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睡得不安穩

樂丹搖搖頭“我沒事。”

可樂丹現在卻不像沒事的樣子,昨天晚上的高燒已經耗費了全部的精氣,現在就像是一朵被暴風雨**過的淒慘花朵。

這朵可憐的花縮在名為蒙斯的避風塘中,委委屈屈,享受著暫時的平靜。

蒙斯抿緊了嘴唇,他一言不發地盯著打蔫的樂丹。

將頭貼在樂丹還在發燒的臉上,溫度還是很高,但比昨天夜裏的時候已經好上了些許。

“餓了嗎?我去給你做肉湯。”

其實樂丹一點胃口都沒有,但是抬頭間看見大白熊那張擔憂的麵孔,搖頭的動作停止了,樂丹緩緩地點了點頭。

見樂丹還能吃食物,蒙斯的神經才沒有那麽緊張了。

在獸人的世界裏,還能吃東西代表沒什麽大事。

樂丹蜷縮在獸皮中,看著蒙斯利落地動作。

他現在已經能自己做一頓飯了。

蓬勃有力的肌肉貼在手臂上,隨著他的動作不經意間彰顯自己的力道。

蒙斯能輕易地將二三百斤的獵物扛在肩膀上。

樂丹忽然覺得有些口渴,她撐著自己疲憊的身體坐起來,冷風隨著她的動作不停地向獸皮中鑽。

她打了一個哆嗦,加快了動作。

木桶的距離有些遠,她繃直了手臂,才能堪堪勾到勺子抦。

纖細的手指努力地向前啊伸著,終於拿到了。

樂丹舒了一口氣。

她盛了一勺涼水,不知道是不是生病虛弱的原因,她的手顫顫巍巍,胳膊傳來了一陣酸痛。

嘭的一聲。

勺子掉到了地上,濺起的水花弄濕了幹草。

冰冷的涼水甚至濺到了她的手臂上,樂丹趕忙收回了手,將自己蜷縮在獸皮中。

聽到聲音的蒙斯趕忙轉過身來,樂丹此時正捂著獸皮不讓它繼續滑落,麵上一副小心謹慎的模樣,看著蒙斯投過來的目光,還心虛地低下了頭。

“不是說讓你老實躺著嗎?”蒙斯趕忙快步走來,將樂丹向幹淨的草堆處拖了拖。

他的語氣中頭一次有了責怪的意思。

樂丹心思敏感,她將自己縮成了一團,看著忙碌的蒙斯“對不起。”

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些哭腔。

“我隻是有點渴了,我不是故意的。”

這話聽了蒙斯心都快要碎了,他笨拙地伸出手,小心地將晶瑩的淚水擦拭幹淨“我不是在怪你。”

蒙斯開始怨恨自己的嘴笨,他隻是想讓樂丹好好地呆在幹草堆上,不要亂動,雌性這樣的纖細脆弱,昨天更是比花瓣都要嬌弱,蒙斯連擁抱她的時候都不敢用力。

“我,我就是擔心你,想讓你好好休息,趕快好起來,”他顫抖著,將樂丹攏在了懷中“我隻是擔心你,不是故意凶你的,對不起樂丹。”

聽著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解釋,樂丹伸出瘦弱的手腕。

不知道是不是蒙斯的錯覺,他總是感覺病過一個晚上,樂丹便瘦弱了不少。

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的樂丹又消瘦下去了。

皮肉相貼,蒙斯感受著樂丹皮膚散發出來的微弱熱量。

“我知道了,我也想要快點好起來,我也不想拖累蒙斯。”

洞穴中沒有人說話,蒙斯隻是將樂丹抱緊,過了好一會兒他悶悶的聲音才傳到樂丹的耳朵中“你不是拖累。”

樂丹苦累了,再加上蒙斯小火爐一樣的體溫,她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在蒙斯的懷中睡著了。

聽著懷中人平穩的體溫,蒙斯沒有動作。

當樂丹睡得迷迷糊糊,她睜開眼睛,發現身下多了一張獸皮,比之前的更加柔軟。

洞穴中有些安靜,安靜到樂丹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蒙斯?”

她呼喚了一聲,沒有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

“你醒了?”

樂丹順著聲音看去,一個雌性獸人坐在她的身邊,是凱特。

“蒙斯呢?”她問道。

樂丹的聲音十分的嘶啞,沒說一句話,喉嚨便傳來了一陣疼痛。

凱特豪爽地笑了兩聲“你家獸人出去了,說要給你找些好吃的果子,”她自顧自地說道:“你家獸人對你真好,這個季節果子多半已經沒有了,可是蒙斯那個家夥,急哄哄的,說你病了,說不定吃點果子就好了。”

自從知道蒙斯出去了,樂丹也睡得不安穩。

總是半夢半醒的。

她時不時要睜開眼睛巡視一圈洞穴,見沒有蒙斯,才委委屈屈地吭嘰了一聲。

“你回來了。”

“嗯,謝謝你凱特。”

“沒關係,樂丹平日也照顧我。”

樂丹半夢半醒的時候聽到了有人說話,她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眼皮好像粘在了一起,她腦子昏昏沉沉。

一股冰涼的水汽猛地襲來,有什麽冰涼的東西貼在額頭上。

那人很快意識到自己身體太涼,猛地向後退去。

樂丹強忍著不適,睜開眼睛。

“你回來了。”

蒙斯見樂丹醒了,他有些高興,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憨厚。

“你終於醒了,我去給你找了一些果子。”

幾顆散發著果香的果子還沾著雨水,看起來好吃極了。

“你從哪兒找到的。”

蒙斯輕描淡寫“後麵的森林。”

他獻寶一樣將樹葉包裹著的果子送到了樂丹的麵前,一點不提尋找果子的艱辛。

“騙人。”

蒙斯將有些涼的果子抵到了樂丹的嘴唇上,無聲地催促著她。

樂丹隻能張開口,配合著蒙斯的動作。

確實酸甜的果子開胃了不少,吃下去一個果子,胃才算活了過來,開始有了饑餓的意思。

她嘴裏塞得滿滿的,口齒不清地說道:“凱特說過,這個季節已經沒有果子了。”

果子粘稠的汁水順著蒙斯的手指滑落,留下了一條濕潤曖昧的水痕。

樂丹瞧見了,她撐著身體,捧住了蒙斯的手臂,側著頭像貓一樣將果子的汁水舔幹淨。

蒙斯眼神微動,眸子深沉地望著樂丹。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可能是高燒的緣故,樂丹腦子混沌一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麽事情。

她學著蒙斯思考時候的樣子,歪了歪頭。

被汗水浸濕的頭發乖順地貼在臉上,臉頰紅紅的,紅潤的嘴唇還沾著果子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