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賭上一切護你無憂!

大東有些尷尬,“那個,簡先生放心,小雪以後一定會照顧好妞妞。”

簡大成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忍了惱怒,應道,“不用了,大東兄弟,我們活計也做的差不多了,明日就要回山上去了,就不麻煩小雪了。”

“啊,先生說這話是要回村?”大東詫異,更是不好意思,“先生,多住幾日,我明日擺酒賠罪,就是妞妞也要去醫館看看,別留了疤啊。”

簡大成卻堅持,“不了,我們明日就走,家裏隻有老太太自己,我們都惦記。

再說,這兩個孩子都在啟蒙讀書,因為活計,耽擱太久了。

我們這段時日也沒少給你們一家添麻煩。”

大東也不傻,目光掃過怡安額頭的青腫,知道簡大成是真惱了,心裏忍不住怨怪妹妹,但他舍不得打罵,隻能訕訕閉了嘴…

這一晚怡安沒有再回正房去睡,換了大東去陪母親和妹妹。

夜裏睡到一半,怡安迷迷糊糊翻個身,驚覺臉上有些涼意,仔細聽聽,爹爹好似在哽咽。她想說話,到底忍了回去。

作為父親,定然在自責自己護不住閨女,這個時候任何人勸慰都沒用。

於是,她抱了爹爹的胳膊,滿心幸福的慢慢又睡著了。

若是論吃喝穿戴,也許她是貧窮,但是論起被疼愛,隻要她爹在,全天下就再沒有比她更富有的。

而她,為了這份富有驕傲!

第二日,簡大成早早就起來,去了街上,買了粳米細麵和一條豬肉,全都留給大東一家,然後就拾掇東西,帶了閨女和鄒桓告辭。

大東留不住,隻能送他們出門兒。他昨晚也同樣沒睡好,怎麽琢磨都覺得以後還要同簡家走動。

於是,他也說的直白,“先生,小雪確實是我管教不嚴,對不住妞妞了,以後我不會再讓她同妞妞見麵。

但我們相識一場,也算投脾氣,以後還是兄弟,有事需要我幫忙,先生隻管說一聲。”

他這般說,簡大成再生氣都不好遷怒,隻能行禮應了下來。

“好說,大東兄弟,以後有事常來往。”

大東長長鬆了一口氣,把他們一直送到巷口才回家。

小雪在院門口探頭探腦,見哥哥黑著臉回來,還有幾分不服氣。

“哥,你巴結他們幹什麽,山上下來的野人…”

“你給我閉嘴!”大東狠狠嗬斥妹妹,“也不知道你腦子裏想些什麽,妞妞那麽大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不就是我前日誇了她幾句嗎,你至於這麽嫉妒!

天下比你懂事,比你聰明的姑娘多了,你難道還要一個個都把人家推倒嗎?

妞妞這是沒事兒,若是摔壞了,簡先生第一個整死你給妞妞償命!”

小雪被罵的跺腳,哭得委屈,“你是我哥,怎麽向著外人!我不好,我嫉妒,那是因為我沒有爹!

我有爹護著,我也願意懂事,我也更聰明!”

說完,她就扭頭跑了回去,留下大東後悔又生氣…

再說簡家三口,這時候沒有出城回家,反倒是拐到了商街。

怡安以為要采買一些東西,帶回家,結果卻進了銀樓。

簡大成直接同夥計說道,“找一對兒適合小姑娘戴的銀鐲子。”

“哎,好咧!”生意上門,夥計很高興,很快就拿了兩對兒出來。

一對絞絲,一對兒墜著銀鈴鐺。

簡大成一眼就看中了絞絲的,夥計察言觀色,笑道,“這是京都那邊流行的式樣,最是精致,旁的不說,手工就是咱們這城裏獨一無二的了。”

顯見最後這一句打動了簡大成,掏出錢袋子就要付錢,結果鄒桓也掏出一塊銀子,推到了他麵前。

簡大成望了他一眼,也沒拒絕。

最後,兩人合力買下了銀鐲子,又一人一隻,當時就給怡安戴上了。

怡安從頭到尾,沒有機會反對,她也不想反對,心裏感動的又漲又熱,忍著才沒掉眼淚。

她不放在眼裏的小委屈,卻有人無比在乎,付出一切也不想她讓人看低…

許是先前下雪太多了,最近這半月沒怎麽落雪,路上的雪結了一層雪殼,走上去反倒比較容易。

簡大成帶了兩個孩子走在山林裏,都是歸心似箭。

蘑菇崖的小木屋很破舊,但卻是他們一家的落腳地。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

鄒桓喘著粗氣,跟在後邊,不時把怡安露出筐子的腦袋塞進去,順帶扯好遮風的破皮襖。

筐子不大,顯見坐了怡安就再沒什麽空隙了。

那出了銀樓,他們又去采買的那些糧食用物都去了哪裏…

他想問,但每每開口都被灌了一嘴的雪粒子,於是再多疑問也擱淺了。

好不容走到村口,簡大成攆人,“鄒桓先回家說一聲。”

“好。”鄒桓抬腿就跑,帶著驚喜的馮老太回來的時候,簡大成和怡安腳邊,就堆滿了糧食用物。

馮老太歡喜的直拍大腿,“哎呀,你們可回來了。

我在家天天惦記你們啊,快回家,快回家!”

她七手八腳就開始拿東西,簡大成扛了米袋子。

隻有鄒桓扯著怡安,滿臉的古怪。

怡安捂嘴偷笑,扯扯他的袖子,“哥,別想太多,腦袋裏容易冒煙!”

鄒桓哭笑不得,索性也不想了。家裏古怪怎麽了,再古怪也是家啊!

破舊的小木屋,因為一家人團聚,頓時就熱鬧起來。

馮老太是個過日子的人,歸攏東西,燒火做飯,忙的腳不沾地。

村裏人聽說,也都過來說話兒。特別是有家人還在城裏搭炕的,幾乎都湧了過來,塞得簡家滿滿當當。

簡大成也沒誇張,把眾人工錢,還有吃的辛苦都說了不少。

眾人一邊歡喜一邊感慨,更多的是對簡大成的感謝。

待得村人離開,簡家吃了熱乎乎的晚飯,再坐在炕頭上,簡大成就給馮老太交了賬。

下山差不多一個月,賺了十五兩多銀子,給大東家裏買東西,還有給怡安買桌子,采買吃用之物,花費了六兩多,如今還剩了就九兩多。

馮老太像捧著金子一樣,小心翼翼銀子藏了起來,越發底氣十足了。

“過幾日村裏各家要包黏米豆包兒呢,村長家黏米買多了,我去換點兒,咱家也包上幾蓋簾兒。

到時候蒸熟了,沾著糖霜吃,簡直黏掉牙。

還有,還有,進了臘月還要蒸棗饅頭,提醒我去換點兒好大棗回來…”

老太太越嘮叨越興奮,家裏也越暖和了。

待得簡大成出門去檢查門窗,老太太忙著刷碗,怡安的胳膊肘就拐了拐鄒桓。

“哥,你是不是也該交賬了?”

鄒桓翻個白眼兒就算抗議了,手下卻在懷裏乖乖摸出了錢袋子。

怡安兩眼冒光,嘩啦啦倒了好多小碎銀子和銅錢。

最後,她收了五兩銀子,外加五百文錢,把剩下的八十多文重新裝回袋子裏,推給鄒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