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低頭哭了

“跟我離婚,和你的顧醫生雙宿雙飛麽?安年,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安年聽著耳邊人惡狠狠的低語,她甚至生出一種傅擎深對她情根深種,舍不得她離開的錯覺。

可這個想法很荒唐。

安年清楚理智地知道,在傅擎深的世界裏,他唯吾獨尊,一意孤行,他不會尊重安年的意見,甚至在這三年的婚姻中,安年與他而言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床~伴而已。

安年絕望地閉上眼。

“你到底要怎樣?”

怎樣?

傅擎深神色一怔,他順手打開車門一把將安年推進去。

小別墅裏幾個打掃的傭人都被主人家的爭吵吸引了目光,宋朝還在一邊。

安年還沒反應過來,傅擎深已經湊上來。

安年驚恐的睜大眼:“傅擎深,你要做什麽?”

傅擎深勾唇一笑:“看樣子是我滿足不了你了。”

“你……”

“安年,我都沒提離婚,你怎麽敢?”

安年伸手推搡他。

男人的西裝外套脫下,雪白的襯衫在掙紮間起了幾道褶皺。

他忽然垂落眼眸:“安年,你還沒釋懷?”

安年身子忽然一抖。

她輕而易舉看穿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傅擎深什麽也沒做,高大如山的身子一點點壓下,他將下巴搭在她頸窩間。

男人氣息亂了幾分,淩亂的碎發蹭在安年雪白的肌膚上,帶著幾分輕微的癢意。

她幾乎本能地縮了縮身子。

“安年,別恨我……”

他終於說出這三個字。

瞬間,那悲痛無法接受的記憶潮水一樣襲來。

車……

安年眼底寫滿恐懼,她想到傅擎深在車裏的強勢地占有了自己,他那麽狠心絕情,她苦苦哀求,說母親病危他不信。

是的。

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自己。

他將自己鎖在屋子裏,錯過了她與母親見麵的機會。

“嗚嗚嗚……”安年再也忍不住,她不可製止地抖動著,嗚咽著低泣起來。

“安年,別恨我……”

安年是被傅擎深抱回樓上的時候,她順手甩了他一巴掌。

男人輪廓分明的俊臉上很快浮現五道清晰的指痕。

“傅擎深,我恨你!”她忍了這麽久,終於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

這一次,從來不會和安年在同一張**過夜的傅擎深,意外地和她睡在了一張**。

安年掐撓打罵,傅擎深都不為所動。

外麵下了一場大雨,閃電伴隨著驚人的雷鳴。

懷裏瘦弱的女人細微地發著抖。

傅擎深收緊自己抱著她身軀的手。

夜裏她做了夢,夢到她趕上了母親病危的時刻。

她的愧疚遺憾終得彌補,母親握著她的手含笑閉上了眼。

安年哭著睜開眼,發現都是夢,床側已經沒有了那個人的身影。

安年翻了個身,躺平望著雪白的天花板。

該離開了。

不出意外地,安年收拾了行李離開盛世豪庭。

隻不過在別墅門口被傅擎深扣著手腕帶回來。

小小的行李箱裏是她僅有的幾件衣物。

傅擎深粗暴地一腳踹開行李箱。

“離婚協議我還沒簽字!”

安年冷漠地站在那裏,她臉上淚痕沒幹,他攥著她纖細的手腕,她疼得皺眉卻沒吭聲。

“傅擎深,沒必要相互折磨了。”

“安年!你根本離不開我!”

安年低低笑了:“如果是以前,我死皮賴臉,委曲求全都要在你身邊,可現實,我待不起了。傅擎深,自從我媽去世那天,我和你之間就不可能會有心平氣和的那天。”

“我不管你和沈瑜兮要做什麽,你也別再阻撓我的去路,我說過,欠你的我會還你!”

“你非走不可?”

安年閉了閉眼睛,她很累,眼前視線模糊,腦袋有些暈眩。

但此刻她堅定地看著傅擎深。

傅擎深正要說話,忽然見安年身子一晃就要跌倒。

他立刻眼疾手快將人抱到懷裏。

“我……我沒事。”

傅擎深垂眸看著懷裏虛弱的女人:“安年,這也是你的手段麽?”

安年被傷得體無完膚,這樣級別的早已經不在話下。

“是啊。”盡管很難受,但她還是帶著笑意開口,“在你麵前,我做什麽都是目的不純。”

“為什麽呢?”

為什麽!

安年想,為什麽呢?

她為什麽要喜歡傅擎深這個人!

她給不了他答案,胃裏突如其來湧上翻江倒海的惡心感,安年想也不想一把推開傅擎深去一旁嘔吐。

沒什麽能吐出來的東西,她幹嘔了半天,越來越難受。

傅擎深在一邊冷眼看著。

“還走麽?”

“走!”等吐完了,她走過去拉著自己的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安年離開了盛世豪庭,她住了三年的地方,曾天真以為是“家”的地方……

——

盛世豪庭。

傅擎深幾乎是個工作狂,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可他今天卻意外翹班沒去公司。

他將自己關在了安年的臥室裏。

房間裏一成不變,距離安年離開已經三天。

傅擎深想到了很多有關於安年的事情,想起這些的時候他眼底似乎帶著幾分笑意,但片刻之後又會被無盡的落寞所取代。

他拉開櫃子裏的小抽屜,從裏麵翻出來許多卡。

傅擎深麵對這些卡有些陌生,他想了很久,後知後覺這些都是自己這些年享用過安年之後給她的“獎勵。”

他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他又轉了一圈兒,意外地發現隻要是他買的東西,安年幾乎一樣沒帶走,她走那天穿了什麽?

傅擎深皺眉,哦,他記起來了,穿了一件卡其色風衣。

那件風衣似乎是她當初住進盛世豪庭時穿的衣服……

傅擎深眯了眯眼,忍不住笑了,他眼底帶著幾分頹廢孤寂的神色。

房門被敲響,沈瑜兮的聲音傳來:“擎深,該吃晚餐了。”

安年離開的第二天,沈瑜兮就住進了別墅。

這裏她來去自由,唯獨安年住過的臥室,三樓屬於安年的畫室是她不能去的禁區。

沈瑜兮很委屈。

等到飯菜都涼了傅擎深這才下樓,她剛站起來,傅擎深就拿著車鑰匙出門了。

“擎深!”

傅擎深回頭看她一眼:“我還有事。”

他走了。

沈瑜兮低下頭哭了。

她的肚子四個月了……

當安年穿著棉拖嘴裏吊著牙刷去開門時,她萬萬沒想到見到的人會是傅擎深。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