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投靠

孟玄英兩日的休假結束,便帶著還未消化的震驚回了青城書院。

扶桑最近一顆心也七上八下的,在縣衙內也是待不住,便喜歡帶著巧月在縣城裏逛逛。

可是隱隱覺得最近兩日,她們身後總有人跟著。

在幾次停下腳步觀察一番後,也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扶桑就放棄了再追究了。

她一個小孩子,跟著就跟著唄,難道還能真在這大街上捆了她?

何況捆了她,也沒有什麽好處,這梅山縣在杜姨婆和章才的宣傳下,現在誰人不知。

這孟大人家裏,不過就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窮得叮當響。

要綁也該綁孟玄英,那才真香餑餑。

扶桑還是繼續帶著巧月逛著,直到她們走到一個偏僻的巷子裏,跟在後麵的人,卻主動現了身。

看見突然出現的人,扶桑眼前一驚,巧月倒是被嚇得直接拍了拍胸口。

“梁生大人,你走路怎麽沒有聲音啊?嚇死我了!”

來人正是姑父留給孟玄英的梁生。

巧月問完話,梁生並沒有回答,而是朝著扶桑遞過來一個眼神。

扶桑朝著巧月道:“巧月,梁生大人有話同我講,你先去巷子口守著,別讓人靠近。”

巧月滿腹疑惑地走開。

扶桑有些不解地盯著他,並沒有要著急開口的意思。

她一時弄不清楚梁生此番是要做什麽?

梁生在打量了扶桑一番之後,恭敬朝著她行了大禮。

然後正聲道:“小的梁生,日後想要拜在九姑娘門下。”

扶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平日裏有什麽大意的地方,讓梁生起了疑心。

她樂嗬嗬地朝著梁生道:“梁大人,你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弄錯了?我記得三哥給我講過,姑父留下你們是為了給三哥辦事。”

“三哥也讓我平日裏若遇到什麽事,就去找你們幫忙。你這樣說,扶桑不太懂是什麽意思!”

梁生看著她一雙天真幹淨的眼睛,充滿疑惑,和在那間暗娼館門口淡定的眼神完全不同。

若不是他已經跟在她有些日子,定是覺得自己出現了錯覺。

可是這些日子跟在她們身後,梁生發現,這位九姑娘,真的和一般的孩子太不一樣了。

一個七歲的孩子,路過糕點糖果鋪,叫賣竹蜻蜓的挑貨郎,賣珠花的小攤……先別說像別的孩子叫嚷著要買,她連看都不曾看一眼。

她可隻有七歲啊!

從前,梁生多少還以為很多事情,是孟玄英指使九姑娘做的,可觀察許久,梁生也被看到的所嚇到。

孟玄英似乎事事都要征求九姑娘的意見!

梁生原本是京都城裏的一個孤兒,有幸被六親王收留,後又在因自身有幾分本事,就被六親王培養成一名探子。

見他行事低調穩重,又被六親王留在蜀州為孟玄英所用,可實際身份還是一名探子。

身為男兒,自然想要成就一番作為,可是廟堂本就不是他所求,比起加官進爵,見人世不常見,才是他心中所想。

這些年也聽過見過不少奇聞逸事。

例如什麽借屍還魂,死而複生之類的。

如今他心中更是確定九姑娘就是民間傳聞中那種,神人轉世。

梁生先前梳理完孟家的脈絡,再分析了孟玄英的成長,看過九姑娘以後,他更加確信孟玄英的突然起勢,和這個七歲的孩子關係密切。

梁生知道今日突然說出這些話,是有些唐突。

但是根據他多日的觀察這孟玄英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跟在他身後,為他所用,日後也能謀求一個不錯的出路,但是一切好像有些太過順理成章,毫無新意。

可孟家真正的貴人,恐怕還得是這位九姑娘。

雖然九姑娘是個女子,想要成事困難重重,但是有困難才有挑戰。

他可不想白白就浪費了這樣大好點機會,總要試一試,實在不行,大不了還是當個探子。

梁生又拱手道:“今日驚擾了九姑娘是梁生的不是,可在下確實一片真心想投在九姑娘的名下。”

扶桑抬頭,一雙清澈的眼睛凝視著梁生道:“梁大人,何以篤定今日前來,我就能用你?”

梁生恭敬道:“在下鬥膽揣測,九姑娘現在最著急的便是,身邊無可用之人。”

說著他眼睛看向巷口,東張西望的巧月。

又繼續看著扶桑道:“巧月姑娘雖然也對九姑娘衷心,可終究是個內院婢子,心中所想,能力所及也不過就是跑跑腿,或者幫著望望風。”

“姑娘所想的事,在下認為,巧月姑娘並非可用之人。”

扶桑回想,自己在人前已經很謹慎了,就連日夜相處的家人,也未曾發覺自己的異常。

而這個梁生,不過也就見過幾次,還是匆匆忙忙交完東西,她就離開了。

他竟能憑著那日暗娼館,孟玄英那般衝動的時候,他還能注意到自己太過鎮定,因而就起了疑。

這心思細膩還真是比常人細致許多。

也不知道是探子的本能,還是這梁生本就不是一般人。

扶桑當然不可能就因為,他這三言兩語就真的收下他。

她笑著朝梁生道:“梁大人還真是誤會扶桑了,扶桑不過是一個小女子,所想之事也無非就是父母身體康健,哥哥們學業有成,姐姐能嫁一良人。”

“梁大人,扶桑還有事,就先走了!”

梁生看著扶桑離開的背影,心中大喜。

九姑娘沒有直接拒絕他,這就是要留下機會考驗他。

看來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人!

一瞬間,梁生又陷入了迷茫,這九姑娘也沒有明講要他做什麽事,他又該做些什麽呢?

發愁的可不止梁生,還有孟家的八少爺。

“九妹,沈五哥請我們去他的生辰宴,你可想好了要送他什麽禮物?”

扶桑回到縣衙,就在書房裏練著字。

如今她已經養成了,遇到心煩意亂之時,就練上幾頁紙的書法。

萬萬沒想到,白日裏煩了梁生的事,這到了夜裏還要煩孟應鍾的事。

他已經拿了很多的東西過來問扶桑,有沒有想要送沈皓澤的。

看著他手裏舉著的一方廣東所產的端硯。

扶桑搖了搖頭道:“八哥,你把這個送出去,怕是會埋沒了這方好硯。”

孟應鍾趕緊問道:“你為何這樣講?”

扶桑回道:“你看沈五哥那字像是認真練過的嗎?再說沈家什麽樣的硯台沒有?”

孟應鍾垂頭喪氣道:“可是咱們家裏,也沒有其他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三哥現在和沈五哥是同窗,我們不能讓沈五哥輕視了三哥。”

扶桑笑道:“放心吧,三哥肯定早就給沈五哥準備好了禮物,你若是真想送他東西,明日去錦官城買上一把算盤送給他,他肯定喜歡。”

孟應鍾點點頭,又問道:“九妹,那你要送些什麽?”

扶桑再次笑道:“反正沈五哥橫豎看我不順眼,我就舔著臉去白吃就好,何必浪費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