樣的環境,女孩子不能打獵養家,必然就要被輕視。

但自從過來同怡安一起學習,無論白日裏被爹娘喝罵,還是幹活多辛苦疲憊,在簡家的這一個時辰都會輕易把她們治愈。

怡安的大炕鋪著嶄新的炕席,炕尾整齊疊放著新被褥,屋角的高腳凳上還有個破陶罐,種了蒜苗,碧綠的顏色讓人看了就覺得清爽。

新糊的窗紙透著外邊的月色和雪色,微微透亮。

窗下的木架上,放著黃橙橙的銅盆,乳白色的棉布巾,甚至還有小竹筒,裏邊放著刷牙的青鹽和牙刷。

大炕上放著炕桌兒,所有小姑娘都圍坐在一起,或者寫字,或者用銅錢學算數,偶爾也會用鬆子核桃之類。

隔一會兒馮老太就會進來看看,摸摸大炕是不是熱乎,給小姑娘泡一壺甜甜的蜂蜜水,或者送一小盆炒栗子、炒鬆子。

有時候,大家算數算得好,或者聽寫生字都正確,怡安還會拿出芝麻糖,一人一小塊甜甜嘴巴。

雖然隻有很小的一塊,但是所有小姑娘吃過最甜的好東西。

因為不用讓給弟弟和哥哥,也不用受老娘的冷眼,是她們自己學習賺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