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切,都不是巧合
看著他的笑容,簡真覺得好似在那漆黑的夜晚,她的眼前突然亮起了一盞燈,驅走了心裏的孤寒,也點亮了簡真空洞的眼神。
她看向那隻手,很白皙,骨節分明,手心處,留有一塊不小的傷疤,雖沒影響手的美感,但簡真覺得心髒一疼。
那傷疤下,會藏有她期待中的那顆朱砂痣嗎?
她淺笑。
有可能嗎?她找了他十年,至今未找到他。
那顆朱砂痣,刻在了她的心上,也讓她的心境,落了一把鎖。
隻是那傷疤的位置,讓她莫名悸動。
簡真收起思緒,纖長的手指握住了他的大手:“你好,我是簡真。”
秋景瑜三人對視一眼,聳聳肩。
這兩人,倒也是般配。
不過......看了一眼旁邊賢淑溫婉的沐婉彤,三人一致保持緘默。
......
既已相見,幾人便相約同行。
沐婉彤也想留下的,隻是家裏來了電話,讓她早點回去,她便出聲告辭。
她的目光一直看著虞重樓。
她想,若是他挽留,哪怕駁了母親的意思,她也會留下來陪他。
可是聽見她要離開,他隻淡淡說了一句:“路上小心。”便也沒了下文。
他一直,都對自己彬彬有禮,相對也是相距甚遠。
看似在眼前,她卻連他的一片衣角,都抓不住。
可如今,他的手與簡真交握在了一起,看著,讓她難受。
她終是轉頭走了。
看他站在簡真身邊渾身都發著光,她便覺得有些刺眼。
她很想知道,小手被他握在掌心裏的感覺,可惜,她一直奢望而不可得。
虞重樓,既然已經在我麵前展露了你的美,那就不要用雨露霜雪將你四周冰凍,很冷的。
......
路過一家零食店,簡真走了進去。
來京都好久了,喜歡多年的那款巧克力,也沒再吃過。既然這裏有,簡真便從貨架上取了幾盒放在了推車裏。
虞重樓不經意轉頭,便看見了簡真車子裏的巧克力。
他冰封的記憶突然竄上心頭:“小哥哥,給你吃,吃了就有力氣了。”
嬌小的女孩仰頭看著他,將手裏一塊巧克力剝開,遞到了他的嘴邊......
虞重樓按壓住心髒,那裏,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是她嗎?那個他找了十年的女孩?
買了好些東西,幾人才一同回了家。
簡真沒看見,凡是她嚐過的,說是味道不錯的糖果點心,虞重樓都買下了不少,還有幾盒,她一直愛吃的那種巧克力。
......
花鏡山很大,但京都人人皆知,那裏被三大世家所占據。
一是秋宅,二是蘇府,而三,便是虞府。
虞府與秋宅相距不遠,若是開車,也就半個小時的路程,可以說是毗鄰而居。
到家時,天色已晚,秋景瑜邀請虞重樓去家裏坐坐,虞重樓倒也沒有推辭。
管家帶人將車上的東西一一搬了下來,抬進了府內,簡真也是跟著進了院門。
虞重樓從車裏出來時,手裏,提著一個大袋子。
秋景瑜看著他手裏的東西,調侃道:“虞少主,現在可還沒到過年的時候呢,你來便來,不用送禮的。”
虞重樓溫和一笑:“這些都是簡真愛吃的,可沒你的份。”
秋景瑜看著簡真的背影,故意放緩了腳步:“重樓,你我相識已久,你的為人,我是十分相信的。若是將小真妹妹托付於你,我相信你會對小真好。
當然,你和小真是第一次見麵,也許,說這些還為時過早。
可我想要說的是,小真在A城時,吃過不少苦。接她回來之前,她受到過嚴重的刺激和折磨,得了選擇性失憶症。
她忘記了什麽,我不知道,但肯定都是些不好的記憶。
所以,若是對她無心,便與她保持距離,我和家裏人,都不想她再受到什麽傷害。”
想起剛見到簡真以及接回她前一天時的情形,秋景瑜就覺得心髒抽痛。
那麽明豔的一個人,他初見時,形如枯槁,氣息奄奄。
在灃城待了近半個月時,他才敢將她帶回家。
這段時間在家裏人的精心嗬護以及忘了那些不好的過往,她的身體才漸漸恢複,臉上,也才有了笑容。
今日,他看出了虞重樓對簡真的不同。
但為了簡真,有些事情,他必須對虞重樓說清楚。
畢竟,他的身邊,不時會出現那個沐婉彤。
虞重樓臉上的笑意斂去了一些,目光一直看向簡真的背影。
直到簡真進了別墅,他才站定腳步看向秋景瑜:“景瑜,你知我生性孤冷,雖在生意場麵四處逢源,笑對他人,但這麽多年,我的心,始終是空的。”
說著,虞重樓緊了緊手中的袋子。
“我以為這一生,我的心是死的,可看見她,我才感覺到,它是鮮活的,會跳。有些事有些人一旦認定,我便不會相負。”
若是她就是十年前給他勇氣和希望的女孩,他至死也不會再放手。
他迫切地想要知曉關於簡真的一切事情。
那相似的麵容,藏在記憶裏的巧克力,一切,都不是巧合。
他有預感,簡真就是那個他找了十年的女孩。
“我沒對外人說過,十年前,母親帶我趁著假期出去遊玩,可行至洛城附近的那座深山時,車子,卻失了靈,直接衝到了山穀裏。
母親和司機當場死亡。
我孤身一人,抱著母親冰冷的屍體在那山穀中坐了一天一夜,眼淚流幹了,嗓子也哭啞了,可母親,到底還是撇下我走了。”
說起往事,虞重樓如玉的臉上,出現了隱藏許久的悲涼和痛苦。
“我不想母親一直躺在那個冰冷的山穀裏,我便將母親抱出車內,藏在了一處山洞裏。
我順著那處山穀一直往外走,白天還好,夜裏,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方圓數裏,都是深山,除了鳥蟲的鳴叫,便也隻剩下了我的呼吸。
我怕極了,還好身上帶著一個空了的玻璃糖罐,那是母親買給我的最後一件禮物了。
我抓了許多螢火蟲放了進去。
哪怕是一點光明,我也少了些許對黑暗的恐懼。
那幾日,渴了喝幾口露水,餓了,都想去抓山裏的老鼠吃,可是,太惡心,我便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