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是獸還是人
媽呀，沒有人，隻有狼。
兩隻狼眼藍瑩瑩地盯著她。那麽熱烈，簡直像極了男人看女人的深情目光。
“你嚇死我了。不要那麽看著我。像是要吃了我一樣。”
天九仔細打量了一下這頭狼。頭狼的體格要比普通狼大一些，像個小馬駒。一身高級灰毛，額頭卻長著一撮白毛。
天九目光轉向依然昏迷中的狼行，狼行一臉蓬亂的胡子，額頭一抹灰色中一道白色閃電。
這一人一狼還真像。
“你可不要用這樣的眼光看我，我告訴你。我是你主子最喜歡的小雌性。你這樣看我，你主子醒了，一定會揍你的。”
天九衝著頭狼一揮拳頭。
頭狼突然站了起來，一步步向她走來。
夕光映進山洞，點點灑落在頭狼高大雄壯的身上。那一雙狼眼在這樣的背景下，更加璀璨。熒光閃爍，像兩簇熱情的火苗。
“你不要過來，你不能吃我。我不是你的食物。我再說一遍，我是你主人最愛的小雄性。你要真餓了，你就去林子裏捕獵啊。你看，我很瘦的，沒多少肉，你吃不飽的……”
眼看著頭狼越走越近，盯著她的那雙狼眼，分明冒著我想要你，你就是我的。那種霸道的光芒。
天哪，
剛才在戰場上，這隻狼明明能聽懂她的話。剛才還知道把昏迷的狼行拖到這個山洞藏起來。
怎麽一轉眼，它就獸性大發了呢？
野獸就是野獸，是她錯了，錯把野獸當朋友了。
怎麽辦？
退。
天九不敢貿然站起來往外衝。怕是一個小動作惹怒了頭狼。撲過來一口咬掉她的喉嚨。
不敢站起來，隻能雙手撐著地，悄悄往後挪。一邊挪動，一邊偷看山洞裏的地形。
山洞深處，有沒有野藤，她爬上去，把自己吊在半天空。讓頭狼跳起來也夠不著她。這樣，她隻要能撐到狼行醒了，就有救了。
咳——
拿眼把四處全看遍了，眼睛都瞅酸了，天九也沒看到什麽野藤。更沒有什麽隻能容下她的窄縫，或者能逃走的洞裏小通道。
不要過來。
頭狼似乎也在猶豫，腳步放慢，狼眼裏有掙紮。
滴答——
一聲水響。
天九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再聽，滴答……
她順著水聲望去，山洞一角有個拐彎，那裏洞壁上流著水，下麵有一汪清澈的水，水清得可以看到裏麵的魚。魚不大，隻有巴掌長。水不多，一間屋大小，栯圓形，水很深。
我要是跳進水裏，水要是足夠深。狼就吃不到我了。
可是，萬一水沒有那麽深。我這一跳，還不能淹過我。狼也是會鳧水的，淺水根本擋不住頭狼。那我可就真慘了，頭狼把我吃了，再喝點水，它倒混得水足飯飽的。我可就屍骨無存了。
怎麽辦？
“我渴了，你也渴了吧？你別吃我，我們先喝點水，啊——”
天九衝著頭狼討好地笑著。慢慢向小水潭靠過去。
好冷，才一靠近水邊，一股寒氣襲來，天九不由雙手抱住膀子，這是寒潭，凍死人。
嘩啦——
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天九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逃亡的時候，她的獸皮裙帶子斷了。剛才她去采草藥的時候，為了解放兩隻手出來，方便采草藥。她就扯了一條柔軟的小青藤紮住了獸皮裙。沒想到，剛才太害怕了。在地上坐著挪動的時候，不小心按住了幾次獸皮裙。藤條斷了，她由於太害怕了，並沒有在意到。
再加上她一會就用手拽一下獸皮裙，所以根本沒想到會這樣。現在雙手一鬆，突然站起來。獸皮裙哧溜滑了下來。
看著腳踝上的血跡斑斑的獸皮裙，天九第一個念頭是趕緊彎下腰提起來。
可這一彎腰，形成的……
動作難看，姿勢誘人……
難堪，臉紅，想死……
天九光顧著提獸皮裙，沒留意腳下有水，一滑，撲哧——
沒有掉到水裏，沒有摔倒在地上。毛茸茸、軟乎乎，這是什麽？
天九覺得自己像是一頭栽進了一堆皮毛裏。好柔軟，好舒服，就是血腥味太重……
咕嘟一陣響，那是什麽？。
天九一抬頭，看到了毛絨絨的狼脖子，粗大的喉結**著。
天九整個人都不好了。完蛋了，她簡直是自己送上門。頭狼餓了，要吃掉她了。
她連滾帶爬地想起來，迅速逃離頭狼。可是，頭狼的話皮毛上都是血和汗，又濕又滑，她又心慌又害怕。
爬了幾次都重新跌倒下去。每一次跌倒都是姿勢優美、動作難看。
直到，她的眼睛對上了一雙狼眼。
咦，
不對啊。
這頭狼的眼睛明明是藍瑩瑩的光，所有狼的眼睛都是藍瑩瑩的光。可是，此時頭狼的瞳仁變了。
幽深的黑，透著琥珀的光澤，裏麵燃燒著漫天大火……
透過那瞳孔，天九看到了一個倒映的小人。是她，此時最為狼狽的時刻，在頭狼的眼裏成了一個小小的倒影。
“你是我的小雌性！”
頭腦中一陣眩暈，一個似曾相熟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裏響起。
什麽？
天九不敢相信地看著麵前狼的眼睛。這頭狼的眼睛會說話？
“你是我唯一的小雌性。”
唯一的小雌性？
這話好熟悉。
狼行的話，狼行的口氣。可是狼行？
天九透過頭狼，看向不遠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狼行。狼行依然昏迷著。可是，為什麽這頭狼的瞳孔會說話。而且是說出的話完全是狼行的口氣。
還有這眼神，頭狼看她的眼神那麽霸道，那麽……
哪裏是一頭狼，分明是一個人。
太詭異了吧？
她這是穿越到了遠古一萬年前的原始社會，又不是穿越到什麽獸人大陸。怎麽這頭狼像個人呢？而且還非常像狼行。
“你可別嚇我，你隻是一頭狼，你又不是一個人。你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
天九看了一眼頭狼。覺得一看，那眼神就像一口井，把她的魂吸進去了。
“你不是想吃我？對不對？”
事情太奇怪了，她必須得弄清狀況。
頭狼的眼中閃過一抹嘲諷的笑，你真是個小笨蛋，我怎麽可能吃你呢？你可是我的小雌性，唯一的小雌性。
頭狼明明沒有說話，她隻是看著頭狼的眸子，腦海裏就閃現出了這些話。
“你是狼行？啊，呸，不可能的。你要是狼行，那躺著的家夥是誰？你隻不過是一個原始人，又不是什麽獸人。”
天九搖頭。
因為看到頭狼的眼神說不吃她，她心裏一鬆，又開始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