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照片
等黎遠昭再次睜開眼,天都要黑了,一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他用力揉了一把臉,飛速下了樓。
曲夫人和曲夢瀟在樓下看電視,看到他醒了,曲夫人笑道:“遠昭,你這酒量不行啊,就那麽點紅酒,就睡了一下午。”
黎遠昭有點窘迫,匆匆和曲夫人道了別,就往門外走去。
他在門口給司機打了電話,等著司機來接。
曲夢瀟跟了出來,輕笑道:“我還沒見過酒量這麽差的人。”
黎遠昭瞪了她一眼:“今天給我喝的那杯果汁,你是不是動了手腳?”
曲夢瀟雙手一舉,眨巴著眼睛:“我冤枉啊,沒證據的事情不要胡說。”
黎遠昭看到車來了,斜睨了她一眼,一字一頓道:“不要再招惹我。”
看著汽車緩緩開出大門,曲夢瀟冷哼一聲,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著手機屏幕,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黎遠昭走到家門口,下意識地糾起自己的衣領聞了聞,幸好,這次沒什麽香水的味道。
他推開門,屋裏沒開燈,陳玨正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她聽到開門的動靜,轉頭微笑地看著黎遠昭:“你回來啦。”
“嗯。”黎遠昭伸手把燈打開:“看電視記得開燈,對眼睛不好。”
他把外套脫掉,掛在衣架上,又把手裏提的蟹黃小餛飩放到了桌上:“你吃飯沒?我給你帶了份餛飩。”
“哎呀,我正想吃這個呢!你太懂我了。”陳玨說著便準備從沙發上起身。
“你別動了,我一會兒給你盛在碗裏,就在茶幾上吃,不影響你看電影。”
黎遠昭轉身進了廚房,拿了一套餐具,把餛飩倒在了碗裏。
陳玨慵懶地窩在沙發裏,視線卻盯著黎遠昭的一舉一動。
這個男人沒食言,他們住在一起之後,他確實對陳玨關懷備至,除了做飯這個硬傷,其他方麵都表現的很合格。
陳玨雖然剛開始覺得別扭,但想到每天回家能看到個知冷知熱的人,心裏也覺得溫暖起來。
更何況,她是真的喜歡黎遠昭。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喜歡越來越明顯。
黎遠昭把餛飩端在茶幾上,把勺子遞到陳玨手上。
“來,你吃第一個。”
陳玨把第一個餛飩喂到了黎遠昭嘴裏,黎遠昭配合地張開了嘴。
“你今天不是中午有應酬嗎?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陳玨邊吃邊問道。
黎遠昭盯著電視,舔了下嘴唇:“哦,陪東嶽的老板打了一下午的高爾夫,所以回來晚了。”
黎遠昭下意識地撒了謊,他實在不知道在曲夢瀟臥房睡了一下午這事該怎麽說出口,索性編個理由糊弄陳玨。
好在陳玨並沒有起疑心,她被電影上的情節逗得前仰後合,絲毫沒發現黎遠昭語氣裏的不自然。
“我下午還想給你打電話來著,又怕你有正事打擾到你,還好沒打。”陳玨笑著看向黎遠昭:“你說怎麽會有我這麽體貼的女朋友啊?”
黎遠昭伸手捏了下她的臉,寵溺附和道:“對啊,怎麽會有你這麽棒的女朋友。”
陳玨把餛飩吃完,想去洗碗,被黎遠昭攔了下來:“我去吧,你接著看電影。”
他站起來,收拾起碗筷,拿去了廚房。
廚房裏傳來開水龍頭的聲音。
陳玨也站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向廚房,她盯著黎遠昭洗碗的背影,輕輕地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
“你真好。”陳玨用臉蹭著黎遠昭的背,像隻乖順的小貓咪似的,語氣裏滿是撒嬌。
她抬起頭看著黎遠昭寬闊的後背,撒嬌的表情還沒從臉上褪去,突然就愣住了。
一個唇印清晰地貼在黎遠昭的後背上。
這個唇印的位置一看就不是她的。
黎遠昭覺得背後的人身體抖動了一下,扭頭問道:“怎麽了?”
陳玨雙手還環抱著黎遠昭,她僵硬地動了動胳膊,語氣怪異道:“沒什麽。”
黎遠昭哦了一聲,便接著洗碗。
陳玨從廚房裏出來,手腳立刻變得冰涼。
她該直接問嗎?是不是應該聽聽黎遠昭的解釋?
或者說,黎遠昭的解釋,會是真相嗎?
陳玨的心裏萌發了一顆懷疑的種子。
她看到了黎遠昭放在桌上的手機,鬼使神差般地,她把手機拿了起來。
陳玨從來沒有檢查黎遠昭手機的習慣,她一直覺得兩個人在一起,最起碼要有基本的信任和尊重。
但今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個真相。
她打開黎遠昭的手機,查看了短信,微信,通話記錄,一切正常。
正當她稍微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看到了相冊,本想著隨手打開看一眼,沒想到相冊裏的照片讓她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了。
照片裏黎遠昭躺在一張粉色的**,眼睛緊閉,領口鬆散,旁邊躺著一個美豔的女人。
那個女人把腦袋緊靠在黎遠昭的肩膀上,媚眼如絲地看著鏡頭。
那個眼神仿佛穿過了鏡頭,直直地盯在了陳玨的臉上。
像是炫耀,又像是挑釁。
這個女人她記得,就是上次在辦公室遇到的那個女人。
第一次聞到的香水味就是她的,後來在辦公室又劍拔弩張地交鋒了一次,這是第三次。
陳玨腦子裏嗡嗡直響,目光一再失去焦距,她看了眼時間,正好是今天下午。
就在剛剛,黎遠昭還說下午他在打高爾夫球。
他們在一起才四個月,欺騙就開始了嗎?
陳玨把手機放回原位,她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再給他一次機會。
黎遠昭洗完碗,從廚房出來直接坐到了沙發上,他一把摟過陳玨,兩人挨在一起看著電影。
陳玨哪還有心思看電影,她斜睨了一眼黎遠昭,假裝無意地問道:“你下午真的去打高爾夫了?不會是騙我的吧?”
黎遠昭被她問的一愣,陳玨會不會發現什麽了?又轉念一想,怎麽可能?他今天身上一點味道都沒有。
於是嘴硬道:“嗯,是啊,你都不知道東嶽的老板有多纏人,我一整個下午都陪著他打球。”
“哦?從幾點打到幾點?”
“差不多兩點多打到六點多吧。”
陳玨記得照片上的時間是三點左右的樣子。
她感到內心一陣惡寒,不死心地問道:“你知道嗎?我剛剛在你襯衣的背後發現一個唇印。”
再給他一次機會,說實話。
黎遠昭下意識地往背後看去,這個唇印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吞吞吐吐道:“可能是打高爾夫球的時候,球童在身後挨得太近了,所以......”
黎遠昭說出口後,覺得這個謊話連自己都說不通,但又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陳玨突然笑了起來:“是嗎?那真是太巧了。”
陳玨放棄了,她不想等解釋了,這種明知道真相,卻還裝著糊塗的感覺實在太蠢了。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黎遠昭:“運動了一下午,累了吧?早點休息。”
說完便上了樓。
黎遠昭以為自己過關了,頓時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