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王爺居然因為一個女人笑了?
烈陽獅哀叫一聲,殞命倒地。
眾人都在慶幸劫後餘生,隻有洛雲漓失神在呆在原地。
不論是今日,還是之前,有好幾個瞬間,薄暮沉和謝曄實在是太像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隻是因為他們是表兄弟,又一同長大的緣故麽...
洛雲漓心緒浮動,淚光微微模糊了視線。
這鎖龍鞭是她和謝曄發明的。
她和謝曄最後一次偶遇時,謝曄曾說他未將鎖龍鞭告訴過任何人。
之後便是昭元之亂,薄暮沉和謝曄有了殺父之仇,定然不可能有往來。
所以,薄暮沉到底是怎麽知道這身法的?!
難不成...
他是昭元之亂後,聽謝曄的講的?
那這是不是代表他跟謝曄有聯係,不是全然的厭惡。
那自己也許不一定要找到毒宗,也能和他合作?
洛雲漓死盯著薄暮沉,可薄暮沉卻轉過身,一路往馬車而去,似乎是有意躲閃。
他心中也很慌亂。
剛才一時情急,竟直接使出了鎖龍鞭。
怎麽辦...
怎麽才能讓小姑娘不對自己的身份起疑心?
...
馬車行駛在山路上,兩人都各懷心事。
最終,是洛雲漓打破了寂靜。
“你怎麽知道要用那樣的方法聚集靈氣,擊打烈陽獅死穴的?”
“猜的。”
薄暮沉閉著眼似乎不想談話,語氣十分冷冰。
“真的不是謝曄告訴你的…”
馬車外,朝臨一直聽著兩人的對話,聽到這一句,他渾身一顫。
謝曄,可是王爺的死穴啊...
果不其然,薄暮沉突然地怒喝。
“不要在本王麵前提謝曄!”
這一聲怒吼,饒是在外麵跟著馬車的朝臨他們也跟著抖三抖。
“謝曄是本王的殺父仇人。”
薄暮沉一雙琉璃眸中充滿著憎惡。
自他周身散發的恐怖的暴怒和寒意,是洛雲漓從未見過的,震得她靈眸中那層因思念謝曄而泛起的薄薄水汽化作一滴淚從眼角滾過。
見他這樣厭惡謝曄,洛雲漓剛升起來的心跌入穀底。
她暫時還不想打草驚蛇,還是按照原計劃先找到毒宗,解開薄暮沉對謝曄的誤會,再徐徐將薄暮沉拉入自己的陣營吧…
“我和他有過一麵之緣,所以有此一問。”
洛雲漓默默抹掉那滴淚,許是心緒浮動太大,她嗓音略帶沙啞。
“王爺若不想提,那便不提了。”
說完,她望向窗外,靠在馬車壁上,不再發一言。
隻是...
她沒有看到,薄暮沉藏在衣袖下緊緊攥住的手...
山路緩緩,眾人都受了傷,走的很慢。
月光就這樣安靜的灑進馬車內,映出洛雲漓寂寥的睡顏。
她睡得很沉,眉間微蹙,嘴裏似乎無意識的小聲呢喃著什麽。
她夢到了從前,第一次見謝曄的時候。
那日她獨自在仙靈門後山上采藥,忽然有人拉住她的衣袖,溫朗的聲音傳來。
“姑娘,我的眼睛因瘴氣迷住了,可否請你帶路?”
洛雲漓回頭,瞧見麵前的白衣少年雙眸緊閉,但眉目溫朗。長身俊立,夾雜著英氣。且他生得與她前世有過一次心動之人的容貌十分相似。隻是當時那人與她身處不同的立場,那一次心動最終寥寥而終。
洛雲漓向來日行一善,再加上謝曄的“特殊”,她自是答應。
“好。”
聞言,那少年嘴邊綻開一抹笑。
“謝曄謝過姑娘。”
他的笑那樣的皎潔明朗,還帶著幾分少年氣,一下便映進了洛雲漓的心裏。
之後,他們共同擊退烈陽獅,洛雲漓又給他醫治了眼疾,還給他去采果子。
隻是,她再返回時,謝曄卻不見了蹤影...
前塵往事,他的身影與薄暮沉的身影交織,再加上山路顛簸,這一覺洛雲漓注定睡得不安穩。
她的小腦袋在馬車的窗簷上小幅度的磕來磕去,雖沒磕醒她,但微微的痛和心緒不寧讓她眉間緊蹙,叫喚的聲音也大了些許。
薄暮沉終於聽清了她在叫什麽。
“謝曄!”
“謝曄...”
薄暮沉看著她,目光深深。隻是他眼中早沒有了剛才的憤怒,而是...
深深潛藏的後悔和心疼。
他何嚐想吼她,隻是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他隻能不得已而為之...
他濃重地歎了一聲,伸出手輕輕扶住她的腦袋。
微痛散去,洛雲漓眉間舒展分毫。
忽然,一個石子絆得馬車一趔趄,將洛雲漓摔進了薄暮沉懷裏。
她小小的腦袋靠在他懷間,長長的頭發散在他臂彎,最後落在繞在他手腕,柔滑細膩的觸感讓薄暮沉不自禁地繞指玩弄幾下。
溫熱的呼吸透過衣衫的縫隙鑽進,貼著薄暮沉胸前的肌膚一遍遍熨燙,激得薄暮沉不敢動。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這樣睡的舒服些,她眉尖最後的緊蹙也舒展了,甚至雙手握成小拳頭搭在薄暮沉胸前蹭了蹭。
“謝曄...是你嗎...”
“我想你了...”
她委屈巴巴地說完,小鼻子抽抽兩下,又沉沉睡去。
睡夢中的話語,最是能暴露一個人的心。
薄暮沉低頭看著懷間終於是睡的香甜的小姑娘,緊蹙的眉間透著深深的糾結。
他薄唇微抿,許多話不得啟齒,最終化為一聲歎息被吞咽下肚。
“我,也想你...”
這聲歎息深沉且長,帶著無數情緒融入了無邊夜色...
最終,薄暮沉隻能半仰著,全靠腰力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好讓懷間的小姑娘繼續美夢。
隻是,這小姑娘睡的舒服了就開始不老實,一會時不時在他懷裏扭動,一會用小拳頭在他胸前蹭來蹭去,發梢和鼻息也貼著他皮膚跟著作亂。
本來毒就沒退全,再加上她毫不知情的“點火”,到底是個大男人的薄暮沉很無奈的閉眼念起清心咒,努力克製自己。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洛雲漓終於睡醒了,馬車也快到攝政王府。
她緩緩睜眼,瞧見自己正趴在薄暮沉身上。他閉著眼,已經恢複了一如往常的矜貴沉冷。
隻是,洛雲漓有些生氣他剛才的凶巴巴,又想起他不喜人觸碰。
她不想觸黴頭,也不懶得和他再多費口舌地吵架,一下子鯉魚打挺般的彈起來。
由於動作太快,她不小心磕到了腦袋。
“嘶啊...”
洛雲漓疼得直揉腦袋。
剛才不坐起來看不出來,現在坐起來了她發現薄暮沉胸口有一塊繡金圖案顏色更深些。
好像是自己的口水沾上去了...
洛雲漓覺得有些尷尬,畢竟跟薄暮沉也沒有那麽熟,這樣不太好。
還有,她作為美少女多少是有些要麵子的。
於是她拿出帕子去擦,但又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碰他有些不好,剛想收回手卻被薄暮沉一把握住手腕。
“洛雲漓,吃了豆腐就想跑?”
見他一雙琉璃眸很清醒地盯著自己,在暗夜裏閃耀著沉冷的光,洛雲漓越發來氣。
“你原來沒睡啊。”
洛雲漓掙脫了他,發泄著一肚子火。
“那你不知道我是在給你擦衣服麽?”
想起剛才他的凶巴巴,她憤怒叉腰,沒好氣地瞪著他。
“剛才凶我,現在又無端揣測我。”
“無語!”
洛雲漓終於恢複了原來的精氣神,像隻炸毛的小兔子一樣數落著薄暮沉,一雙靈眸重新燃起囂張。
“還有,薄暮沉你給我聽好了!”她換了個姿勢,抱著手臂,雙頰鼓鼓,“像你這種人前正經人後悶騷又有潔癖觸碰恐懼症的人,我是絕對不會喜歡的!”
“你不要再讓自作多情了。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都不會吃你豆腐的!絕對不會!”
洛雲漓一口氣說完,又瞪著圓溜溜的靈眸氣呼呼的看著薄暮沉。
“哦?”薄暮沉居然沒生氣,而是直起身,左手支著腦袋,目光幽幽地看著她,“如果...你沒做到呢?”
他說完,馬車正好停在攝政王府門口。
“真香是不可能真香!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洛雲漓丟下一句薄暮沉聽不懂的話,徑直下車離開。
“誒,王妃...”朝臨衝著她背影喊到,“王爺受了傷你給他再治一下吧,鍾叔都準備好藥浴了!”
“不治!”洛雲漓氣呼呼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讓他熬著!”
“一個晚上死不了!!”
如此囂張忤逆,朝臨又想起剛才馬車上那一吼,不自覺地一激靈。
今天洛雲漓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犯薄暮沉,朝臨很怕薄暮沉會殺了她,於是他哆哆嗦嗦的準備轉身給她求情。
卻不想朝臨剛轉身,卻瞧見薄暮沉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望著她氣呼呼像個炸毛小兔子地背影,嘴角揚起一抹轉瞬即逝的笑。
薄暮沉以為他隱藏的很好結果被朝臨正好捕捉。
哎嘛...
朝臨又是一激靈。
他家王爺居然笑了?因為一個女人笑了?還是一個剛惹他暴怒的女人?
朝臨在心中默默感歎,他家王妃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以後一定要抱緊王妃的大腿!!
...
千羅殿
今日雲山藥穀西側的事很快便傳到了蒼景同耳朵裏。
千羅殿在此培育的超強靈獸幾乎被薄暮沉毀得不剩多少。
“濯方,”蒼景同滿臉陰鷙地吩咐著他的侍衛,“去告訴毒宗,那件事,可以開始了。”
“薄暮沉,已經留不得了...”
“還有,明日再調100名高手來此。”
“這次,定要叫洛雲漓,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