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為什麽要笑

“真的呀。”慕尖尖可不打算同這個人正麵剛，作為一個小小宮女，她有把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把別人誇出花來。

“見到王女還不磕頭下跪，有沒有尊卑？”少女身後的侍女站出來大聲道。

“原來您就是王女，”慕尖尖當然不知道王女是什麽，但她仍然露出“原來是你，聽聞許久”的表情，“難怪先前在殿下旁，聽他經常說起您。”

柳箬姿得意地仰頭，朝身後的侍女擺擺手，繼而對著慕尖尖道，“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蒙混過關，本小姐問你話呢！”

要知道他的霽哥哥從沒有單獨叫過女人！

“那是因為殿下要喚人問事。”

“什麽事？”

“是關於暖芽的事，那天見暖芽在殿下院中跳舞，估計是討了殿下的歡心吧。”慕尖尖直接將話題的重點從自己身上移開。

“暖芽？”柳箬姿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跟在霽哥哥旁邊近侍的女人。

“王女不必在意，殿下心裏肯定是最惦記您的。”作為閱讀過無數古言小說的慕尖尖同學，已經深刻拿捏了各種質問爭寵戲碼。

“哼，”柳箬姿輕笑後又將注意力轉移在麵前的女人身上，“被霽哥哥從殿中趕出來到這黑牢生活，服侍那個什麽都不是的廢物，真是可憐呢。”

慕尖尖頓住，理智告訴她應該順著麵前王女的話說的，可是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就脫口而出，“湖底不是黑牢，小殿下也不是廢物。”

“狗還挺護主，”本就因為嫉妒而不爽的柳箬姿徹底惱了，她冷笑，“把她的書扔下去，曬書？”

柳箬姿一腳踩在了湖邊攤開的舊書上，“你就好好曬吧。”

話落的瞬間，柳箬姿身後的一個侍女手中凝氣一揮，慕尖尖辛辛苦苦從湖底搬上來的書瞬間飛向湖中。

有的沉入湖底，有的飄**在湖麵。

慕尖尖想都沒想，下秒“撲通”一聲跳入湖中。

柳箬姿沒想到女子自己跳下去了，見湖麵重歸平靜，道了聲“無趣”後，便與侍女一同趾高氣揚地離開了。

湖底通向宮殿有一條法器護著的有氧屏障，但其餘地方是實打實的深水區，等慕尖尖一本一本撈上來，已經到了午時。

沒有真氣的身體異常疲憊，身體都在不停地顫抖，慕尖尖強撐著將書本擺好攤開，最終整個人癱倒在湖邊。

湖心亭中，小影子不斷道，“小殿下，您看瑤鈴這麽好，她曬書還護著您，就去幫幫她吧。”

少年抬眼望見已經在湖邊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子，又將目光垂下落在書本上，“是串通好演的戲。”

小影子一點都不信，他繼續說著央求的話，終於等到了少年起身。

“小殿下！您同意啦！”

少年沒有回答，從湖心亭通向岸邊唯一的小道走去，白衣隨著暖風浮動，他在已經沉沉睡去的慕尖尖旁站定。

將真氣渡到女子身體後，又將她濕透粘膩的衣服蒸幹，剛要收手，麵前的眼眸就突然睜開。

“謝謝小殿下，”女子眼眸彎彎，清澈的雙眸倒映出少年的身影，“就是很抱歉，把這些書弄濕了。”

慕尖尖坐起身子，癟嘴說道。

其實想來，她還是太衝動了，若是那什麽王女脾氣再惡劣點，可能她們扔的就不是書而是她了。

少年被女子眼中的開朗與歉意晃住雙眸，他低聲“沒事”後便離開，反而是後麵的小影子貼了過來。

“瑤鈴你沒事吧？”

“沒關係。”慕尖尖搖頭，她注意到小影子手上抓著的一塊布包問，“這是什麽？”

小影子撓頭“嘿嘿”一笑，“一月後小殿下十六歲生辰就到了，我準備做個平安福送給他。”

慕尖尖看著小影子永遠蒙著布的臉欲言又止，倒是對方看出了她的疑惑。

“我帶布蒙麵是因為我的臉毀過容，當時所有人都不要我，是小殿下收留了我，所以我想要小殿下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小影子三句不離小殿下。

慕尖尖開始思考自己送什麽禮物——如果小殿下生辰前自己還沒有回去的話。

“……啊對了，瑤鈴，我過會要去準備個東西，你替我去給小殿下布食吧。”小影子雙眼帶著希冀，以往都是他一個人照顧小殿下，如今多來了個人，倒是讓他有了很多時間去準備。

“布食？”估計是還未完全辟穀吧，慕尖尖眨眨眼，“去哪裏？”

“你沒給殿下做過嗎？後廚，那個宮，”小影子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抬手指了指遠處一個宮室，“也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多下來的糕食，小殿下可喜歡吃糕食了。”

慕尖尖聽到了他後麵的嘀咕聲，記在了心裏。

看著湖邊擺著的書，她決定先去端菜，等那好後估計太陽剛好落下可以收書。

——

太陽西沉，昏黃的光芒灑在湖邊上泛起波鱗，湖心亭讀著書的少年忽而聽到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轉頭，見粉衣女子正端著飯食過來，迎著陽光笑容滿麵。

不理解。

為什麽要笑呢？開心嗎？

有什麽值得開心的。

“小殿下，今天的晚飯我給您端上。”慕尖尖將木盤上的五道菜食端上石桌，順便將上麵的書籍擺好，“聽小影子說您喜歡吃糕食，我拿了幾個過來，香香軟軟甜甜，您會喜歡的！”

少年沉默地看著麵前的新鮮菜色，是他從未吃過的，甚至一旁散著熱氣的糕點都格外陌生。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