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她要死了麽?

安年從來都沒有這樣恐懼過。

這樣的傅擎深恐懼到讓她想要逃離這裏。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你不明白?”傅擎深身上冰冷,他掌心伸入她的衣擺。

冰冷的指尖帶著灼熱的溫度。

“那我就讓你明白!”

窗外風雨交加,小出租屋的門板被踹出一個洞,呼嘯的狂風席卷而來!

安年很冷!

她不可自製地開始發抖。

意識一點點消散,她的小腹下墜一樣地疼了起來。

好似有什麽東西正在從腹中一點點抽離。

傅擎深在喊她,他的聲音似近似遠聽不真切,好像是在夢裏。

好疼啊!

安年意識迷茫的低低開口:“我要死了嗎?”

傅擎深抱著懷裏的女人,他第一次慌亂焦急到滿頭大汗。

他衝著開車的宋朝怒吼:“加速,快加速!”

他從來不是一個會坦露心跡的人。

但這一刻,他怕了。

“安年,安年,你醒醒,睜開眼,快到醫院了!你聽話睜開眼,你怎麽了!為什麽會流血……”

“傅擎深,你……你別仗著我喜歡你,就這樣……這樣欺負我。”她早已經神誌不清。

但是在迷茫的意識中,記憶停留在最後一刻。

傅擎深瘋魔一樣的質問!

他無情地衝撞肆虐!

她很痛,淚水無知覺地滾落。

他問她為什麽要離婚,為什麽胡鬧。

是她要離婚的麽?

是她在胡鬧麽?

這個人為什麽這樣可惡?

分明是他不要她了……

哦,錯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她。

車子終於開到了醫院。

安年的被推車推往急救室,她終於強撐著一點意識睜開眼看到了傅擎深。

向來堅不可摧的男人,這一刻,眸光破碎,他黑發淩亂地落在額頭上。

淩厲冰冷的眉眼複雜了幾分,那眸中太多情緒,但隱約的,好似是心疼。

他一隻手緊緊握著安年的手。

“安年,你好好的!”

他最終也隻說了這樣一句。

安年幾乎是貪戀他手上的溫度。

她自嘲地閉上眼。

出現錯覺了吧?

傅擎深怎麽可能會這副樣子出現在自己麵前?

她就是死了,對這個人而言,估計也隻是皺個眉頭的事情。

傅擎深被阻攔在急救室外,安年強撐著拽住醫生的白大褂,心底有猜測也有遲疑。

但這是希望!

“醫生,如果我懷孕了。麻煩您不要告訴外麵那個男人……”

女人身上血跡蜿蜒。

穿白大褂的女醫生皺眉。

緊接著,她就聽到**虛弱至極的女人帶著哭腔道:“醫生,我求你……求你,如果我懷孕了,救救我的孩子……”

“我在這世上沒有親人了,唯一的……唯一的,求你們救救她。”

她強撐著意識就是要說這些。

白大褂醫生無奈點頭:“女士,我們要檢查過後才能下定論。但您放心,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職責,我會盡全力!可外麵的人……”

安年急急開口:“我前夫!他不會希望這個孩子出生!”

這一刻,安年莫名的篤定堅信。

她懷孕了!

這幾天忙著東奔西跑躲避傅擎深,可她身上的種種跡象都是孕婦才有的。

沒有實證,她卻莫名篤定。

安年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她人已經被轉到了vlp病房。

刺鼻的消毒水氣味,雪白的天花板。

外麵的天空灰蒙蒙亮起來。

安年黑睫顫動,她緩緩睜開眼。

居然是傅擎深!

身體本能反應,見到這個人的那一瞬她嚇得發抖忘了呼吸。

“你就這麽怕我?”傅擎深聲音晦暗無聲。

似乎疲憊至極,他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底染上紅血絲,頭發淩亂,身上的西裝也多是褶皺。

安年沒有吭聲,她紅著眼眶憔悴不堪。

傅擎深就那麽盯著縮在被窩裏的女人看了許久,他最終什麽話也沒說的轉身走了。

病房門關上,安年立刻伸手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好在早晨查房的醫生很快進來的。

為首的女醫生眉眼間莫名有幾分熟悉。

她上前兩步,將安年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醫生……我怎麽了?”

女醫生歎息:“都是做媽媽的人了,怎麽這樣大意?”

安年瞳孔猛縮,撫在小腹上的手輕輕挪開。

“醫生,您是說我,我……”

“別激動。”看她連話都要說不清了,女醫生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小姐,你已經懷孕五周了,這還是初期,怎麽能這麽不小心呢?”

女醫生說著摘下了自己的口罩。

安年認出來了。

之前媽媽住院,她也成了醫院的常客,後來又因為顧星洲也在這家醫院的緣故,她認識了不少和顧星洲不同科室卻交好的朋友。

安年沒想到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她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混沌的大腦一點點變得清明起來。

她懷孕了!

她肚子裏有了寶寶!

懷孕五周,該是多大一點呢?

她嘴角一點點揚起,可又想到自己進醫院前發生的事情,眼底光芒忽滅,她急得要起身:“可我昨晚……醫生,我流血了,這……”

因為認識,溫醫生很親切,讓同查房的人先走了。

vlp病房寬敞明亮,就安年這一張病床。

溫暖坐到了病床旁的凳子上。

“安小姐放心,因為搶救及時,你腹中胎兒算是保住了。可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一次,如果下次……”

“不會!不會了!”安年激動地抿唇。

溫暖盯著安年的模樣,幾次欲言又止。

安年整個人沉浸在這份突如其來的禮物中沒有察覺。

她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抬眸:“溫醫生,那外麵的人……”

“你是說傅先生?”

安年點頭。

她緊張地攥緊了手指。

傅擎深知道了麽?

溫暖笑了笑:“你進搶救室之前忍著疼保留意識叫我不要告訴外麵的人,我自然沒有說。”

“況且安小姐,你的情況很特殊啊……”

對於安年之前的遭遇,幾乎不是什麽秘密。

母親住院兩年,安年時常陪同。

她人長得漂亮,性格又好,這樣的人天生帶著光環,幾乎走到哪兒都會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但身邊的人隻要有示好的,安年就會亮出自己手指上的結婚戒指。

她已經有主了。

可安年那個神秘丈夫從未出現過。

“你說前夫,你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