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否極泰來

梅佳雯按照村長的指導，連夜填寫了要進春蕾班的申請書等材料，雖然村長說她的情況他們都了解，但是交材料的形式還得有。全陽關鎮隻有四十個名額，想進春蕾班的同學要自己提前申請，也要經過一輪輪篩選、一輪輪對比以及確認情況是否屬實，並由村委會確定本村學生情況屬實，簽字確認，才能進入。春蕾班有它的優惠政策，並不是每一個人家庭條件不好的同學都能進入，要品學兼優，要有信念，要懂得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小永村的深夜，萬家燈火一盞盞漸漸熄滅，梅佳雯忘記了時間，在練習本上，一筆一畫工工整整地書寫申請書，寫完後激動的到淩晨也沒有睡著，就像她決定不讀書了那晚一樣。她隻覺得長夜漫漫，天怎麽還不亮。

終於，東方剛剛露出點魚肚白，她興奮地從**一躍而起，到村口守著，等待搭乘去鎮上的車，她今早就要把這材料交到鎮中學的報到處，才算心裏踏實。

梅佳雯到鎮中學時已經快到中午，她在門衛處問了報名流程，接著來到學校報到處，說明了自己的情況，報到處的女老師老師一臉嚴肅地說“春蕾班早滿員了，讓梅佳雯回去。”梅佳雯心裏一陣打鼓，焦急的辯解說是李春叔叔讓她來報的，村長也讓他過來，怎麽到了學校就不認。梅佳雯的辯解在這個老師麵前顯得蒼白無力。春蕾班的事情一直是校長和李春在籌劃，要增加的十個名額，是李春看到輟學情況後，粗略推算出來的符合進入春蕾班條件的人數。但是自從李春打完報告後，上級領導遲遲沒有下達正式增員文件，所以校長並沒有通知報到處的老師春蕾班還要增員。如若增人，意味著班級的學籍以及各種學習設備、住宿名額、“兩免一補”的額度等等都要添加，著實沒有那麽容易，對於報到處的小職員來說，她確實拿不了主意。

梅佳雯強忍著眼淚，如果說之前家裏的情況讓她無法選擇上學這條路，如今卻是多少人支持她，讓她重新獲得的機會。她不能就這麽算了。報到處的老師看梅佳雯眼裏浸著淚水，遲遲不肯離去，生怕給自己惹事，於是讓她直接去找領導黃校長，說完還讓梅佳雯保密別說是她說的。梅佳雯心裏很忐忑，來學校就直接跟未來的校長打照麵，她還是頭一次，但為了爭取到最後的機會，她不管了。

梅佳雯按報到處女老師大致指的方向，找到校長辦公室。隻見校長端坐在桌子前，正看著手裏的一張紙條。

梅佳雯敲了校長的門，校長回過神。

“你就是梅佳雯啊？”梅佳雯沒想校長先開口。

“校長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梅佳雯內心打了一個問號，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校長看著梅佳雯手裏捏著的幾頁紙張，估計是申請書。又看了看紙條上的字，一行字讓他端詳了幾十遍，他還沒拿定主意。

隻見紙條上寫著：校長，有個叫梅佳雯的來交申請材料，還望留下，春蕾班增員通知稍後即到。——李春

“你這算是破紀錄了你知道嗎？春蕾班名額早就安排好了啊。”校長低著頭說道。

梅佳雯聽到這裏，緊張地咬住自己的嘴唇，這是什麽意思，她不能入春蕾班了？那怎麽辦？她緊張得仿佛聽到心髒的跳動，不由自主握緊了手裏的材料。

校長撓了撓頭，要是李春沒有申請下來春蕾班的增員名單，這學生是收學費還是不收，今後怎麽安排，分配到哪個班都是問題啊……校長撓的額頭的發際線仿佛後移了一厘米。

“真是難題啊……”空氣一陣靜默。梅佳雯也不明所以地緊張的大氣不敢喘。久久，校長說道，

“算了，你先回去吧。申請材料先給我吧。”梅佳雯走上前，把申請材料遞到校長手裏。

“要是真能進了春蕾班，一定要珍惜啊。”

“謝謝校長。我一定會珍惜，努力考出好成績。”梅佳雯憋足了勇氣，向校長許下自己的“軍令狀。”

梅佳雯從校長的辦公室出來後，深呼吸了不下十次。第一次見校長，校長的幾句話，讓她血脈僨張，她知道自己來報道晚了，原本以為隻要按照李春和村長說的直接來報道就行，他們說的很簡單的樣子，原來一切還都是未定的數，那接下來李春還要為其他人爭取名額，豈不是更難？她想不明白，也不敢多想。既然材料已經遞交過去了，應該就沒有大問題了吧？她嚐試說服自己讓自己平靜下來，接著準備去醫院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父親。

李春已經坐上了去往月關鎮的車。早早起來的他把紙條塞進校長的辦公室就出了門，他擔心著校長是否看到了紙條，今天梅佳雯是否會去報道，但是一想到既然自己都打好了招呼，問題應該不大。他現在就期待領導早日下**蕾班增員的十個名額的文件以及“發黴麥子”問題。解決好這兩件事，應該就可以專心安排春蕾班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