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將軍嬌寵小公主（三十三）
入夜後，阿城看著蘭沁陷入安眠，這才輕輕推開門走出了客棧。
“將軍，已經安排好了。”
阿城點點頭，他的神態不複白日的散漫，渾身氣勢一凜，“那人是什麽反應？”
“那人似乎，並不意外。見到咱們的人守在門口，他隻是看了一眼沒有多說。”
霍連城翻身上馬，拽住韁繩回頭看了一眼客棧，“這裏的人手夠嗎？”
暗衛聽到這話一陣沉默，將軍這次帶來的人大半都隱藏在公主身邊保護她，甚至將軍這邊都沒留多少人。
“將軍放心。”
霍連城點點頭沒有再問，繩子一緊便朝著那個神秘老者所在的巷子走去。
他向來百無禁忌，見到巷子深處掛著的詭異帷帳也目不斜視，徑直騎著馬經過，到了一個略顯破敗的房門口。
等在這裏的暗衛上前來為他牽著馬，霍連城則走到門前輕叩了三下，“霍連城，有事相問。”
門無風自開，一個看起來普通的小院子就出現在霍連城的眼前，他頓了頓，抬腳走了進去。
可當暗衛要跟上時，門卻倏忽關上了。
霍連城回頭看了一眼，輕笑了一聲，“裝神弄鬼，是何意圖？”
話音剛落，一個老者從後院走了出來，手上還提著一個水壺，看樣子像是剛澆了花。
可是誰會在夜晚澆花呢？霍連城順著他來的方向看過去，後院確實種了些什麽，可是一眼望過去是暗色，隱約能看到一點紅色。
“將軍身份特殊，還是請不要怪罪了。”
水壺被放在井邊，那老者直起腰來拍了拍手，“是癡杜康讓你們來的吧？”
霍連城微微皺了皺眉，“他？你們認識。”
那老者笑了笑，“我知道了，他是跟你們開了個玩笑。進來吧，不用找什麽勞什子藥材了，你的毒不能那麽解。”
霍連城明白過來，癡杜康故意寫下那些奇異的草藥，就是為了讓他們來到歡寶城尋找，自然就能找到這個精通毒理的人。
霍連城拍了拍身後的門，告訴他們稍安勿躁，這才跟著那人走進了房間內。
鼻尖是草藥的味道，可是裏麵的東西看著卻不像是尋常的醫者。一個碩大的浴盆，還有一張木板放在一旁，上麵隱約有斑駁的血跡。
“既然您已知曉，不如為我解惑。我怎樣才能解毒？”
那老者看起來倒是慈眉善目，不過一坐下便盤弄起桌子上的刀具，“霍將軍果然英勇，看到了這些還能願意讓老夫解毒嗎？”
霍連城看了一眼外麵的夜色，出來的時間長了他便會無端地心慌，隻好聲音更冷了些，“直說吧。”
這老者名叫陳青雲，原是癡杜康的師傅，不過隱退多年沒有再現世，恐怕是癡杜康知道這毒難解，師傅也會感興趣，這才把人引了過來卻不敢直說。
那老者指了指那個木板床，“躺在上麵，割腕，什麽時候血流到不能流了，再逆天救命，敢不敢？”
霍連城看了那人一眼，“你拿什麽保證，你能逆天而為？”
陳老搖搖頭，“不能保證，上了這木板床，你的命就剩下一半，另一半能不能救回來就看你的造化。”
霍連城嗤笑一聲，站起身來就要離開，陳老卻緊跟著說了一句。
“可若是不躺上去，那就是一條命都不會有，甚至還會搭上一條。”
霍連城握住門板的手猛地收緊，“別無他法？”
“別無他法。”
陳老放下手中的東西歎了口氣，“小夥子年輕氣盛，自然心有掛念，我一直在這裏，你自然可以先去交代一番。”
霍連城微微側過身看向他，眼裏是審視和懷疑，“陳老真是醫者聖心，素不相識竟然如此關心我？”
“倒不是關心你”，陳老笑眯了眼睛，倒是有幾分慈祥的樣子，“關心你的毒，留下了你的血，我就能製毒了。”
霍連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才打開房門走出去，臉上一派平靜像是沒受到影響一般，實際上手卻一直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等到他們一隊人馬離開，陳老看著房屋內的燭火歎了口氣，“現在的孩子真不好瞞著了，險些露餡兒呢。”
燭火搖動，暗處走出一個身穿袈裟的人，“不要逗他們了。”
陳老起身，笑嗬嗬地看著他，“你也是操心，還親自來一趟，怎麽。怕我欺負孩子們不成？”
玄清笑著搖搖頭，“國運使然，我不得不跑這一趟。”
陳老仰麵看著外麵黑黢黢的天，“也是，天沉了許久，也總是要有點動靜了。”
蘭沁清晨睜開眼睛時已經大亮，昨晚的低沉多少還是影響了她。為了任務……蘭沁深吸了一口氣，今天還是得奮鬥啊。
阿城在門外輕輕敲門，“我進來了？”
蘭沁這次出來沒帶什麽貼身伺候的，走在外麵實在不方便，於是便自己洗臉描眉，聞言動作不變，“進來吧。”
阿城將買來的早飯放在桌上，然後就走到了蘭沁的身後，一眨不眨地看著鏡子裏的她。
蘭沁覺得好玩，在鏡子裏故意擠眉弄眼，“我好看嗎？”
阿城沒覺出她在玩鬧，隻覺得蘭沁一顰一笑都勾人得很，無端嗓子發幹，鄭重的點點頭，“好看。”
蘭沁本來隻是逗他，聽到這麽鄭重的回答也臉赤了起來，收起目光不再看他，卻沒有注意到他一晃而過的暗色。
自己要是不在了，蘭沁這般容貌和地位，恐怕多的是人來搶走她吧。
這樣的認知讓霍連城心裏一緊，隻要一想到阿沁會重新嫁予他人，會在別人的懷中依偎，甚至，甚至還會為別人懷孕生子，他就覺得眼前一黑。
“好看也隻能我看。”
蘭沁聞言小聲地辯駁，“誰不都能看嗎，小心眼，大醋王。”
阿城走得更近了，身上的熱氣蘭沁都能感覺得到，讓她覺得心尖上莫名發顫，“好了好了，隻讓你看。”
阿城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自己的手穿插在她細軟的發絲中，好像兩個人都能這般交纏無法分開似的。
“隻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