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蓮花又來攪渾水

陰隋聽她這話果然臉色不虞。

蘭心趁熱打鐵說道:“表哥怎麽把阿魚姐姐帶回來了,阿魚姐姐求了我好久才找到這個機會能和太子殿下見麵的。”

她一臉無辜地看著二人,心下得意。

果不其然,陰隋抱著她的手倏然一緊,渾身的氣場都冷冽了不少。

歲南魚忙不迭否認道:“蘭心妹妹說什麽呢?明明就是我一個人去禮佛的呀,並沒有見到太子殿下。”

蘭心裝作一臉驚訝,“阿魚姐姐沒有見到太子殿下嗎?可是我已經告訴太子殿下了呀,怎麽會沒見到呢……都怪我,是我沒把阿魚姐姐交代的事辦好。”

她說罷露出一副含淚欲泣的模樣。

歲南魚是真後悔上一世怎麽會相信這個心眼兒多的小白花。

上一世歲南魚深愛著太子北師棠,得知皇上賜婚時她高興了一晚都睡不著。

隻是沒想到,當天晚上她就被陰隋擄來了攝政王府,這一待就是半年之久。

居然還懷上了他的孩子。

歲南魚隻覺得痛不欲生,每次自縊都會被陰隋發現,等待她的便是暗無天日的禁錮,直到她服軟聽話了,陰隋才會解開她身上的繩索。

當蘭心告訴她可以讓她和北師棠見一麵的時候,她不惜賭上所有的運氣,討好陰隋後得到了出去禮佛的機會。

隻是終究一場空。

她還是被陰隋逮到了,後麵就發生了她重生後的那一幕。

歲南魚冷眼看著她,當務之急是平息陰隋的怒氣。

這個蘭心就愛攪混水!

“蘭心妹妹怎麽能說謊呢,我明明隻是替我腹中的孩子祈福,隻是沒想到……”

她的尾音有些哽咽。

蘭心這才注意到她身下帶著一些血跡。

心下暗喜。

她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除了歲南魚腹中的孩子,現在居然沒了。

陰隋見歲南魚委屈可憐的模樣,心中難受得很。

可是如此驕傲的他怎麽會讓自己表現出來,朝蘭心說道:“去叫郎中。”

說罷抱著歲南魚進屋了。

……

郎中顫顫巍巍給歲南魚把著脈,身後那雙盯著他的眼睛如芒在背,生生給他嚇出一身的冷汗。

待確定了她的身體無恙後,郎中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忙不迭擰身朝陰隋恭喜道:“恭喜攝政王,這位姑娘是有喜了,隻是受到了一點刺激,所以才流血,但是並無大礙,孩子保住了。”

歲南魚有些詫異。

上一世她肚子裏的孩子被陰隋折騰沒了,這一次,難不成是因為她妥協沒有掙紮反抗,又保住了?

然而陰隋的臉卻陰沉得很。

這個男人並不是什麽良善之人,生性殘暴,殺人如麻。

在京都臭名昭著。

上一世她小產後對他充滿了恨意,加之蘭心添油加醋,“北師棠”的名字狠狠地踩到了他的雷區。

兩人因此大吵了一架。

歲南魚一時氣惱,他不愛聽什麽她偏說什麽,甚至還說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北師棠的。

陰隋大怒,那是她第一次見他發這麽大的脾氣,一度以為會死在他手裏。

陰隋並沒有殺她,但是所做的事比殺了她還難受。

他居然將小產後的她血淋淋地扔在歲府大門外,惹得一眾百姓圍觀,對她指指點點。

一夜之間,失蹤了半年的歲府嫡女成了人盡可夫的**,還被攝政王玩弄後無情地拋棄。

加之歲菱然和她的姨娘在歲老爺耳邊吹風,她這個寵妾滅妻的便宜爹毫不留情地將她掃地出門了。

他現在可是太子的老丈人,至於她這個和所有人痛恨的權臣私通的女兒自然是能避多遠避多遠。

歲南魚也是在流浪街頭後才知曉,她的娘思女成疾,她不堪的過往傳到了歲夫人耳邊,最終沒捱住,去世了。

那種無助又落寞,從皮到骨的撕心裂肺她不想再體驗一次。

她不知道該恨誰,卻又覺得所有人都可恨。

這一次,她不能再重蹈覆轍。

歲南魚見陰隋臉色不對,忙不迭解釋道:“你相信我,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我去禮佛也隻是為了給咱們的孩子祈福,絕對沒有私會太子。”

她盡量將自己的語氣放軟,以最可憐的姿態祈求他的信任。

陰隋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看不出來是信還是不信。

蘭心從來不會放過任何離間他們的機會。

陰陽怪氣道:“真是謝天謝地,阿魚姐姐的寶寶終於保住了,隻是這孩子的爹是誰還是得等生下來滴血驗親才能知道,如果真是太子殿下的孩子,未來可是要繼承大統的,流落民間怎麽能行呢。”

歲南魚抽了抽嘴角,這個綠茶現在說話都懶得藏著掖著了,是真當她像以前那般蠢笨,隨便哄兩句就信了麽?!

“我這半年一直在攝政王府,連房門都沒有踏出去過,怎麽懷太子的孩子?”

“阿魚姐姐,你別生氣,是我嘴笨。”她低眉吞聲的,嬌弱態十足,“我的意思是表哥要是不信,可以等孩子降生後滴血驗親,自然就證了阿魚姐姐的清白。”

“嗬!蘭心妹妹真是理中客,我和王爺的男女密事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還要參與,不知道是說你心善呢,還是說你多管閑事。”

蘭心愣了一下,狐疑地打量了她幾眼。

歲南魚向來性子軟糯,又足不出戶,養成了陰鬱的性情。

也就隻有蘭心會陪她談心,所以摸準了她的心思,稍微哄騙就深信不疑。

隻是今天出去一趟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說話居然理性鎮定了不少,話裏話外都在譏諷她。

“阿魚姐姐別生氣,我這也是為了你和表哥,你要是不喜歡我多嘴,我不說就是了……”

歲南魚心中冷笑,裝柔弱誰不會。

這般想著她的眼睛就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淚,眸框逐漸微紅,哽咽著:“難怪王爺如此不信任我,原來是蘭心妹妹說什麽就是什麽啊,既然認為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王爺的骨肉,那就打掉好了。”

陰隋皺著眉頭,其實他也不是懷疑她肚子裏的孩子。

隻是想到前幾日歲南魚突然對他的示好和溫柔是為了偷偷和北師棠私會,就控製不住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