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原來是個小財迷
李氏臉刷的一下白了下去，想要辯解。
沈芸萱卻完全不給他這個機會。
“嬸嬸，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至親，可沒想到你竟然......”
沈芸萱捂住心口，一臉悲痛欲絕的控訴。
女人眼睛通透明亮，像含著一汪泉，忽的闖入景鴻羲的視線。
他瞳孔微微一縮，緊接著向李氏投去一道淩厲的眼神。
“李嬸，當初你口口聲聲說把小萱當掌上明珠疼愛，跟我家要了不少聘禮，如今你就是這麽個疼法？”
景鴻羲麵無表情的盯著李氏，鷹隼般銳利的視線透著強大的威懾力，冷冷一句話便讓李氏腳下一軟，嚇得跪坐在地。
李氏壓根不敢與他對視，心中更是叫苦不迭，這個景鴻羲怎麽參軍回來之後，更嚇人了！
李氏哆哆嗦嗦的想要解釋：“我那是……”
那位鄰居忽然又跳出來打斷她：“景少爺，你可不知道，李嬸這個黑心肝的對小萱和自己親閨女那叫一個天差地別，當初你給小萱的聘禮，早就讓她那嬌養的親閨女給揮霍完了！”
鄰居說完一臉討好的看著沈芸萱，就差沒把‘我是站著你們這頭的’這句話寫在臉上了。
“呸！你知道個屁，小萱的聘禮我可都好好收著，你不要再鴻羲麵前胡言亂語！”
李氏一時心虛，隻能氣急敗壞的爬起來，狠狠把鄰居推搡在地，偏偏鄰居大嬸也不是好惹的，反手一巴掌，竟直接把她門牙打下來了。
李氏狼狽的趴在地上，眼見眾人紛紛倒戈，抹了把鼻涕開始對景鴻羲哭訴起來，偏偏說話還漏風：“咱們都是一家人，你可千萬不要被這些人的鬼話給蒙騙了，我是小萱的嬸嬸，怎會對她不好。”
李氏涕泗橫流，一邊小心翼翼的偷看景鴻羲的臉色。
可景鴻羲的目光全都落在沈芸萱手臂猙獰的傷疤上，心中泛起一絲心疼。
難怪她當初嫁過來，什麽陪嫁都沒有，性子還那般自卑。
他劍眉緊蹙，幽黑的眸中似乎醞釀著一場風暴，充滿殺氣的眼神一掃，對上李氏那道偷看的視線，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李氏整張臉腫如豬頭，此刻正驚恐的張大嘴巴，呆呆的看著景鴻羲，眼淚鼻涕流進嘴裏也不知道，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沈芸萱見她這副狼狽相，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景鴻羲微微側臉，瞧見她臉上的笑容，心情竟莫名好了許多。
他眼底多了一絲笑意，轉頭嫌惡的打量李氏一眼：“既然李嬸自認對小萱好，現在便把聘禮都還給小萱吧。”
沈芸萱聞言眼前一亮，沒想到這半路冒出來的夫君，竟這麽上道！她先正是缺錢的時候！
李氏卻是苦著一張臉，瞧見景鴻羲的表情並不是在開玩笑。
她一咬牙，索性躺在地上撒起潑來。
“要命啊，我哪有什麽錢，你們要就把我這條命拿去吧！我反正是沒錢給你們！”
景鴻羲不悅的皺眉，剛要開口，身旁的沈芸萱忽然上前，笑眯眯地蹲在李氏跟前，抬手撕下李氏衣服上的一片布料，用煤塊在上麵迅速寫了幾行字。
景鴻羲見她手上的動作，訝異的挑了挑眉。
他婚後與沈芸萱相處時間並不多，如今才知道她竟會寫字。
可李氏以前對她如此苛待，又怎會送她去學堂？
男人眸色深了幾分，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探究。
“嬸嬸，現在沒錢沒有關係，我們都是一家人，我相信你不會不還，你在這欠條上按個手印就是了。”
沈芸萱笑靨如花把寫好的布片遞給李氏，李氏哭喊聲一頓，沒想到她會來這麽一出。
她一臉呆滯，死死握緊拳頭，死活不把手指伸出來。擺明了就是不想還錢，甚至還想故技重施就地撒潑嚎哭，不料頭頂“錚”的一聲，銀晃晃的長刀懸在頸前。
景鴻羲持刀而立，輕嘖一聲，眼神不善。
“不想還？”
李氏被他的極具威懾力的長刀嚇得的幾乎喘不過氣，卻仍然死不開口要還錢。
然而圍觀的村民直接湧上來把李氏團團圍住，粗暴的扯著她的手指在布片上按下了手印。
“小萱，李氏這毒婦要是再敢害你，直接告訴我們，我們幫你教訓她。”村民捧著布片，恭敬地交給沈芸萱，臉上的笑容諂媚又忐忑，生怕她不領這個情。
沈芸萱扭頭去看景鴻羲的表情，他把刀入鞘，對她點點頭道：“你拿著吧。”
聽到這話，周圍的村民也都鬆了一口氣，而李氏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灰溜溜的離開了。
沈芸萱捧著那塊布料，心情大好。
這回不僅讓李氏吃癟，還拿回一大筆聘禮，隻一個字，爽！
景鴻羲驅散眾人，回頭看她一臉傻笑，原本緊蹙的眉悄無聲息的鬆懈下來，小聲喃喃道：“小財迷”。
“走了。”
肩頭一重，溫暖的披風落在身上，沈芸萱疑惑的抬頭，隻看見落日下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她一時間竟有些被男人颯到了，回過神來才急忙追問，“去哪兒？”
“回家。”男人低啞的聲音傳來，沈芸萱心頭忽然一緊，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張嚴厲的臉。
……
沈芸萱出神的看著眼前開闊通透的三進三出四合院，院子四周栽種了不少花卉，且都精心打理過，牆上的磚石上還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這樣氣派的房子跟周圍簡陋的木屋形成鮮明的反差，顯得格格不入。
沈芸萱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媽耶，這是真有錢啊！可……既然這麽有錢，為什麽要住在這樣的窮鄉僻壤？
她正疑惑，院門‘吱呀’一響，隻見一名舉止端莊的婦人開門而出，在看到門口的兩人後瞬間愣住。
好一會才回過神，激動地直奔到景鴻羲跟前，緊緊抓著他的手不放，顫著唇：“景……景兒，是你嗎？！”
婦人眼中瞬間充盈著淚水，抖著手扶了扶男人的臉龐，哽咽道：“你……你還活著，娘以為你已經……”說著，就一把抱住景鴻羲，仿佛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
“娘，讓你擔心了。”景鴻羲看著明顯消瘦不少的母親，眼裏閃過一抹愧色。
“快進屋，娘給你……”婦人剛說道一半，才看見一旁傻站著的沈芸萱，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你又去娘家了？！”
沈芸萱心裏不禁感歎她的變臉速度，也認出這人就是原主的婆婆——劉氏。
劉氏本來對剛嫁過來的原主不錯，然原主自卑懦弱，不管劉氏怎麽鼓勵，她永遠抬不起她的頭顱，之後就傳來景鴻羲戰死的消息，原主不僅沒在家照顧傷心暈倒的婆婆，竟還給李氏母女送去了不少錢財。
自此，劉氏對原主再沒好臉色，甚至怕原主“閑著沒事幹”給李氏送錢，時長故意給她找活幹。
想到這裏，沈芸萱連忙拿出欠條，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婆母，以前都是我糊塗，不懂你的良苦用心，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她淚眼汪汪的盯著劉氏。
劉氏卻是一愣，從前的沈芸萱總是自卑的低著頭，連大聲跟她說話也不敢，如今倒是頭一回見她露出這樣靈動的神情來。
劉氏下意識伸手接過欠條仔細翻看，有些不敢置信，她也知道那個李氏是什麽脾性，竟真的畫押了？
劉氏有些別扭，本想再好好敲打敲打沈芸萱，一抬頭，卻被她軟萌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下意識道：“你能看破自然是好。”
沈芸萱破涕為笑，緊接著又十分識趣的道：“婆母，你與夫君這麽久沒見麵，一定有話要說，我就先去廚房準備晚飯了。”
畢竟她剛穿過來，人生地不熟的，起碼要在這個家賴上好一段時間，跟這婆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可得搞好關係！
劉氏這下是徹底傻了，她這個兒媳婦什麽時候這麽懂事了？跟變了個人一樣。
等她回過神來，想說點什麽的時候，沈芸萱早已不見人影。
等沈芸萱來到廚房，卻發現啥食材也沒有，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心裏清楚這是劉氏為了防止原主被李氏坑錢，故意給她找事兒幹呢。
“唉。”
沈芸萱歎了口氣，巧婦尚且難於無米之炊，這樣她怎麽靠她的廚藝征服這母子啊。
“啊，對了！”沈芸萱突然想起這附近有個後山，興許能到那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