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夢徹底被捏碎
電梯裏是送衣服過來的人,顧夕顏伸手接過,遞給傅硯深。
“阿硯,你的衣服。你先去把衣服換了,我去找經理調監控找晨曦。”
目光轉向又聚集在門口的眾人,興師動眾,“你們也幫著四處找找,樓下、空包廂,都找找。”
她剛說完,楚寧果然自作聰明地順著她的安排開口。
“找什麽找,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小家子氣,多大點事啊,二少你不就是關心了一下夕顏嗎?”
“就為這點小事當眾不給二少你麵子就算了,現在還躲起來,真是——”
楚寧在火上澆油。
她巴不得沐晨曦作,越作越好。
沒有一個男人喜歡作的女人。
她越作,二少就會越來越受不了她。
離婚,指日可待。
一旦離婚,沐晨曦沒了二少當靠山,看她怎麽收拾她!
她說得太嗨,沉浸在自己幻想的情境中沒注意,當她察覺到時,傅硯深的死亡凝視不知道落在她身上多久了。
楚寧瞬間消了音,嚇得往後一連退了好幾步往後躲,一直到避開了傅硯深的眼神這才敢把屏住的那口氣呼出來。
傅硯深一臉漠然地收回目光,沒接顧夕顏遞過來的衣服,大步追了出去。
……
沐晨曦拖著像是灌了鉛的雙腿走進電梯。
電梯到了一樓,她渾渾噩噩地繼續往前,跟著一群人後麵從旋轉門走出。
人散開,她站在大門口。
一陣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寒戰。
不久前,就在這門口,傅硯深還一臉溫柔地把怕冷的她摟進懷裏。
她還沉浸在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的美夢裏。
如今,夢徹底被捏碎。
原來這麽的疼。
她瞬間失去了方向,一時間,不知該何去何從。
站在原地,一臉茫然。
一輛計程車適時的在她麵前停下,沐晨曦看著有人下車,她彎身上了車。
司機往後看了一眼,“小姐,你去哪?”
去哪?
她可以去哪?
沐晨曦一臉茫然的小幅度輕搖頭,聲音很小的用氣音回答:“不知道。”
司機:“……”
“要不你先下車,想好了再重新打車。”
他還得養家糊口,時間很寶貴的。
下車?
不要!
她不要下車!
這個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再停留。
慌亂無依的時刻,她想到了白蘇。
對,她可以去找蘇蘇。
沐晨曦急急開口,“禦景灣。”
就怕司機真把她丟在這個深淵,沉在深淵暗不見光的感覺真的好痛苦。
“好嘞,係好安全帶啊。”
司機提醒,沐晨曦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係上安全帶。
司機踩油門,車從在水一方離開,往禦景灣方向去。
……
禦景灣,3棟601門口,沐晨曦按著門鈴。
按了好幾遍,裏麵沒人應。
她靠在牆上支撐著自己,伸手去摸手機,在大衣口袋裏摸了個空。
這才想起,傅硯深一早說手機有輻射,放他口袋裏了。
沒有電話,她找不到白蘇。
也不知道蘇蘇去了哪裏。
支撐著沐晨曦的最後一根弦徹底繃斷,她雙腿無力再支撐自己,順著牆慢慢往下滑。
蹲在門邊,屈膝,像隻受傷的小獸抱住自己。
動作緩慢地把沒有一點血色的小臉埋進膝蓋中。
從包廂外就一直強壓著眼淚如決堤的大壩,洶湧滾出。
傅硯深,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
傅硯深車開到半路,接到唐斯年的電話,“阿深,找到了,嫂子上的那輛計程車往鴻越大道方向去了,還要繼續嗎?”
他二哥從政,讓人查一輛出租車行程就是開個口的事兒。
鴻越大道,那是去禦景灣的方向。
“不用,謝了。”
傅硯深道謝。
他早該想到的,在江城,晨曦可以說是有家等於沒家,除他之外,也隻有白蘇可找。
“都是兄弟,客氣什麽,需要幫忙給我們電話。”
“嗯。”
傅硯深應了一聲,切斷電話,前方路口轉彎,往禦景灣方向去。
一路疾馳,他以前到這裏接過沐晨曦幾次,因車和臉讓人印象很深,順利通行,停在白蘇住的3棟樓下。
車未停穩已推開車門下車,上了8樓,站在601門外,按門鈴。
按了兩次,沒人應。
傅硯深做了他活了二十九年從未做過的事情。
抬手拍別人的門。
“晨曦,開門!”
最開始還能壓住情緒,力道不重。
但他拍了十幾下,裏麵的沐晨曦不應,摧毀了他的自控力。
拍門的力道越來越重,聲音也跟著變重,“沐晨曦,開門!”
“再不開門,我讓人來拆了這扇門!”
住在白蘇隔壁的鄰居大媽被吵到,罵罵咧咧地拉開門。
開門看到傅硯深的臉,火氣瞬間消了大半。
“你讓人拆了這門也沒用,你對象走了。”
“走了?”傅硯深抬眸看過去。
“她昨天下午提著行李匆匆忙忙地離開,我想多問問,她說要趕飛機——”
“不是大媽說你,你搞對象這脾氣可不行啊,把人家小姑娘嚇跑了吧!”
傅硯深抓住了重點,白蘇不在家,昨天下午就走了。
晨曦不在這。
“謝謝。”傅硯深丟下一句感謝,大步離開。
等不及電梯從三十三樓下來,直接走樓梯。
邊走邊給唐斯年打電話,從他那裏確定沐晨曦真的來過。
又從物業那裏找到了沐晨曦半小時前出小區的畫麵。
她低著頭走出小區,一直到出了監控畫麵,也沒見她打車。
傅硯深道了謝,出了物業,上車,給家裏阿姨打了個電話,聽到阿姨說沐晨曦沒回家並不意外。
交代了句,“她到家立刻給我電話”切斷電話。
戴上藍牙,手機扔到中控台上。
車開出禦景灣,降下車窗,在寒風中沿著沐晨曦離開的方向慢慢地開著,試圖找尋她的身影。
……
沐晨曦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低著頭,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著。
剛剛她在蘇蘇門外無聲大哭了一會,一直壓抑的情緒釋放後,人也跟著冷靜了下來,恢複正常思考。
她沒再等白蘇,起身離開。
她能想到蘇蘇,傅硯深也一定能想到。
而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
這個仗著她信任他,把她當傻子一樣騙的男人。
他明明知道,她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她的!
傅硯深……你為什麽要騙我!
心口再次揪緊,一股濕意從眼眶湧出來。
臉上剛被風吹幹的淚痕,又被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