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無人表裏如一
楚懷玉瞪著眼睛：“你會做飯？”
顧雲廷但笑不語，不一會就將麵和成了麵團，接著擀成麵餅，拿出一些切成麵條。
她索性搬來一個小木凳，撐著臉看顧雲廷生火。
還別說，看京中有權有勢的邵國公蹲在地上往灶坑裏填柴，特別是他還生得如此一張俊逸的臉，這畫麵不是一般的有衝擊感。
“沒想到堂堂邵國公大人，居然還具備這樣的技能，嘖嘖。”
顧雲廷側頭看她，女人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可他怎麽看著她十分得意和驕傲？
“怎麽，堂堂國公，能親手給你做吃食，是不是特別榮幸？”他做作地問道。
楚懷玉哂笑一聲：“我可不稀罕。”
他不跟她拌嘴爭論，專心看著鍋裏，不一會兒，就煮好了一碗麵，不過沒有配菜，就是看起來清湯寡水的。
她餓的極了，並不挑食，接過他給的筷子夾起麵送入口中，味道出乎意料地好。
楚懷玉意外地揚了揚眉：“沒想到這麽局限的情況下，國公大人還能做出這般像樣的麵來。”
她想了想，從內懷掏出一小塊銀子來，往他懷裏一拋。
顧雲廷看著手裏的碎銀哭笑不得。
她把他當什麽？服侍她的下人嗎？還拿銀子打賞他？
“我堂堂邵國公，就值這麽點銀子？”
楚懷玉一碗熱湯麵下肚，意猶未盡地喝了口湯：“我隻能拿出來這麽多了，剩下的你去找老管家領吧！”
顧雲廷：“……”
在他的府邸領自己的銀子賞自己？
“真有你的。”
楚懷玉嘿嘿一笑，眼巴巴看著鍋裏的油餅。
很快餅也烙好了，他將一張餅盛出來放到她的湯碗裏：“這樣好吃。”
楚懷玉頷首。
她過過食不果腹的日子，所以在能吃飽肚子的時候飯量很大，吃了一大碗麵和餅之後，這才將碗一推，拍了拍肚子。
“吃飽了？”見她點頭，他勾了勾唇，繼續說道：“既然吃飽了，我們就談點正事吧。”
“吃撐了，去花園裏轉轉。”楚懷玉站起身：“你不怕被人看見吧？”
顧雲廷沒有拒絕：“這個時間不會有人在花園。”
冬日的深夜，墨色如傾，國公府內燈火全熄，唯獨一輪圓月的冷白月光映照雪地，反出稍顯刺眼的光。
剛吃過飽飯，楚懷玉渾然不覺得冷，相反能在飯後散步，覺得十分愜意。
“聽說你今日將一個男人剝得一絲不掛？”
他驟然開口，楚懷玉.腳下一個踉蹌，使得他不得不出手扶她。
他眯了眯眼：“平地摔跤，夫人好功夫。”
楚懷玉站穩，幹咳兩聲：“是啊，我幹的，怎麽了？”
“你還問怎麽了？”顧雲廷覺得不可思議。
楚懷玉怎麽說也是個未經人事的女子，怎麽說起這事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若是她一絲不掛地站在他麵前，他可不一定能……
“就是個教訓而已，你不要多想。”楚懷玉白了他一眼。
顧雲廷還是一臉不恁。
楚懷玉無法用現代人的思想告訴他這壓根就不算事，隻好換了個話題：“不過大人真是未雨綢繆，你猜我在遠王的書房裏發現了什麽？”
顧雲廷揚了揚眉，“密室？”
楚懷玉搖了搖手指：“遠王真是深藏不漏得很。”
“表麵上無心朝政，精通六藝，風流倜儻，尋花問柳。”她嘖嘖道：“實則書房裏經常翻閱的竟是史書與兵法，那上麵滿滿的標注著治國之法，實在出人所料。”
“當真？”顧雲廷心裏猛地一沉。
“我親眼所見，自然不會有假。”楚懷玉白他一眼：“我騙你又沒有好處。”
顧雲廷陷入沉思。
“果然，皇家無一人表裏如一。”他語氣十分沉重，楚懷玉幾乎害怕她下一秒就要回朝辭去自己的職位，然後任這些皇子自己搶奪皇位。
楚懷玉很想將九子奪嫡的事給顧雲廷講，然後安慰他，放寬心，這才哪到哪啊。
“你也不要這樣想。”她抿抿唇：“不是還有幾個皇子嗎？四皇子似乎是不太合適……二皇子如何？”
顧雲廷蹙著眉，半晌搖了搖頭：“處事不夠靈活。”
楚懷玉小手一揮：“這些都是可以鍛煉的，左右皇帝如今身子硬朗，有的是時間。”
“皇帝身子康健硬朗不錯，卻不知有些人是否能沉得住氣。”
楚懷玉嗬了口氣，看著自己空中騰起後又消散的白氣，道：“你到底準備什麽時候告訴大家你沒死？”
“你上次偷藏拿回來的那支箭羽有大用處，跟我去江南中的那支箭一模一樣，如今已經有點眉目了。”
聽完他的話，楚懷玉皺眉：“你還是沒有說自己到底什麽時候回歸。”
她歎了口氣：“如今皇帝已經對幾個皇子起了疑心，聽說原本要交給三皇子負責的事也不用他管了，我倒是覺得，這段時間三皇子不敢在皇帝麵前展露頭角，大概有更多的時間會投入自己的秘密部下，你定要派人緊盯著些。”
顧雲廷聽著，心不在焉。
他的確是要當能確定害自己的人的時候，才能有所戒備然後回到朝堂，可他如今卻有了其他擔心的事。
楚懷玉說，等他回來了，就要與他和離。
他不想跟她和離，卻想不出辦法挽留，也說不出原因。
他簡單地覺得，現在這樣很好，或者說，有她在身邊很好。
“你聽見沒？”過了好一會，楚懷玉還是沒聽到他應聲，不由側頭看他，隻見這人心事重重的。
顧雲廷倏地皺起眉來：“你別急。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害我的人是誰。”
她這才覺得自己好像插手得多了些。顧雲廷為朝廷效力這麽多年，應該沒什麽是他做不好的。
不過她還是不爽地哼了一聲。
一轉頭，她看到一個一片空曠的位置。
“你說，在這裏圈出一個靶場怎麽樣？”
“靶場？”顧雲廷不解，語氣故意染了一絲吹捧：“你都已經是能蒙眼射中蘋果的程度，還需要練習嗎？
楚懷玉擺擺手，比了一個低調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