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無雙鞭
幾個時辰過去,他忘不了他給楚懷玉出建議的時候,她略有些冰冷地看自己的那一眼。
雖然楚懷玉知道,自己將此事應下,根本不在於顧雲朝說什麽,可她聽了他這個問句,忍不住掀開眼簾,看白癡一樣地看著他,幾乎是立馬反駁。
“我為什麽要想去?”
顧雲朝抿抿唇,說不出心裏什麽滋味。
他覺得自己看到嫂嫂就會開心,想想練武似乎都覺得更有力氣,卻不知嫂嫂是怎麽想的。
見他不說話,楚懷玉又道:“國公府事務繁雜,事事都要經我過目拿捏,你以為國公府主母這位置這麽好坐?”
他不知道主母好不好當,卻知道楚懷玉不會騙她。
於是他聽完了這話,再次噤聲。
他是不是給她添麻煩了?
楚懷玉一看便知道他在自責,但沒開口安慰他跟他解釋。就讓他漲漲記性也好,免得以後多嘴!
給白將軍的弓箭手上課這事就算這麽定下了,回去後,她在看見顧雲廷的第一眼就跟他吐槽。
“這還不都是為了你?”她說的時候,眼神頗有幾分幽怨:“要不是想著你們今後還要來往,我便是拒絕了,白將軍也挑不出我的不是。”
顧雲廷倚著門框很是欣慰:“怪不得是我選進門的夫人,對我真好。”
楚懷玉眯了眯眼,“我本能安穩地躺在自己屋子裏歇息,如今因為你去練武場給人上課,你說這事怎麽彌補?”
“要我說……”他摸著下巴故作思考狀,便聽半雪前來傳話:
“夫人,將軍府白將軍派人送了禮物來。”
楚懷玉眼底一亮,見她神色糾結,問道:“有何不妥?”
“也算不上不妥。”半雪抿抿唇,眼神示意顧雲廷,見他繞到屏風後麵,才扭身吩咐外麵的下人:“你們拿上來吧。”
幾個下人捧著幾個盒子進來,楚懷玉一看,才知道半雪在糾結什麽。
這些禮物的外包裝加的實在多餘,連半雪都能看出來裏麵裝的是刀槍劍戟之類的東西。
楚懷玉扶額:“怪不得是白將軍。”
這禮物一眼就是白將軍自己挑選的,估計連白夫人都不知曉此事。
“打開我看看。”
一個個盒子打開,屋子裏被兵器反射出冷光來。隻見那些兵器件件都非俗物。
楚懷玉一一看過去,隻見一個錦盒裏麵擺著一柄深紅色的長鞭,她眼底一亮,將長鞭拿出來在手裏比劃了幾下。
“不錯,很是趁手。”
這長鞭不輕,細看通體都嵌著倒刺,一鞭下去定能將人打得皮開肉綻。
半雪也看出其中精巧,不由驚訝地張了張嘴:“夫人,這武器如此毒辣,白將軍……”
白將軍竟然將這長鞭送給她?將夫人想成什麽人了?!
誰知楚懷玉很是滿意地點頭:“不錯啊,這件我最滿意。”
說著,她又在手裏比劃了幾下,似乎越看越滿意,索性收入了袖中,對幾個下人道:“其餘的都放入我的私庫存著。”
半雪領人下去,顧雲廷這才好奇地從屏風後頭走出,直接到她麵前攤開手:“給我看看。”
“不給。”
楚懷玉往椅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一副大爺像:“剛才還沒說完,你打算給我什麽補償。”
“白將軍已經替我補償了。”他努努嘴,直接伸手去探她的袖袋。
楚懷玉靈巧一躲:“你幹什麽?我跟你講,男女授受不親。”
這話從她嘴裏說出來,顧雲廷唇角狠狠一抽:“你將人剝得精光綁起來的時候,怎麽不想想男女授受不親?”
她冷笑,從最開始躲避他的手,變成了主動朝他攻擊:“怎麽?國公大人也想體驗一把?”
顧雲廷耳尖一紅,三下五除二將她製在懷中,將那長鞭取了出來。
“無雙鞭?”顧雲廷略有訝異。
“這東西還是有名的?”明顯也在楚懷玉意料之外,她不禁湊到他旁邊跟他一起端詳起來。
“看來白將軍很欣賞你。”顧雲廷淡淡開口,將鞭子的握把處稍微翻轉,竟然露出一個小巧的開關,按下去裏麵有一個半指長的小槽,似乎能裝暗器。
“這麽陰?”楚懷玉笑得更歡了:“我喜歡。”
顧雲廷瞥她一眼:“想來你收如私庫裏的東西也很稀有,每月隻去三次練武場,這買賣一點都不虧。”
楚懷玉傲嬌地抬頭,走進內室去。
有了白將軍這豪爽的禮物,楚懷玉也不拘泥於每十日去一次了,隻要自己得閑,便要跟著顧雲朝一起去練練,也算找補一下自己過去的身手。
總覺得最近顧雲廷不知修煉了什麽武功,內力似乎愈發深厚了。
她不服氣!
起初,還是有不少沒親眼看見的士兵,因為她是個女子,心裏瞧不起她,可後來去的次數多了,眾人終於知道她並非光有表麵上一副姣好的皮囊,她是真的武功高強,身手矯健,射得一手好箭,用得一手好鞭。
人人都對她發自內心地尊敬起來。
身體強健,楚懷玉胃口也好,在府中不時開始跟廚房點菜。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臘月,再過半月便是除夕了。
“夫人,再添一碗?”宛白有些不確定道。
楚懷玉摸了摸肚子,腦海裏浮現最近銅鏡中略圓潤的自己,搖了搖頭:“收走吧。”
她不拘泥於外表,但要是身子沉重起來,難免會影響自己的身手。
用完晚膳看了會兒棋譜,楚懷玉將蠟燭熄了準備上榻。
衾被下塞了兩個湯婆子,已經將被褥捂暖,她鑽進去,剛要閉上眼,餘光不經意瞥見窗外隱隱有抹光亮。
她不禁皺眉。
方才她看完棋譜,外頭已經徹底黑了,時候不早,外麵哪來的光亮?
她疑惑下榻,將窗子推開一個小縫,隻見那光亮似乎來自祠堂的方向。
這個時間能出現在祠堂的應該隻有顧雲廷了,不過他這麽晚了去那裏做什麽?
楚懷玉心疑,將外衫披上,又裹了件厚重的大氅,她輕手輕腳,沒有驚動丫鬟,出了院就朝國公府祠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