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城市一角 說出真相
18、說出真相
“安排抓丁小柔和王楠吧。”吳天回到警隊的第一句話就是結論。
“不是，吳隊，你剛才出去的功夫，丁小柔來自首了。”小德尷尬的說了一句。
“這，這麽效率！”我下巴都要調出來了，這是經曆了什麽樣的大轉折。
“別鬧，趕緊去看看！”吳天拍了下我的腦袋，急匆匆走向審訊室。
丁小柔坐在那裏，麵無表情，眼神空洞的看著攝像機，開始表述自己的犯罪經過。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其實我和李傑明，從小就是認識的，他一直都是那麽善良溫暖的一個人，雖然後來我們的路不一樣了，但我一直都覺得有他在身邊的時候，特別有安全感。”丁小柔說罷閉上眼睛，好像陷入深深的回憶“他來找我，我是很高興的，但我自己都照顧不好我自己，怎麽照顧的了他。那一天他找我，說起了王楠的事情，讓我遠離王楠，我就知道我和他會有這麽一天，他守在我門口又能有什麽用呢？他無權無勢的，難道就憑借自己一腔熱血和王楠抗衡麽？顯然是不可能的。”
“你們那天為什麽在網吧後巷吵架。”吳天打斷丁小柔的回憶。
“他拿著那些女孩的照片來找我，說他要去揭發王楠。可是他又有什麽證據去揭發呢？就單憑借那些女子的一麵之詞麽？況且，王楠在這事裏幾乎是沒有出現過的，都是我，都是我在作怪。”丁小柔有點激動“我做了那麽多壞事，讓那麽多無辜的人受害，一切都是我的錯。”
然後丁小柔闡述了一切她做過的事情，隻是在闡述的過程中都沒有提到王楠直接參與的證據，反而是她，才是那個執行的人。
“李傑明，知道的太多了，我沒有辦法，隻能選擇讓他閉嘴。”丁小柔繼續描述“那天我打了個電話給他，讓他早點回家，說我想通要去揭發王楠。然後他真就信了。於是我先在他家裏準備了啤酒，想讓他喝的醉一點，我再下手。他到家之後我們有聊了一陣子，我就把加了水銀的小雪茄遞給了他，然後我說我去廚房給他做飯，當時的環境比較放鬆，李傑明喝著小酒抽著雪茄，不知不覺就倒下了，沒有叫喚一聲。”
“然後你就布置現場，偽裝意外？”吳天保持冷靜的思考，並提醒丁小柔案件的疑點。
“不是，我出來之後，看到李傑明躺在地上，沒有掙紮，表情痛苦，我突然意識到這是在殺人啊，殺人要坐牢的，於是我想起了王楠，都是因為他才讓我變成這樣的，我要讓他成為凶手。”丁小柔又恢複了平靜“我一麵電話讓王楠過來，說找他談談關於網站的事，一麵清理現場留下的所有痕跡，我要讓所有的罪證都指向王楠。可是王楠這個老狐狸，在門口逗留了幾分鍾後，居然轉身離開了。我可真是沒有想到啊，所以為了自保，我就找出了感冒藥，偽裝意外身亡。”
“王楠是不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吳天質問。
我想吳天應該和我抱著一樣的疑問，王楠既然來了，又不進去，這操作也太多此一舉了。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當時的他敲了敲門，又沒有進來，然後他就發了微信給我，說有事先走了。我覺得不能讓他就這麽輕易的離開，於是我再次打了他電話，讓他到我家一趟，告訴他，我殺了李傑明。”
“你讓他做你的時間證人？”
“對。”丁小柔基本上把所有的疑點都解釋了一番，也和之前王楠的證詞基本對上號。
“那你為什麽在他離開後又到李傑明家裏了一趟？”
“我去他那裏拿手機，刪除記錄，然後點了餐。為我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據。”
“那破碎的體溫計和牆上的斑點是怎麽回事？”吳天不依不饒。
“體溫計是我故意打碎的，牆上的斑點也是我故意製造的，是為了製造水銀意外中毒的假象。”丁小柔的解釋有點牽強，當時的她如果能想出體溫計的辦法，就不會一開始就用感冒藥來掩飾了。
“李傑明曾經有一段時間是你的男朋友？”
“我隻是在利用他。”丁小柔的聲音有點顫抖“他那麽蠢。”
“也就是說，王楠在這件事情裏麵，隻是幫你隱瞞了情況？沒有參與？”吳天不死心。
“是，他隻是隱瞞，他不想事情鬧太大，畢竟他還是兆宇國際的總經理。”丁小柔的話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帶著恨意，但又始終不肯再透露太多。
“那隻抽剩的雪茄後來你丟到哪裏了?”
“我丟到馬桶衝走了。”丁小柔回答的也好像早有準備。
“那你之前的供詞為什麽說是受王楠指使？”吳天逼問。
“我想拖王楠一起下水啊，他那個混蛋，都是他把我害成這樣的。”丁小柔開始敲打桌麵，麵目有些猙獰起來，憤恨之情溢於言表。
“丁小柔，我們現在要對你收押待審，並駁回你的行事權。”吳天像是見過太多這樣的情況，異常冷靜的站了起來，歎了口氣轉身出門，然後回頭對著丁小柔又說了一句“你既然都把現場處理幹淨了，為什麽還要出來自首？”
“我，嗬嗬，我良心不安。”丁小柔的笑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這場對話我依舊是在隔壁玻璃前看的，但至始至終我都不認為丁小柔是那個罪魁禍首，哪怕是從前一次她到警局的辯白來看，也是和現在的狀態完全不同的。
“朝陽，走吧。”吳天叫上我走出警局“喝一杯去。”
“嗯。”我默默跟在身後，心事重重。
吳天兌現了帶我喝一杯的承諾，我們兩坐在馬路邊上，就著燒烤邊吃邊聊。
“吳隊，你相信是丁小柔做的麽?”
“相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她自己都承認了全部過程。”
“那難道要讓真凶逍遙法外麽？”
“真凶？你覺得丁小柔不是真凶麽？”
“那肯定還有其他人啊，比如說王楠。”我義憤填膺。
“丁小柔在這件事情裏，把王楠的所有罪責都全部擔了下來，最多就能治王楠一個知情不報的罪。”
“那，那些受害的女子呢？”
“王楠幾乎都不出麵處理事情的，你覺得像他那麽滑頭，能抓到什麽證據麽？”
“那不健康網站呢？他不是投資人麽？”
“他不是法人，你怎麽抓他？”
“可是，可是，案子不是還有疑點麽？那個體溫計，那個牆上的斑點？”
“體溫計碎片上沒任何指紋，牆麵斑點即使被證明是水銀，也不能證明王楠就是凶手啊。”
“可是，胖子李和丁小柔是有感情的啊！我不信她會親手殺了他！”我有點激動。
“丁小柔自己也說了，有感情，也有矛盾，在利益麵前迷失自己，也沒有什麽不合符常理，不是麽？”吳天猛地喝了一口酒“還有，即使我們知道電梯的記錄是王楠叫小張刪除的，也不能證明王楠就是凶手。因為唯一能證明他是凶手並且在場的人，隻有丁小柔，而丁小柔卻在此刻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一定是王楠威脅她，或者是她給了她什麽新的承諾，一定是的！”我依舊不服氣。
“朝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直覺去解決，法律講究證據，我們無法拿出王楠的殺人證據，是我們做的不夠。”吳天又喝了一口酒“但你也要相信天網恢恢，王楠那樣的人，總有一天，會遭到法律的製裁。”
我沒有再和吳天爭辯，猛喝了一口酒，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