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如崧:都是徐氏沒看好兩個哥才上去的

山頂還是一片混亂。

“泣血了!老太爺顯靈了!”

“完了,完了。爺爺找我們報仇了!”

“墳頭泣血了,老太爺顯靈了!”

“老太爺要吃人了,快跑啊!”

李延齡也沒時間去刺激李瑾思,她怕祖母生病。趕緊叫下人:“還不護送老太太回去?”白果遠遠的,呆呆的看著這一切,眼裏震驚恐怖之餘還有些惶恐,這“血”不是妹妹做的染料嗎?跟小姐有關啊!

哦!

小姐叫她呢。

她回頭一看,大小姐又要安撫二小姐,又要保護大老太太,沉著冷靜有條不紊,做了壞事竟然還能跟沒事人一樣,大小姐……真變了。

李延齡找到了祖母,用身體護著老太太,翡翠珍珠等婢女:“雨下得太大了,趕緊回廟裏。”

珍珠、翡翠:“老太太,咱們走吧。”

“我不走,流,流血了!”蒼老聲音指著山上道:“老頭子,老頭子!”

她神誌不清的,此時臉頰因急躁顯出不自然的紅暈,拉著徐氏要上山。

太爺李景源和老太太明氏感情十分要好,明氏生下一雙兒女後再也沒有生育,李景源也不介意,一直沒有納妾。

若不然李家的子孫也不至於如此稀少吧?

徐氏心中羨慕又悲傷,抱住老太太柔聲地安慰道:“娘,爹隻是生氣了,可您如果不聽話淋雨,爹會更生氣,到時候他罵您呢!”

“罵我!老頭子不要罵我,我聽話,我聽話……”

老太太說著,瑟縮在雨裏哭。

徐氏見此情景,眼淚止不住往下流,想到了什麽,回身抓住潘麗的衣領狠狠就是一巴掌:“你幹的好事,惹得老太太傷心,現在你滿意了?”

潘麗被打跪在地上,眼神一明,立即抓住她的裙擺:“大嫂,救救春哥,救救夏哥,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我沒有辦法,你不是說出了事你把他們掐死嗎?去實現諾言吧!”

祭祀因為他們而中斷,還引了墳頭泣血,春哥夏哥就是不祥之人,肯定要被處理的。

潘氏不敢想,她的孩子還那麽小,未來要繼承家業的,那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大嫂,可以補救的,可以!夏哥出生那年風調雨順,老爺都說這孩子是有福氣的,今日之事肯定是有別的原因,您是宗婦,要把事情說清楚再走。”

就此散了,謠言滿天飛,重傷孩子的話就不能補救了。

又道:“定然是周圍有不祥之人影響了我家的氣運,此事要徹查,此人要揪出來才能散行。”

目光四掃,落在李延齡身上又移開,又去看李延齡身邊一個小丫頭。

徐氏怒不可遏:“這個時候,你還想攀咬我?”

“我看你長的醜想的倒是美,老爺子遺言都不認他們、你卻要強行拜祭,出了事又不想負責,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全族幾百口子人呢,你以為這是你家自己的事?你來找我更好,也別走了,通知李如崧,稍後族裏肯定要開會,你自己拿出一個章程來吧,給全族人一個交代!”

“不能,不能這樣啊!”

潘麗最害怕的事情開始了,嚇得臉色發白。

李延齡把祖母拉過來護在胳膊下,閑閑的翻了個白眼,這是她第二次看見潘麗這麽狼狽,第一次,是上輩子她帶著壽昌侯回家。

不過壽昌侯顧忌名聲,不準她殺人,所以她一直沒有機會手刃仇人。

這輩子,她會把潘麗和李瑾思狠狠地踩在地上弄死。

…………

李延齡護送祖母先回來的,李瑾思想跟著,但是被她的奶娘和潘麗的大丫鬟給接走了。

她自己也是孩子,潘麗的人其實不信任她。

這正好,有些話,是不能讓李瑾思聽的。

李延齡回到自己之前的客房,把別人都遣下去,隻留下白果。

她如今信任的隻有白果和熟地,但是熟地傻。

“你說,他們會如何處置春哥和夏哥?”

白果震驚:“這種事是奴婢能說的嗎?”

“這種事燙你嘴嗎?”

白果:“……”

她氣笑了:“大小姐您知道奴婢不是那個意思的,這種事這麽大,奴婢一個小丫頭怎麽敢置喙?奴婢怕說不好,給大小姐惹麻煩。”

“不會,你還沒那麽大本事,我就隨便聽聽。”李延齡端起了茶碗。

白果:“……”

好像被重視,但是好像又不是,好氣啊。

白果躍躍欲試,還是很多想法的,“肯定沒辦法殺死,依奴婢看,大太太肯定會想辦法把人送走,但是大老爺跟二太太肯定不會同意,關鍵就落在聯宗的那些房頭上,如果那些耆老能幫著大太太說話,興許就能把哥送走。”

李延齡眼神亮晶晶的看著白果,果然是她上輩子的好姐妹,這麽小了就這麽通透了。

她笑道:“你想的不錯,不過我覺得這次老三房的人肯定也看見了希望,不用我們做什麽,他們直接就會同意把孩子送走。”

“能嗎?老三房的老太爺可一直跟二房很好。”

那也要分什麽時候,老三房最有野心,一直想吞了大房,他討好李如崧和二房是因為二房有兩個哥,如果這兩個哥廢了呢?

上輩子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但是李延齡根據自己對李厚淳的了解,他肯定會倒戈。

倒是母親,別執拗的跟這幫人爭執,再氣壞了身子。

她喝了口茶吩咐道,“去跟青蓮姑姑說,母親若是實在委屈,就讓母親轉身就走,不用理會他們,有人會出麵處置的。”

白果現在什麽都聽大小姐的,答應著點頭。

李延齡卻一臉失望,審判潘麗呢,她也很想去看。

…………

大雨並未停歇。

落在屋簷下劈裏啪啦。

族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聚集在波若寺大廳中開會。

老三房老四房老五房的人是本地人,李代儒為了融入本地跟當地人連了宗。

比富貴這些人比不過大房二房三房,但是涉及到子孫後代的事,老三房的太爺和老四房的大爺們都有發表意見的權利。

還有三房老太爺李景洵,他是李延齡的祖父李景源的親三弟,李如崧的親叔叔,其實他是最有發言權的。

但是他身子不好,撐不起家業,也要看侄子臉色過活。

他們都在,可此時說話的隻有徐氏和李如崧。

李如崧責怪徐氏:“你如果不同意,為什麽安排兩個哥去上墳呢?出了這麽大的事,你能擔待得起嗎?”

徐氏見李如崧眼神很虛,就知道這老小子惡人先告狀,推到她身上來了。

一下子就炸了:“是潘麗用計策把我的人引開,強行去拜祭的,你難道不知道?如果真的是我做錯的事,你會這麽好聲好氣的跟我說話?早喊人把我正法了。”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李如崧用眼睛瞪了徐氏一眼,心想這麽點小事都不幫忙,“我的孩子不也是你的孩子嗎?你身為大娘讓他們去拜祭的,這沒什麽錯,可你為什麽不敢承擔責任呢?”

“你少給我放屁,是個人就知道我不會承認這兩個人,根本不會讓他們去拜祭,你誣陷在我頭上,那你也動動腦子吧。”

李如崧:“……”

他氣的瞪眼。

這時李景洵咳嗽一聲道:“大郎,不要強詞奪理了,侄媳婦不會做這麽蠢的事的,我們還是說說怎麽處置這兩個孩子吧。”

“什麽處置?孩子那麽小有什麽錯?都是大人的不好,都是徐氏挑的時辰不對。”李如崧不甘示弱道。

徐氏冷笑:“你這麽說,那我一定要說,是你生的孩子不好,是你和潘麗的責任,你裏應該去爹墳前引咎自殺!”

“你這個惡毒的婦人……”

李厚淳這時候忍不住道:“侄媳婦,你也不是全無責任的,到底對不起你爹對你的叮囑。”

徐氏想到公爹,她對不起公爹,慢慢跪下來道:“是兒媳安排不周,兒媳沒想到會發生這麽大的事,兩個哥不是兒媳生養的,兒媳也不知道他們如此不詳。”

她不過是失察之罪,孩子可不是她的。

這分明是落井下石。

李如崧在一旁氣憤地看著徐氏,好歹夫妻一場,一點不幫自己擔責任。

說她強製安排得會死嗎?

這時候老五房的太太馬氏怯怯地道:“太爺,祭祀之前,孫媳聽到大老爺跟大太太爭執了,大太太氣哭了。”

李如崧轉過頭:?

雖然這婦人沒有說經過,可是大家都是聰明人,一聽也明白了啊,這意思不就是大老爺逼大太太這麽做的,大太太也沒辦法。

又是馬氏,馬氏什麽時候跟徐氏關係這麽好了啊?

徐氏感激地看了馬氏一眼,馬氏家貧,母親病得嚴重她送過一根五十年的老山參,這對徐家來說不算什麽,沒想到馬氏記得了。

馬氏說完,眼珠轉了轉沒敢抬頭。

李厚淳嗬斥李如崧:“說來說去都是你幹的好事,這兒子可是你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