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韶華危機
陳玨在衛生間揍人的事很快就在公司傳開了，不過隔天，被揍的兩個人都沒有再來公司。
盛興的員工們雖然沒有大肆討論，但也都心知肚明——她們肯定是惹了不該惹的人。
除了黎遠昭，誰也不會一次性辭退兩個主管。
從那以後，所有人對陳玨都畢恭畢敬。
陳玨在盛興的這一個月除了到處溜達，也沒什麽實質性的工作內容，在韶華工作慣了的她，驟然這麽清閑下來，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她總想找點事情做，但是身在甲方的公司又插不上手，於是唯一能禍禍的，就是和她臨時在一個辦公室裏的小吳。
小吳每次在電腦上伏案工作的時候，陳玨都站在他背後指點江山，經過上一次辭退兩個主管這件事之後，沒人敢惹她。
小吳自然也不敢惹。
“你看你這個合同，明顯就不細致，時間上一點都不精確，後期如果出現問題，對方肯定會鑽這個空子。”
“還有還有，違約的責任和賠償一定要寫清楚，不然對方到時候很容易和稀泥。”
“你看你看，合同的排版都有問題，這麽一大堆，誰看得清啊......”
小吳坐在椅子上，聽著陳玨在腦袋後麵叨叨叨，頭都要炸了。
“陳……陳姐，要不你去樓下看看？那裏新員工多，他們比我更需要你的指點。”
小吳實在是忍不住了，再聽下去，他就要暴走了。
不過陳玨可沒聽出他話裏的玄機，眼睛依舊直盯著他的電腦屏幕：“我才不要下去，前兩天剛和你們公司的兩個女人大打出手，碰到多尷尬。”
“哦，這個你可以放心，她們倆已經辭職了，你不會在公司碰到她們了。”
陳玨一驚：“為什麽？”
小吳這才發現自己多嘴了，他當然不能說黎遠昭辭退了她們，還逼得她們在A市沒有立足之地。於是隻能含糊地應付著。
“好像是和你打了架之後，她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所以主動提出了離職。”
“哦？是嗎？”陳玨回想著當時的狀況，那兩人可不像是會意識到自己錯誤的人，沒報複自己就很不錯了，還引咎辭職？
要真這麽好使，那她可就是點化眾生的活菩薩了。
陳玨突然想起那天那兩個女人說的話，問道：“你們黎總，是不是挺招女同事喜歡？”
“是啊。”小吳點點頭：“不過他性子冷，又不苟言笑，所以大部分人都挺怕他。”
陳玨皺了下眉頭：“你和我說的是一個人嗎？”
“是……是吧應該。”小吳意識到，不能再和陳玨聊黎遠昭的事了，言多必失。
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小吳接起來，順勢結束了對話。
“喂？哦，好，我通知她。”
小吳掛斷電話，對陳玨說道，“前台說有一個叫李娜娜的人找你。”
在韶華上班的人一般都忙得脫不開身，李娜娜在工作日來找她，大概率是碰到什麽事情了。
陳玨健步如飛地跑到了一樓前台，李娜娜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等她。
“陳姐！”李娜娜看到她，大步跑過來給了她一個熊抱。
“你怎麽突然來了？是有什麽事嗎？”陳玨拍著她的背問道。
“怎麽？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想你了唄，哎？你弟弟呢？他那麽黏你，怎麽沒見他下來？”
李娜娜東張西望，環顧著四周。
“他是老板好嗎？就算是保安，也不會24小時跟著我吧。”
李娜娜失望地“哦”了一聲，陳玨拿食指點了一下她的腦門兒：“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瓜裏麵，整天裝著什麽東西。”
李娜娜滿臉笑意地揪著她胳膊撒嬌：“裝著你呀。”
陳玨拉著李娜娜坐到沙發上，“別廢話了，說，來找我幹什麽？是不是公司有什麽事？”
“好吧，就知道瞞不過你。”
李娜娜一改嬉皮笑臉的神色，認真地說道：
“你還記得上個月我們給大輝商社提交的策劃案嗎？”
陳玨當然記得，那個策劃案他們組消耗了很多精力和時間才終於改到對方滿意。
而且大輝商社麵向的是全國渠道，他們談了很久才終於把這家日企的包裝和宣發拿下。
“嗯，我記得我們不是連意向合同都簽了嗎？還有什麽問題？”
李娜娜嘴巴一撇：“就是說啊！不知道怎麽了，那群小日本突然不和我們合作了，袁總當初就是相信這種大企業肯定不會坑我們，所以意向合同一簽，就去聯係廠家先做了一千多萬單的產品包裝。”
陳玨倒抽了一口冷氣，袁晉當初去聯係廠家的時候，她是知道的，他們一直都耳聞日企的契約精神非常強，所以就想著提前把能做的事情都規劃好。
這下好了，砸手裏了。
“那現在還有什麽辦法嗎？袁總那裏怎麽說？”陳玨現在已經能想象到袁晉那張動怒的臉了。
“現在暫時還沒辦法，我們去找過律師了，律師說這份意向合同根本不具備法律效力，如果他們真的確定不合作了，我們訂下的那批貨隻能爛在手裏。”
陳玨定了定神，既然李娜娜來找她，說明事情還是有轉機的，韶華廣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說不定問題沒有那麽嚴重。
“袁總過來讓我問問你，看你還有什麽辦法，畢竟當初談合作的時候你出了很大一份力，現在單子黃了，總得來告訴你一聲。”
周娜娜看到陳玨不說話，以為她一時接受不了，於是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她。
陳玨想了一下，覺得還是得回韶華一趟。
“我現在跟你回公司，你等我一下，我去跟黎總說一聲。”
陳玨說完便轉身上了樓。
黎遠昭正在開視頻會，看到陳玨進來馬上中斷了會議。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不過我現在有急事，也顧不得了。”陳玨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我現在得回韶華一趟。”
黎遠昭一頭霧水，但看她並不淡定的臉，心想應該是韶華出事了。
“怎麽了？你慢慢說，說不定我能幫到韶華。”
陳玨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能敷衍道：“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反正我現在得回去，我也不知道得回去多久，就先跟你說一聲。”
說完就匆忙掉頭離開了辦公室。
陳玨到了韶華後直衝袁晉那裏，袁晉的臉色極其不好看。
陳玨開門見山問道：“袁總，現在是什麽情況？大輝那邊連中止合作的理由都不給嗎？”
“是啊，我也覺得莫名其妙，我當時在準備那批貨的時候還再三確認過，對方都說雖然沒正式簽合同，但意向合同一樣可以代表他們的想法，沒想到我的貨物剛訂好，問題就來了。”
袁晉捏緊拳頭，用力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現在哪怕是低價給他們，也最好把這批貨處理了，不然我們虧損的就太多了！”
“不能低價給，一旦低價給了，他們就會覺得我們好拿捏，在後期的合作上他們肯定還會鑽別的空子，要麽就一個子兒別少，要麽這單生意，直接拉倒。”
陳玨突然想起來：“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找一下商務局的宋連？當時我們談這筆生意的時候，宋連也在場，他那時候還說如果談成了，他不介意做擔保人。”
袁晉興奮地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麽把他給忘了，雖然不知道他和大輝到底有什麽關係，但既然是商務局的，那對付這些外貿企業就有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