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步步生財
南尋帶著林小喜到化妝間整理妝發，一縷一縷頭發被她打理得一絲不苟。
林小喜還沒有完全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姐……”
南尋很心疼，她是今天才知道姐姐過去所經曆的一切。也是姐姐堅強，才能在經曆了這些之後還能繼續熱愛生活，珍惜生活，要是換成她，她可能早就淹死在仇恨裏了。
林小喜握住南尋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她感到踏實，她的眼裏也慢慢有了神采，變得堅毅。
南尋看到門口站著個人影，細看才發現是久哥哥，就悄悄從房間裏走了出去，跟著他來到了一旁沒人處。
林久很擔心：“小喜好點兒了沒有？實在不行我們放棄吧，先回去休息好了再說。逐龍獅舞的名聲再重要，也沒有小喜的安危重要啊。”
南尋抬目凝望著林久，“不，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放棄，舞獅是眼前唯一能讓姐姐重新活過來的辦法。”
舞獅不僅僅是一種表演，還是一種精神傳承，它能給觀看的人帶來力量，也能給表演的人帶來力量。
該去候場的地方了。
南尋挽著林小喜，林久跟在他們身後。
候場在一處院子裏，古色古香的椅子，放著軟墊。大概是受到這種喜慶氣氛的感染，林小喜的心情也從沉重變得輕鬆起來。南尋為了哄她開心，和林久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逗趣的話。慢慢地，林小喜的眼裏重又有了平日的神采。
巔峰青獅隊的人就坐在他們斜前方，被李默警告之後，他們安分了很多，頷首垂目，互不言語，安靜地等著舞獅。
狄龍看到門口的位置走進來一隊舞獅隊，十來人，個個神情淡定自若，十分氣派。他對狄驍輕聲道：“花錦舞獅隊的人來了。”
林小喜也注意到了花錦舞獅隊的人。
花錦舞獅隊的人在緒管家的帶領下入座，入座後彼此間也不言語，規矩有禮，穩重自持。他們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們看，回頭與狄驍等人一一碰過視線，不迎合也不抗拒。
樓上窗戶之後，李默一直留意著花錦舞獅隊。如果不是他們在舞獅大賽上露出了馬腳，李默一定會把如此優秀又有氣派韻味的舞獅隊當成舞獅楷模。
緒管家匆匆跑來，也顧不上敲門，一臉的驚慌，“先生！”
“老太太想馬上看舞獅表演……等不得了。”
李默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吩咐江初：“開場！”
江初拿起對講機，吩咐下去：“馬上開場。”
吩咐完，江初推著李默去了隔壁房間。
老太太就在隔壁房間，寬大的躺椅就安頓在落地窗前，透過落地窗，躺在躺椅上的老太太可以清楚地看到舞獅。
李默來到躺椅旁，主動牽起了老太太的手，說道：“怎麽跟個孩子一樣，多一分鍾也等不得？”
老太太笑了，“這麽熱鬧，心癢癢啊，不想等了。你也知道，阿嫲是個沒耐心的老太婆。”
說完，又道：“在這兒看多沒意思啊，雖然位置很好，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卻隔著一堵玻璃，不夠意思。帶我下去，我要跟他們在一塊兒。”
江初想勸，李默卻抬手製止了江初。
“好，依您。”李默說。
舞獅開場，鑼鼓助陣，所有舞獅隊選出一隻“獅子”過梅花陣。
梅花陣就是梅花樁，獅子們排著隊依次跳上梅花樁進行一些簡單有趣的表演，達到暖場的目的。
林小喜正排著隊，餘光看到了剛安頓下來的老太太。
老太太也正看著林小喜，她好像已經發現林小喜有一會兒了。
四目相對，老太太目光慈祥，那是生意夥伴和家中傭人幾乎不曾見過的慈祥，就連李默也很少看到這般神情。
林小喜是第一次見到老太太，但就這一個眼神，讓她心裏大受感動。於她而言，老太太是和師父一樣恩重如山的人，如果沒有她，就沒有李默的現在，也沒有她和李默的重逢。
就算不為錢，隻為了老太太，她今天也必須打起精神好好舞獅。
該她上梅花樁了。
鼓點聲起，林小喜和南尋跳上梅花樁。
她們一上梅花樁，老太太就不禁疑惑起來，“這是……”
緒管家小心地問：“怎麽了？”
老太太沉吟許久，說出四個字：“逐龍獅舞？”
李默說道：“她們這一隊舞獅隊確實就是逐龍獅舞。”
“是那有幾百年之名的逐龍獅舞？”老太太有些激動。
“是的。”李默回答。
緒管家在李默耳邊說道：“逐龍獅舞的名頭很大，我們這些老人基本都聽說過，就算對舞獅不大了解的人也基本聽過。幾十年前，說它家喻戶曉也不為過。”
“當南島千喜集團還是千喜廠的時候，開業時就請過一個獅隊，請的正是逐龍獅舞。”
老太太喃語：“沒想到啊，還能再看到他們舞獅，老天厚愛。”
緒管家在老太太耳邊低語：“老太太，是您有福啊。”
老太太的臉上浮起慈祥的笑意，“沒想到啊，孫媳婦兒是逐龍獅舞的傳人，就好像冥冥之中，緣分天注定。”
梅花樁上，林小喜和南尋配合默契，一步的距離便跳出好幾個花招。林小喜活潑靈動，在她的舞動下，獅子也是靈活俏皮，特別可愛。
老太太看得歡喜，嘴上喃喃：“步步生財，她們跳的是步步生財。”
“李默，你小子家裏不也是舞獅的嗎？你看這一招，是不是步步生財？”
李默當然能看出來了。
“是，阿嫲。”
老太太道：“步步生財可不是誰都能跳的，稍有不慎就會從梅花樁上掉下來。而且，沒有足夠的功夫，不能保證不出差錯的話，是不允許上樁跳這一招的。孫媳婦這麽年輕就能跳這麽難的招，還跳得這麽好，看來，是個肯下苦工的人。”
她打趣地看了一眼李默，俏皮地說：“果然啊，我家小孫子喜歡的人，差不了。”
見李默臉紅了，老太太更笑得開心了。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老太太問。
李默的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遲疑了下，說道：“小喜對我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
老太太打斷地問：“就是說，你還不確定她心裏是不是有你，對你是不是愛情，或者，不確定她是不是想嫁給你？”
李默回答：“現在都是自由戀愛，她有選擇我的權利，也有不喜歡我的自由。”
“自由戀愛怎麽了？我們當年也是自由戀愛。”老太太孩子氣地教訓起李默，“沒有信心追到手，就實說。”
李默還能說什麽，隻能沉默。
“真是為你操碎了心。”老太太說，“女孩子嘛，那肯定有喜歡吃的，喜歡玩的，你多跟她待一塊兒，多了解了解。不是說日久生情嘛？感情就是多處處就有的東西。”
老太太盯著林小喜，越看越喜歡，“她這麽好的女孩兒，你要是不幹淨行動，別被其他人給搶了去。”
老太太話音剛落，李默就看到一身西裝的駱醫生提著份禮物來了。
緒管家見狀，幹淨上前招呼。
李默的目光掠過駱醫生，停在駱醫生身後的周密醫生身上。
周密感受到李默的目光，故意避開了。今天是老太太的壽辰，他不想也不敢造次，所以，特意往駱醫生身後避了避。
駱醫生誤以為李默是在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盯著他，緊張得把自己最近做過的壞事默默盤點了一番。
“也沒得罪他啊，這小子怎麽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駱醫生來到老太太跟前，把禮物奉上。
都說禮多人不怪，有厚禮擋在前麵，李默總不能再說什麽了吧。
為了不打擾老太太休息，駱醫生很安靜，坐到了李默的身後側。
他從小就在國外念書，對於傳統文化了解很少，相比之下更喜歡國外文化，自由，奔放，熱情，有趣。所以每次來老太太家裏，都覺得很拘謹。對於舞獅，他看不懂，卻見身旁的周密看得很入迷，不禁悄聲道：“你什麽時候也喜歡看舞獅了？”
周密的兩隻眼睛放著光，“我不是喜歡舞獅，是喜歡看她舞獅。”
“她？你說……林小喜？”駱醫生差點兒沒把自己給嚇死。
周密啊周密，你知道林小喜是誰看上的人嗎，就敢在這裏瞎說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