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被退婚的謝大小姐48

等從陵園裏回來,景宴睡覺前發現謝時竹指尖有一處傷口,滲出深紅色的血,已經結痂。

這應該是她在陵園,不小心被路邊的花草劃傷了,當時以為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也沒在意。

景宴抿著唇,找來醫藥箱,用酒精為她消毒後,又撕開創可貼,輕柔地纏上她蔥白的手指。

謝時竹抬起手腕,看著被創可貼包裹的指尖,每一個棱角都壓著下方,整齊到過分,這隻有強迫症的人才會有的潔癖。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隻要是景宴待過的地方,任何東西都有條不紊地擺放,幾乎連一絲灰塵也看不見。

景宴將她坐在床邊的身子拉回來,關了屋內的台燈,把謝時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低沉沙啞的聲音靠近她的耳邊,“睡覺。”

謝時竹在漆黑的空間內,眨巴一下眼睛,“好。”

*

景成自從被趕出景家,變得頹廢不堪,整天抑鬱寡歡。

今天早上程思語出去後,再也沒有回來,他在客廳等了整整一天,可是直到淩晨兩點也沒見程思語的身影。

景成不免擔心起她,害怕她在外麵跟朋友吃飯遇上危險,接連給程思語打了十幾個電話。

到最後,每一通電話都被自動掛斷。

景成微微皺眉,他現在什麽也沒有,母親從景家攢的小金庫,全部折合成精神損失費賠給了景之陽。

他也不知道自己親生父親是誰,從景家一出來,景成就沒再跟劉蘭聯係過。

畢竟,他的親生母親,將他傷害得遍體鱗傷。

景成已經和劉蘭斷絕了母子關係,以後各過各的。

至於,他的親生父親,景成已經沒有興趣知道。

忽然,景成腦海中閃過一個人臉,當時在公司的時候,有個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明明是一個陌生人,卻帶著愛意。

他以為是準備巴結自己。

可是,那男人也沒有纏上自己。

景成臉色一白,急忙拿起手機,在網上搜那個人的名字,待看見懸賞令上的照片時,他腦袋一片空白。

之前也沒有注意這個人的五官,這次有清晰的照片,中年男人的五官竟然和他有幾分相似。

景成震驚得連手機也沒有握住,砸到了自己腳上。

哈,真是可笑。

他的親生父親居然是一個通緝犯。

在武鵬義跑到國外後,他除了跟景家簽合同外,以前簽的合同全都出了事,這些人都在瘋狂找武鵬義。

在與景氏合同生效前,武鵬義就被迫暫停一切,對景氏根本就沒有造成一點損失。

那些經武鵬義之手的地產,基本都爛在手裏,甚至因為一些不合格,造成了幾名工人的傷亡。

武鵬義身上可是背著幾條人命。

景成深深呼出一口氣,始終不願意承認,他是武鵬義的兒子。

沒事,反正他還有程思語,也有孩子。

隻要有手有腳,他不信自己能餓死,依然能養起程思語,就是沒辦法給她再買名牌包包,讓她過上以前奢侈的生活。

但程思語又不是什麽膚淺的女人,肯定不在乎這些。

景成睜著眼睛等到了天亮,也沒見程思語回來,他深深呼出一口氣,搖搖晃晃從沙發上站起來。

隨即,捏在手心的手機震動起來,景成急忙拿起,當看到是林興思的來電後,他微微一愣。

像林興思這種人,他現在變得一無所有,竟然還會聯係他。

景成沉默不語接起了電話,林興思的聲音從聽筒裏麵傳來出來:“哎,我聽別人說,昨天你那個女朋友去醫院把胎打了。”

“什麽?”

景成握著手機的指尖收緊。

“就你女朋友去流產了,”林興思說的時候語氣還帶著嘲諷,“你不會真以為你女朋友愛你的人,不愛你的錢吧?很早之前我就告訴過你,看見過她跟一個男人摟摟抱抱,你還不信。”

景成嗓子裏似乎卡住了東西,張大嘴巴,好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

林興思繼續說:“你也是腦子有病,當時跟謝時竹結婚,你就坐上了總裁位置,那個時候,就算你不是景之陽兒子也沒事,畢竟公司是你的。”

景成頹廢地癱坐在地板上,雙眼發愣,呆滯又無神。

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行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今天記得往窗戶外看,我聽說景宴可是買下了幾千個無人機,要求婚謝時竹,你別錯過了啊。”

話音一落,林興思掛斷了電話。

景成緩緩閉上眼睛,林興思的話讓他心裏徒然升起悔意,隨即又被不甘心填滿。

程思語竟然敢騙他。

原來當初謝時竹說的話全是真的,他眼神是真的不好,該去眼科看看了。

就這樣,景成在冰涼的地板上坐了很久很久。

*

謝時竹醒來時,原主身上的惡意值經過一夜,僅僅剩下5.

她眉梢輕佻,並沒有感到意外。

身側的男人已經沒了身影,她伸出胳膊探了探,依稀殘留男人的溫度。

她緩緩坐起身,門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謝時竹啞著聲音說:“進來吧。”

保姆推開門,探出一個腦袋,輕手輕腳走到謝時竹身邊,眼珠在謝時竹身上打轉,看見她睡衣領口下的痕跡,保姆紅著臉,轉移視線,小聲說:“夫人,你快起來,景總親自下廚了。”

謝時竹驚訝了好一會,“真的嗎?”

保姆點了點頭,靠近謝時竹耳邊說:“從早上起來就做準備了呢,我是瞞著總裁偷偷告訴你的,待會你別露餡了。”

謝時竹嘴角漾開甜蜜的笑意:“好。”

保姆又悄悄從臥室離開。

謝時竹洗漱完畢後,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地下了樓。

緊接著,她瞥見景宴身穿家居服,比平時多了份溫柔,顯得沒有那麽冷峻。

景宴勁瘦的腰上係著圍裙,發現謝時竹站在自己身後時,微微一愣,沾著水漬的指尖摸了摸她的臉頰:“醒了。”

謝時竹:“昂。”

景宴眉眼帶笑,深如井的黑眸含著暖意,“那去餐廳坐吧。”

謝時竹故作驚訝地說:“啊?今天你下廚呀?”

景宴長指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尖,“嗯。”

“好耶。”謝時竹舔了舔唇角,腳步輕鬆地坐回餐廳。

沒一會兒,景宴端著牛排放在謝時竹麵前,“吃吧。”

“那你呢?”謝時竹拿著叉子歪了歪腦袋。

以景宴第一次下廚的經驗,做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用了將近三個小時才煎好了一塊完整的牛排。

“……我吃過了。”

謝時竹把刀叉塞到景宴手中,單手支著下巴,眼尾彎彎,“我一個人肯定吃不完,我們一起吧。”

景宴微怔,緩緩在謝時竹對麵落坐,順從她的話,點了點頭。

他垂眼眼睫,骨節修長的指尖捏住刀叉,遊刃有餘地將每一塊牛排切成同樣的大小,然後,另外一隻手拿起叉子,將牛排遞在她的唇邊。

謝時竹雙眸盯著他,漂亮的唇瓣咬住牛排,眼底含笑,在景宴越來越沉的眼神中咽下了牛排。

明明隻是吃個飯,卻莫名地讓景宴渾身燥熱,性感的喉結微微一緊,為了忍住,景宴放在桌底的手攥成了拳頭。

“真好吃,”謝時竹意猶未盡地感歎一聲,“不過,你這強迫症已經涉及了牛排上。”

景宴薄唇微微勾著弧度,“習慣了。”

景宴重新為她將牛排遞到唇邊,謝時竹輕輕一咬,臉頰蹭到了景宴的指尖。

男人的眼神越來越暗,最後似乎克製不住地隔著桌子,手指挑起她的下巴,送上了深吻。

餐廳門傳來砰地一聲,景宴鬆開謝時竹後,目光掃向偷看的兩人。

保姆跟廚師嚇了一跳,兩人偷窺被抓包,心虛地撒腿就跑。

謝時竹笑了笑,對景宴說:“沒事,我們繼續吧。”

景宴似是有些無奈,“你就慣著他們吧。”

突然外麵傳來保姆激動的聲音,“哇,無人機,好多啊!”

謝時竹聽見了保姆的話,下意識轉頭看向窗戶外,天空有無人機盤旋,在謝時竹震驚之時,無人機在空中有秩序地排成幾道豎線,又緩緩擺出一段英文字母。

“M…arry…”謝時竹爬在餐廳的窗戶沿邊,仰著腦袋,喃喃自語念出,“me……”

幾秒後,謝時竹愣在原地,回頭看向景宴。

景宴走過去,圈住謝時竹的腰,靠近她耳邊說:“之前因為我坐在輪椅上,沒辦法像一個正常人向你求婚,現在終於有了機會。”

話音一落,景宴鬆開謝時竹,長腿單膝跪地,伸出右手牽住謝時竹的手腕,平時沉穩內斂的眼神,此刻帶著幾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