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會跳鋼管舞不?
夜晚,涼城。
城北城鄉結合部。
老舊的街區,街道一側零星亮著幾個招牌,閃爍的燈牌映在路麵的水窪上,周圍顯得有些寂靜。
啪!
水花濺開。
一隻黑色的皮鞋匆匆踩了過去。
這是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他用手按了按頭上的淺頂軟呢帽,警惕地轉過頭看了看身後,昏暗的光線下露出一張胡子拉碴的臉。
看得出來。
他非常不想引人注意,像是正在躲避著什麽。
盡管他這一身裝束,就差沒在臉上寫著:“我是壞人”。
早在一周前。
他還是威名赫赫的狂屍幫老大【鬼珠】,現在他不過是個四處流竄的街頭老鼠,生怕被人盯上。
“都是那個該死的小子!要不是他多管閑事殺了那隻黒魃,九幽令根本就不會被發現!”
為了運送九幽令。
他們專門設計了三道保險。
先是假裝運輸屍魃,然後將空間靈珠藏到一隻黒魃體內。
就算到時候被發現了也沒關係,畢竟就算黒魃被殺,最多也隻是被取走靈核罷了。
正常人誰吃飽了撐的去掏黒魃肚子呢?
退一萬步,就算靈珠真的被發現了,異靈部頂多也以為是尋常藥物走私,誰會注意那個不起眼的牌子呢?
可誰能想到。
他們機關算盡,最後竟然還是出問題了。
真是該死!
他又暗罵了一句。
等走到一處宅院門前,他四下張望了一下,確認無人之後,這才用一種特殊的節奏輕扣著大門。
哢——
伴隨著鎖扣打開的聲音,麵前的大門應聲而開。
一個平頭壯漢先是探出腦袋看了眼外麵周圍,這才偏了偏腦袋。
“先生在裏麵等你。”
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這位狂屍幫幫主身上的氣勢就驟然收斂,變得拘謹而又低微。
他彎腰朝壯漢點頭笑了笑,然後走進了院子。
院子四四方方,兩側院牆上掛滿了爬牆虎,正中是一個亮著燈的堂屋。
“你竟然還有臉過來。”
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驟然響起。
鬼珠腳步一頓,立刻擠出笑看向了堂屋內,那裏有個背對著他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
“先生,外麵異靈部的人正到處抓我,我來避避風頭。”
中年人背對著揮了揮手:“告訴他,東西丟了,應該怎麽處理。”
鬼珠臉色一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側壯漢就走了上來,不由分說抓起他一隻胳膊。
“啊!嗚嗚嗚!”
一聲慘叫還沒響起,便被人捂住了嘴巴。
鮮血濺到了一旁的爬牆虎上,在一片綠色中顯得分外鮮豔奪目。
中年人緩緩站起身走了出來。
昏暗的月光下,那是一張溫和儒雅的中年麵孔,甚至身上還帶著一絲書卷氣。
啪啪啪!
他用手拍了拍鬼珠的臉,笑眯眯說道:“你可能不明白我的規矩,我給你最後七天時間,找到九幽令的下落,找不到的話……”
“找!找!我一定找到!”
鬼珠疼得麵部都扭曲起來,豆大的冷汗不斷滾落。
男人笑著點頭:“很好,把地上的垃圾帶走。”
鬼珠再也不敢多待,抓起地上的斷臂,就踉踉蹌蹌離開了這裏。
……
涼城醫院
“你醒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看了眼發呆的蘇然。
醒來的蘇然隻聞到的一陣刺鼻的消毒水味,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哪裏。
我暈過去了?
被人送到醫院來了?
“沒什麽大問題,隻是有點低血糖,以後多注意補充營養,等會就可以辦理出院了。”
蘇然怔了一下。
開玩笑!
他怎麽可能有低血糖。
我這從小就身體倍兒棒!
忽然間,他想到了鬼臉女的話,隨後疑惑開口:“醫生,我真的隻是低血糖嗎?”
聲音低沉而沙啞,但是他並沒有留意。
“不然呢?你希望自己是什麽病?”醫生有些古怪地看了眼蘇然。
還有人希望自己得病的?
蘇然沒說話了。
鬼臉女搗鼓了半天的毒藥,就是為了給自己整個低血糖?
這也太扯了!
那就隻能說明一件事。
鬼臉女的毒藥,可能真的如她所說,隻有她能解開,甚至旁人要想察覺都困難。
蘇然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他並不認識什麽名醫,也不確定這毒藥再次發作會是什麽樣子。
現在唯一的辦法,好像隻能回去找她了。
想到這裏,他頓時有些煩躁地走到了洗手間,用水衝了把臉想讓自己冷靜一下。
等到他再抬起頭,看向鏡子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臥槽!!!
這特麽是誰?
蘇然使勁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用力扯了扯,整個人頓時傻住了。
鏡子中。
是一張蒼白無比的臉。
顴骨凸起,眼眶凹陷,簡直就像個營養不良的弱雞。
我的臉呢!
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咚!
醫院外。
一個削瘦的身影從二樓跳了下來,窗戶上探出一個怒氣衝衝的腦袋:“小子,你費用沒結呢!”
蘇然此時一臉怨氣,隻一心想著回去找鬼麵女。
老子那張英俊帥氣的臉去哪了?
他可以接受被毒死!
但是不能接受臉沒了!
他要臉!
再說了,他哪來的錢結賬?
隻能偷跑。
落地之後,他飛快地往回跑,好在醫院距離他昏迷的地方沒有多遠,沒過多久他就找到了熟悉的路。
可就在他正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又頓住腳步。
“我離開禁墟到現在,好像都有七天了吧?”
“壞了!家裏那邊一定以為我死了。”
蘇然頓時皺巴起了臉,必須先想辦法給家裏遞個消息回去。
打電話肯定是不行了。
如果鬼臉女說的是真的話,那麽因為九幽令,家裏那邊現在沒準已經被盯上了。
如果貿然打電話回去,隻會給家裏人帶來麻煩。
那就隻能找個人了。
可是這人生地不熟的,該找誰呢?
就在蘇然皺眉苦思的時候,忽然間目光注意到旁邊的酒吧,此時幾名青年正勾肩搭背地準備進去。
蘇然眼睛一亮,頓時笑了起來。
沒想到在這還能碰到老熟人。
……
昏暗的酒吧內。
勁爆的音樂不斷在耳邊炸響,鐳射燈光交替掃射。
“虎哥!聽說你這次風頭出大了?”
“就是啊!我新聞上都看到你了!”
“牛逼啊!虎哥!”
鄒虎被圍在卡座中間,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不是哥跟你們吹,這次我真是死裏逃生。你們沒看到那萬獸奔騰的場麵,要換做你們幾個,怕早就被嚇尿褲子了。”
“嗯嗯,那你當時怎麽解決的?”
幾名小弟一臉崇拜。
鄒虎輕笑一聲:“我當場就直接獸化,一爪撂翻一個,就連那幫暗影軍,看到我都猛豎大拇指!”
“大佬牛逼!”
一個麵色蒼白的青年伸出大拇指稱讚了一句。
“嗬嗬,你以為……”
鄒虎話至一半忽然一愣,看向了青年:“不是,你是誰啊?”
周圍幾名小弟也看了過來。
對啊!
這人是誰啊!
我們哥幾個聚會,你湊過來做什麽。
“虎哥!啥也不說了,為了慶祝你死裏逃生,我先給大家夥旋一個。”青年一拍大腿,抓起桌上的酒瓶就表演了個絕技。
鄒虎幾人都看愣了。
不是!
我們特麽七千多一瓶的酒,你說旋就給旋了?
特麽我們都還沒舍得喝呢!
鄒虎心疼的臉都在抖了,但是畢竟人家說了是來捧場的,當著一幫小弟的麵,他隻能故作大方。
“虎哥!其實我是慕名而來,專程來請教你一件事。”
鄒虎一愣。
自己名頭都這麽大了嗎?
他咧開嘴笑了,摸了摸腦袋:“你說,啥事,哥給你指點指點?”
青年眼睛一亮,隨後神神秘秘地湊了上來。
“哥,我就想問問你。”
“會跳鋼管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