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什麽意思？
陳玨算是在盛興裏露了臉，雖然偶遇曲夢瀟這件事讓她有點膈應，但黎遠昭能夠大方的介紹她，還是讓她收獲了不少的安全感。
黎遠昭起初還擔心陳玨對他不夠上心，但經過這一次之後，也確定了陳玨對他是在意的。
兩人像熱戀中的普通情侶一樣，開始了膩歪的戀愛生活。
熱戀總是會蒙蔽人的心智，明明是兩個事業有成的成年人，在戀愛之後，智商好像都開始退化了似的。
首先蒙蔽心智的就是黎遠昭，他開始癡迷於搜集各種能顯示情侶身份的東西。
什麽情侶項鏈，情侶手環，甚至是情侶外套。
這種女人才會花心思想的東西，他一個大男人玩兒的不亦樂乎。
他太想在陳玨身上打上他的烙印了。
不知不覺，兩人在一起已將近三個月了。
白色情人節那天，陳玨手忙腳亂地在家裏做了一盒巧克力。
與其說是做，不如說的倒模。
她笨手笨腳地融化了一整盒巧克力，然後倒進了一個心形的模具裏，凝固了之後裝在了一個尺寸相當的盒子裏，最後又係上了一個紅色的蝴蝶結。
陳玨看了看，對自己的作品相當滿意。
到了車上，黎遠昭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盒子。
“這是什麽？”
陳玨自信地把盒子往黎遠昭手上一放：“這是姐姐我，送給你的禮物，情人節快樂！”
黎遠昭打開盒子，輕輕掰了一小塊：“嗯，你做的就是好吃，比買的那種好吃多了。”
陳玨心想，這就是超市買的，隻有這個傻子嚐不出來。
“你今天叫我出來，準備去哪兒啊？”
黎遠昭神秘一笑：“秘密，去了就知道了。”
黎遠昭一路疾馳，把車開到了一個小區樓下。
陳玨稀裏糊塗地跟著下了車，完全不知道黎遠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你來這裏幹嘛？新開的私房菜館？”
黎遠昭不說話，拉著她的手進了一棟住宅樓。
直到黎遠昭把新房子的門打開，陳玨都還沒反應過來。
陳玨進了門，打量著這套房子。
這是一套複式樓，單層約莫兩百平米，客廳有五米的挑空，裝修算不上奢華，但處處透露著房子主人的品味。
陳玨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直到看到走廊盡頭的一幅畫。
走廊盡頭的牆上掛著一幅大概兩米高的巨大肖像畫，畫麵裏正是陳玨。
陳玨驚訝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時之間有點不敢相信。
“這....這是什麽意思？”陳玨有些結巴，手指也哆哆嗦嗦地指著走廊裏的畫。
黎遠昭拉著她的手走到畫像麵前，兩米的巨幅油畫看上去稍微有點斑駁。
“我畫的怎麽樣？”
黎遠昭差不多用了將近四十天才把這幅畫完成，他在美國學了個半吊子，本以為這項技能也沒什麽用，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陳玨伸手摸了摸上麵凸起的顏料，一臉的不可置信。
“天呐！你居然還有這一手。”
“是不是更喜歡我了？”
“是有一點。”
陳玨盯著油畫看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麽我的畫像會掛在這裏？”
黎遠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當然是送給你的了。”
“既然送給我，掛在這裏幹嘛？”
黎遠昭笑了一下：“這幅畫太大了，你那裏也放不下，所以，幹脆給你買了一個裝這幅畫的大櫃子。”
陳玨原本笑著的臉突然僵了下來：“你什麽意思？”
黎遠昭沒發現陳玨變了臉色，他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遞給陳玨，指著落款處道：“你在這裏簽個字，這套房子就是你的了。”
陳玨拿著那份文件，覺得莫名燙手。
“我裝修的時候怕你不喜歡，所以裝的比較簡約，以後如果你想換風格，我們隨時都可以換。”
“你看，我專門裝了玻璃扶手，設計師說女性都會喜歡這種風格，所以我就聽了他的建議。”
黎遠昭興奮地給陳玨介紹著新房子，絲毫沒注意到陳玨的臉色已經越來越不好看了。
陳玨一聲不吭地站在客廳的角落，黎遠昭這才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他過去摟了摟陳玨的肩膀：“你怎麽了？”
“你什麽意思？”陳玨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黎遠昭頓了一下，支吾道：“就是送你一套房子...而已。”
陳玨把那份文件放到桌子上，冷眼看著黎遠昭：“我不需要。”
黎遠昭不明白自己到底什麽地方沒做對，剛剛還和顏悅色的陳玨，怎麽突然之間就拉下臉來了。
他雖然沒有什麽交心的朋友，但利益場上的“朋友”還是有些的，他看過那些人討好女人的方式無非就是買包買車。
黎遠昭沒談過戀愛，所以隻能有樣學樣。
買包太俗氣，買車陳玨又不會開，買個房子作為兩個人的愛巢，既實用，又有心意。
這套房子距離韶華隻有十分鍾的路程，陳玨上下班也可以方便一些。
“你如果不喜歡這套，我可以換個地段買，或者換個格局的房子也可以，裝修也可以全聽你的，我——”
“黎遠昭，你到底懂不懂我？”陳玨不耐煩地打斷了黎遠昭：“我和你談戀愛不是為了貪圖這些。”
“我當然知道，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你現在住的那套房子有點小，不太安全，這個小區的安保很好，離韶華又近......”
黎遠昭深深地看著陳玨，眼神有點可憐。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地討好，竟然沒讓陳玨感到一絲開心。
陳玨緩和了一下語氣：“我知道。”
她把那份文件從桌子上拿起來，遞到了黎遠昭的手上：“但我不能要。”
陳玨雖然很長時間沒談過戀愛，但她一直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一份怎樣的感情。
她需要的是一份平等的，沒有利益牽扯的感情。
但黎遠昭給她買房這件事，像是往這份感情的天平上加裝了一個砝碼，傾斜太過，讓她覺得非常不穩定。
這種**裸的利益示好，讓她有種不被尊重的感覺。
“我希望我們是平等的，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這種‘好’特指的是感情，我們對彼此付出的感情能得到同等的回報。”
陳玨靠近黎遠昭，耐心地說道：“如果我今天接受了你的房子，那在今後的每一天，我可能都會想，我該用哪些同等的方式來對你呢？”
黎遠昭下意識地反駁：“我沒想那麽多，我就是單純地想對你好，我也沒想要你的‘回報’。”
“我知道。但是這種'好'，會讓我有壓力。”
陳玨可能覺得剛剛的反應有點過激，看著黎遠昭頹然的表情，柔聲道：“好了，我懂你的意思，不過既然是對我好，那就用我喜歡的方式對我好吧。”
黎遠昭點了點頭。
他覺得自己好蠢，想到的盡是些紈絝子弟手裏玩爛的伎倆，卻忘了陳玨和那些人身邊的金絲雀不同，她從來不屑於向物質低頭，又怎會對他這種俗氣的手段曲意逢迎呢？
“嗯，不要就不要吧，我搬來這裏住，離你也能近點。”
“可是這邊離盛興太遠了，你去上班不方便。”
“沒事，隻要能離你近一點，再不方便也方便。”
黎遠昭張開雙臂，咧嘴笑道：“姐姐，這次算我唐突了，給你抱一下，讓你消消氣。”
陳玨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撒嬌惹得哭笑不得，她鑽進黎遠昭的懷裏，假裝嗔怒道：“下次再這樣，我可就要揍你了。”
黎遠昭抱著陳玨，閃亮的眼睛在陳玨看不見的地方變得陰翳深沉。
陳玨既然拒絕了這套房子，那他渴望的兩人一起生活的日子也遙遙無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