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元節
顧雲朝站起身像模像樣地行了個抱拳禮：“謹遵大哥教誨。”
見過顧雲廷，他這可懸著的心可算落地。
“無事你便回去睡吧，明日初一，你記得去給白將軍拜年，禮數上不能疏忽。”
顧雲朝戀戀不舍，幾乎是三步一回頭，退出門前忍不住問道：“大哥時常在大嫂這院子裏嗎？”
楚懷玉不好回答，看向顧雲廷。
“嗯，你若有事過來便是。”他頓了頓：“但估摸著也沒什麽事，不要時常來叨擾你大嫂。”
顧雲朝抿唇，眼裏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道了句“是”，便退出了溫春。
那模樣十分戀戀不舍，顧雲廷忍不住瞥了楚懷玉一眼：“怎麽，這段時間看來你們相處得很不錯？”
楚懷玉自然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無辜地聳聳肩：“正常相處罷了。”
對於顧雲朝的態度，二人心照不宣。
正月十五上元節，顧雲廷來楚懷玉院子裏，邀請她一起去東街看花燈。
誰知道楚懷玉已經收拾妥當，帶著兩個丫鬟正準備出門。
“喲，你回來了。”楚懷玉看稀客一樣：“我已經跟兩個丫鬟說好了，你這時回來……”
她左右看了看丫鬟：“這樣一來人便有些多了。”
顧雲廷對著她的銅鏡將自己那張偽裝麵具貼在臉上：“上元佳節，街上熱鬧，你何必拘著兩個丫鬟，出府讓她們自己去玩便是。”
楚懷玉眨眨眼：“想跟我獨處，直說便是。”
宛白和半雪相視一笑：“那奴婢們隻好從命了。”
顧雲廷笑而不語。他一身玄衣，配上這副容貌，除了個頭高點，想來在人群中並不顯眼。
楚懷玉原本穿的也不招搖，隻是要跟他一起出門，她便又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裳，臉上粉黛未施，滿頭青絲束起，儼然一個小公子的模樣，眼角微微上揚，英氣中帶了少許風流。
顧雲廷上下掃了她一眼，眼中讚色毫不掩飾。
“夫人還真是……”他挑了挑眉：“男女通吃。”
楚懷玉不輕不重地用折扇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走吧大人？”
華燈初上，上元節街上一片繁榮，張燈結彩。每年上元節，東街上都會有熱鬧的花燈會。屆時男男女女不受俗禮所拘，可在此相會。
幾人徒步在街上閑逛，慢慢來到了東街。
顧雲廷側身道：“你們隨便去逛吧，兩個時辰後我們在此集合。”
楚懷玉睨了他一眼，將一個錢袋塞進半雪手裏：“如果兩個時辰後你們在此沒看見我們，便自行回府。”
二人喜笑顏開接過錢袋，隨後挽著手去逛花燈會。
國公爺和夫人的功夫她們二人心知肚明都看在眼裏，絕不會出什麽差錯，若是兩個時辰後沒回來，肯定是有什麽別的打算。
在現代很少還有這樣大型的活動了，而且她日日在特訓營，出來便是數不盡出生入死的認為，很少能觀賞這樣的場景。
身邊的女子看起來明顯有些興奮，顧雲廷心情更好上幾分，伸手一指：“那邊有猜燈謎的活動。”
楚懷玉上下看了他一眼：“我不通詩書，你能答得上？”
顧雲廷挑眉：“夫人早先的一首詠菊可是名震京城，怎得如今又不通詩書？”
她撇撇嘴，也不好說自己剽竊了別人的文學作品，便閉上了嘴跟著他往那頭走。
猜燈謎活動向來是上元節最熱鬧的活動之一，人已經裏裏外外圍了好幾層，顧雲廷個子高，一眼便能看見裏麵。
楚懷玉看著麵前密不透風的人牆，便有些鬱悶了。
顧雲廷有些好笑，餘光往她身上掃，正想著怎麽才能領她擠去前麵，便聽身旁的女子驚慌地喊了一句：“有賊！誰的錢袋丟了！”
話音一落，現場大亂，人人都怕旁邊的人將手伸向自己的錢袋，便不由自主地散開些，自然而然讓出了一些空隙。
楚懷玉朝他眨眨眼，扯著他的手腕擠到前頭去。
顧雲廷哭笑不得，壓低了聲音問：“投機取巧。”
不過她這點小聰明還挺有意思的，他很喜歡。
“老板，猜出來有什麽獎勵？”楚懷玉在紅燈籠上掃了一圈，順口問道。
老板見她生得漂亮，自然是笑意盈盈的，答道；“下麵的小簽，猜出燈謎有送一個花燈，上麵那個若是能猜出來，送七巧玲瓏燈。”
懸空掛著的每個紅燈籠下麵都垂著一個小簽，上麵寫著燈謎。楚懷玉順著掌櫃的指的方向向上看去，便見一盞異常精巧的琉璃燈籠，四壁流光溢彩，十分吸睛。
楚懷玉毫不猶豫，腳尖一點就將最上麵垂著的竹簽取了下來，她看了一眼，覺得字太多，便塞進顧雲廷手裏：“交給你了。”
掏出銀子給掌櫃後，她順手在下麵的燈籠下拿了一個，在掌心攤開，隻見上麵寫著：顛三倒四。
後麵寫著打一字，楚懷玉看了幾秒，便將竹簽交給掌櫃：“是淚水的淚字。”
“公子機智過人。”那掌櫃笑著將係著的雙層燈籠解開，遞到楚懷玉手上。
便也沒她想的那麽難嘛，楚懷玉覺得沒意思，湊過去看顧雲廷手裏的竹簽。那上麵小字寫的密密麻麻，她懶得去看，便問：“你可能猜出來？”
顧雲廷將簽握在掌心，側頭看她，眉眼含笑，流露出一種奇妙的莫測之意，湊到她耳邊已兩人能聽到的音調問道：“夫人想聽？”
楚懷玉眉毛一豎，伸手推他一把。
她今日是身著男裝出來的，這麽多人看著，他還真把他們當小情侶了？
果然，旁邊一些看戲人眼神已經有些曖昧了。
顧雲廷的偽裝麵具相貌平平，大家看他的眼神，就沒有看楚懷玉這麽友好了。顧雲廷仿若未聞，將手裏的竹簽遞給掌櫃。
“這位公子可猜得出來？”掌櫃收回竹簽，見顧雲廷沒說話，又道：“這燈謎今天被摘下來這麽多次，竟無一人能猜出來，還真是……”
見掌櫃滿臉遺憾，楚懷玉問顧雲廷：“題目寫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