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奴才

孟芷溪見梁大人並沒有說出什麽來,又見她娘生氣得厲害。

她就趕緊眼淚汪汪的,朝著杜芝哭訴道:“祖母,你可得替孫女兒做主啊!”

“孫女兒好好的在家中待著,這也能從天飛來橫禍,這要是事情傳出去了,以後孫女兒還要怎麽做人啊!”

湯夫人瞧著自家女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兩步上前,作勢就要打扶桑。

扶桑還是用輕蔑的眼神,高傲地看著湯夫人和孟芷溪,腳就像定在了原地,動都沒有動一下。

湯夫人那一巴掌,最後落在了擋著扶桑的蕭殊身上。

蕭殊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見有人要打扶桑,也不知道怎地,想也沒想,一個健步就擋在了她的身前。

扶桑隻聽到悶悶的聲音,然後就見蕭殊在自己麵前,如春風般地開心地笑著。

她就有些生氣地說道:“蕭六哥,你都被打了,還傻笑什麽?莫不是被我二伯母打傻了?”

剛才蕭殊行禮問好的時候,並沒有自報家門,所以在場不認識他的人,都以為他隻是孟應鍾在蜀州認識的哪家公子。

而且這麽早登門拜訪的,又有誰會想著是蕭尚書家的公子呢?

但是聽到扶桑這一聲蕭六哥,大家瞬間就有些臉色難看了。

湯夫人更是有些驚愕,誰能想到,這蕭家公子早上不在家睡大覺,而是跑到孟家來找孟應鍾啊!

萬夫人則是有些擔憂的,朝著湯夫人指責道:“二弟妹,你這也太魯莽了!你動手收拾孟家自家的孩子無可厚非,怎麽還對蕭家的公子動起手了呢?”

湯夫人趕緊緊張地擺手,慌張地解釋道:“我不是…”

蕭殊倒是沒有理這些個夫人,拽著扶桑的兩隻胳膊,仔細地瞧了瞧:“九妹,沒傷著你吧?”

他自在蜀州和扶桑他們玩熟了之後,就一直和孟應鍾一樣,叫著扶桑九妹。

而且這兩年裏,也常常寄去梅山縣一些東西。

在蕭殊的心裏,他和扶桑的關係,還是很親密的,所以他依舊叫扶桑為九妹。

扶桑搖了搖頭:“那一巴掌都落到你身上了,怎麽會傷著我呢?”

就算是傻子,這時也能聽出,蕭殊和扶桑不僅早就認識,而且關係還很好。

湯夫人倒是沒有在意什麽孟扶桑,而是趕緊走到蕭殊的麵前,臉上很是尷尬和討好地說道:”蕭公子沒事吧?剛才湯伯母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在旁人麵前,蕭殊又恢複了,他那清高貴公子的模樣,不留情地甩開了湯夫人搭在他身上的手。

冷冷地說道:“這位夫人,麻煩站得遠一些!您身上的味兒太重了,熏得我難受!”

湯夫人雖然心頭很不爽,一個小孩子在這兒擺什麽譜?

再說她可是早上特意抹上了,花了十幾兩銀子,從京都城裏新開的香粉鋪子裏買來的香膏。

什麽叫味兒太重,熏得他難受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身上有什麽異味呢?

不過湯夫人的腳,倒是很實誠地朝後挪了兩步。

形勢比人強啊!

人家可是蕭府的公子,如今蕭家的娘娘最得寵,蕭家的大人也是皇上跟前的紅人,這蕭六公子更是他們家的心肝寶貝。

不過這俗話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湯夫人跟著擠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朝著蕭殊討好道:“蕭公子,今日是湯伯母有錯在先,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物件,湯伯母買了送給你,就當是賠禮了!”

蕭殊理都沒理湯夫人,而是朝著扶桑問道:“今日可是有什麽事?怎地還要遭人打你?”

扶桑看了看蕭殊,又看了看湯夫人,再看了看坐在榻上,一言不發的杜芝。

看來有人是想要借機轉移話題,而蕭殊這是在幫她把話題拉扯回來。

扶桑朝著湯夫人說道:“二伯母,你當真還是要把事情鬧得很難看,收不了場才滿意嗎?”

“剛才我見著蕭六公子在此,不想把家裏那些個破事讓旁人知道。

是想給您和二姐、祖母,還有孟家留點顏麵,你倒是挺會讓人驚喜的!”

扶桑側身朝著悠閑的梁生福身行了禮,然後說道:“剛才多謝梁大人配合,不過既然我二伯母那麽著急想知道,就麻煩大人把所見的都講給二伯母聽聽吧!”

梁生也是彎腰行禮,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冊子,然後朝著坐在主位的杜芝問道:“孟老夫人,二夫人,不知道你們想問關於二小姐的什麽私事?”

然後他就停了下來,作勢要等著杜芝、湯夫人開了口,然後他就好去他那冊子上,找相關的記錄了。

杜芝感覺此刻自己的腦子裏,嗡嗡地響著,脹痛得讓人難受。

明明這件事,本就不用鬧得這麽尷尬,可二房的媳婦,簡直就是豬一樣的腦袋!

真去六親王府請了人過來不說,梁大人已經夠給麵子了,剛才什麽也沒說。

孟芷溪這個娘,就不知道這樣沒有得到確實的佐證,是對她女兒最好的事情嗎?

她還非要在這個時候爭這一口氣。

收拾孟扶桑,什麽時候不可以,非要在自己還被架在火堆上的時候搞事?

扶桑看出了杜芝不想再問。

她可是不會就此就放手的,朝著梁生說道:“我祖母應該是有些傷心過頭了,麻煩梁大人講講,你先前告訴我的,二姐是何時,又是以何打扮進的六皇子府這事。”

梁生見自家姑娘這是要下死手,就認真地翻看起自己的小冊子,為了折磨其他人,他還故意翻了慢一些。

“找到了,這冊子記的事情有些多……二姑娘……小的看了一下,二姑娘幾乎每個月的初七,都會打扮成小廝或是婢子的模樣,進出六皇子府,最近的兩次是,前不久的八月初七和今年的七夕節……“

孟芷溪聽著梁生的講述,事情算是挑破了。

她心中頓時發了大火:“你個狗奴才,好好的六親王奴才不做,天天盯著我們孟府姑娘是有何歪心思!”

梁生見孟芷溪一副,狗急跳牆的樣子,倒是一臉坦**地說道:“奴才是六親王府的奴才,怎麽也輪不到孟家的姑娘這般來教訓。”

“不過孟家二姑娘,怕是有些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盯的可不是二姑娘,我盯的是六皇子府。“

自知理虧,孟芷溪還是嘴硬道:“你平白無故盯著六皇子府幹嘛?”

梁生挑起嘴角,說道:“要不二姑娘去問問王爺?“

”我就是替王爺跑腿的奴才,王爺吩咐什麽,奴才就做什麽,奴才從不敢多問主子之事!”

“就如,我一個奴才,也不知道為何堂堂的孟府二姑娘,要扮成和我一樣的奴才,偷偷從側門進六皇子的府邸?”

扶桑冷笑,這梁生還真是個狠人。

孟芷溪既然罵梁生是奴才,就是看不起奴才,那為何她自己要這般做派?

扶桑怕孟芷溪去找六親王對質嗎?

那顯然是不怕的!

今日之後,孟芷溪怕是都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還敢去六親王府丟人?

扶桑這時倒是上前一步,朝著孟芷溪笑著祝賀道:“恭喜二姐,賀喜二姐!”

孟芷溪臉色蒼白,喝問道:“你恭喜我什麽?”

“我這是恭喜二姐得償所願啊!今日過後,怕是二姐很快就能嫁到六皇子府了,難道不值得祝賀嗎?”

扶桑朝著身旁有些發愣的蕭殊眨了下眼。

蕭殊被她這一眨眼,搞得心裏毛毛的,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身上紮著。

不過他也上前端起架子,說道:“今日本公子被打之事,和二姑娘的終身大事比起來,算不上什麽事。

既然二姑娘就要成親了,那本公子就不再計較你娘打我之事。”

蕭殊又側頭瞧了一下身邊的扶桑。

見她偷偷地笑著,他也就開心爽朗地笑道:“他日二姑娘和六皇子成親之時,我們蕭府……定會為二姑娘送上一份大禮。”

蕭殊是什麽人,扶桑前世可是一清二楚的。

雖是君子,可也是睚眥必報的人。

套用前世他自己的話,如果別人對我禮讓三分,他必禮讓一丈;

可若是別人都欺負到他頭上了,他又何顧忌君子之名,任人欺負!

扶桑前世就不能做到他那般豁達,所以這一世她也在學習。

想來,等蕭公子出了孟府,孟芷溪和六皇子的事,就要像長了翅膀一般,飛遍這京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