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窩蛋
“你吃吧，野豬。”
天九可不想再吞一顆生蛇膽，苦不說，也不衛生。現在她生病才好，身體還虛呢。
“族長賞你的，你要不吃，就給樹。”
天九話還沒落音，野豬立馬縮手把蛇膽塞自己嘴裏了。
“快多采些艾草回去，天也不早了。我們還得趕回去呢。”
“好。”
樹趕緊把大青葉從自己身上拿下來。快速撥著艾草。
天九又四處尋找了一下，采集了一些蒲公英、車前子、馬齒莧等。但都是零星的，不像艾草和大青葉那樣成規模。
咯咯，一陣雞叫。
居然有雞，天九興奮極了。
“野豬，快，我們去捉——”
天九話還沒說完，野豬手中的棍已經飛出去了。雞沒有射中，兩人跑過去，隻看到棍邊幾根雞毛。幸好還有一窩蛋。
“一二三……”
天九數了數，一共是六顆雞蛋。
野豬剛要再追，被天九攔住，
“天晚了，我們要趕回去了。別追了，今天有雞蛋吃就不錯了。”
天九撿雞蛋的時候，意外發現地上的螞蟻一團團，一群群，正在忙碌著搬家。
螞蟻搬家、蜻蜓低飛，這是要下雨的征兆。
太好了，隻要下雨，五月之春，草木必然瘋長，饑荒很容易就解決了。
大旱小旱，不過五月十三。
小時候她跟著奶奶住在農村，這句農諺她非常熟悉。
拿出手機打開一看，五月八日。
天九苦笑一下，穿越到這遠古時代，沒有網，有手機也沒有什麽大用。她趕緊關機，省點電吧。反正這些好東西有一樣算一樣，能省就省，說不定哪天就派上大用場了。
把手機裝背包裏的時候，手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筆記本。
黑色硬皮老式筆記本，不是她的。
天九打開，“我畢生追求就是讓所有人遠離饑餓——袁隆平”
字是小楷，端正嚴謹。落款陳碩。陳碩是夏天九的導師，國內著名農學博導。陳碩最崇拜的人就是袁院士。他常對自己的學生說，
“一部人類發展史，就是一部人類與饑餓作鬥爭的曆史。袁院士高山仰止，當是我輩楷模。”
導師的筆記本。怎麽放進了她的背包？天九想不明白。
隨手一翻，《齊民要術》《農桑輯要》等。前麵都是導師做的農書筆記摘要。後麵是導師分析的他們培育的各種新型種子。最後還有導師研讀的《本草綱目》筆記。導師常說藥食同源。一個真正學農學的人，必須研究一下中醫藥學。
“族長大人，它是何物？能吃？還是能用？”
樹伸頭看了一眼。
天九趕緊把筆記本放進背包裏，
“它不是食物，不能吃。”
“那是什麽？”
這個樹似乎越來越不怕她了。天九盯了樹一眼，
“是聖物，是我族，乃至人類的聖物。”
天九望天，若有所思，有導師的筆記本，再加上她做了三年網紅田園博主的經驗。萬一真回不去，她也能打造出來一個屬於自己的農業社會。
“走。”
天九看著樹熟悉地把艾草和大青葉打成捆。野豬扛著兩捆，樹背一捆，三人迅速往回走。
等三人回到住地的時候，太陽落下去，夜瞬間黑下來。
“醒了，森醒了。”
一進棚屋，河就走過來，向天九報告森的情況。河一向穩重，現在竟然少有的激動。
“阿母！”
一聲稚嫩的呼叫，孩子從石**掙紮著滾下來，手腳並用地向天九爬來。
“別動。”
天九快作一步，衝過去，把小小身子抱在懷裏，她沒結過婚，更沒生過孩子。不知道怎麽做一個母親。而且她向來不喜歡小孩，又有潔癖。天九沒想到，現在自己會直接伸手抱住小森。這種感覺非常奇妙，說不清楚。
“阿母——我想你。阿母——”
大大的眼睛，黑葡萄汪在水裏，長睫毛撲閃著，一滴滴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下來。落到天九的手背上，滾燙得讓她的心沒來由地抽痛了一下。
看著孩子嬌嫩的小臉上的傷痕，有些地方竟然發炎生膿了。一看傷口最少也得一周以上。
“誰打的你？”
天九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沙啞而疼惜。
“我不聽話，我犯了錯，要被打三十藤條”
什麽？
“是婦好，對不對？她讓人打得你？”
天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用藤條鞭打一個四五歲的孩子，還打三十藤條，太惡毒了，孩子還能活到今天真是奇跡。
“我十下，大哥二哥替我十下。婦好姨自己打的。”
小森明亮的眸子盛滿了恐懼，“姨說阿母是壞人，惹怒了神靈，要把我們全送給神靈，神靈高興了，才能下雨。”
什麽狗屁謊言，這樣的話，都有人信。
天九轉頭看向河。
“婦好是我族巫師，可通靈，她的話就是神諭，舉族皆信。”
天九冷笑，她一個現代人自然不信這些鬼鬼神神的事。可是這些原始人信啊。
“這麽說，我是邪惡之人，荒誕殘暴之人，是被惡鬼附身，被神詛咒過的人。這些話都是婦好傳出來的吧？”
“巫師在神節當眾占卜，得出的神諭的確指出族長大人是萬惡之體，被神靈詛咒之人。”
河沉聲說，“婦好是遠近九部最著名的巫師。她的卦從沒錯過。”
甲骨文的來曆，天九皺眉。中學的時候，曆史老師講過遠古人類，每當戰爭、祭祀等大事。都會讓巫師用龜甲獸骨在火上烤，列出自然紋路，然後巫師講解其意，並該內容於上。這巫師指著一堆紋路，還不想怎麽講就怎麽講。
“河，你們看得懂卦相嗎？”
“不懂，各族隻有巫師懂。”
天九皺眉，這就等於婦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別人既看不懂，也管不了。
“我們附近一共有多少部落，在一個部落裏，族長和巫師誰的權利最大？”
“父係氏族共八部，白狼部落為首。母係氏族隻我摩沙一族。因我族中雌多雄少，八部皆對我部虎視眈眈。”
河的話才剛落音，外麵一陣喧鬧，奔跑、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