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走進門,裴欣欣正在發脾氣

別墅在山頂,溫南檸走下山花了整整一個小時,在腿軟倒下去之前,一雙漂亮的手扶住了她。

“青央姐?”溫南檸笑著抱住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嫵媚的女人。

霍青央回抱著她,笑道,“紀宴西倒沒食言。”

“怎麽回事啊?我出來的也太順利了些。”溫南檸走出別墅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明明周圍站了好幾個保鏢,卻像沒見到她的樣子,就這麽放她走了。

“先上車。”霍青央指著不遠處的跑車。

溫南檸坐上副駕駛,好奇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霍青央發動引擎,邊打著方向盤邊解釋,

“我可沒這個本事,是陸禦風,算是我的靠山吧。我等了你一上午都沒出現,手機也打不通,想著肯定出事了,就拜托了他查了周邊的監控,然後抽絲剝繭地就查出來了。”

“麻煩你了,替我謝謝他。”

“小意思。”

霍青央挑了眉梢,拋去一個媚眼,逗得溫南寧直笑。

溫南檸看著她,不由感歎緣分奇妙,

霍青央五年前也算得上北城的一個人物,經營著兩家高檔會所,當時又年輕氣盛,眼睛長在頭頂,什麽人都不放在眼裏,後來遭到對家競爭對手暗算坐了五年牢,在第三年末尾的時候,她坐了牢,被分到霍青央的那個監房。

兩人一開始並不熟。霍青央霸氣桀驁,而她安靜膽小,這兩人這麽也按不到一塊去。可後來發生了意外,她救了霍青央一命,可她卻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月。

從那以後霍青央把溫南檸當作了親妹妹。

溫南檸想著以前,覺得那些時光就像做夢一樣。

“你和紀宴西有什麽過節啊,我本想著你們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他能找你什麽事兒?

霍青央打斷她的思緒。

溫南檸無奈笑著,把經過簡單地和她說了些。

霍青央倒是驚訝了,這是什麽孽緣?

她是知道溫南檸坐冤獄的事兒的,但還真不知紀宴西就是那個不肯和解的家屬。

就覺得這樣的關係有點無語。

她抬手摸摸溫南檸的腦袋,“別泄氣,姐姐帶你改頭換麵shopping去,然後去看看你的新公寓。美好新生活即將開始,以前所有的一切都他媽的滾開吧。”

溫南檸笑著點頭。

嗯,必須都滾開。

一下午,她才真正領會到霍青央的shopping是什麽意思,那必須是血拚啊。

看著一屋子的戰利品,溫南檸扶額,那輛跑車能塞下也是不容易。

霍青央癱在沙發裏,挑眉指著那些東西,“這不是禮物,這是賄賂,賄賂你好好替我幹活。”

霍青央決定讓溫南檸去會所上班,她剛出來,總要找點事兒做才不會胡思亂想。

溫南檸欣然接受。

“霍青央指著屋裏的擺設問她,“這個公寓還滿意嗎?小是小了點,不過好在裝修新,離會所也近,關鍵是租金不貴,我給你的薪水完全支撐得起。”

“很滿意,辛苦你了。”

這不是客氣話。

霍青央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帖,讓她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有滿心感激。

溫南檸坐在地上拆包裝,她得趕緊整理出來,不然堆得滿屋都是,真沒地兒下腳。

霍青央實在累極了,躺在沙發上眯了一會,等再睜開眼時,已經滿屋飄香。

她聞香而來,看到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湯,驚喜道,“看來我以後有蹭飯的地方了,看不出來啊,小檸檸手藝不錯。”

“我媽身體不好,以前經常給她做藥膳,大概是那時候練出來的廚藝。”

溫南檸給她盛了飯,然後在對麵坐下,“青央姐,明天我想先去看看我媽,然後再去上班行嗎?”

霍青央嚐了一塊紅燒肉就停不下來,實在沒空搭理,她揮揮手,“你去忙你的,會所都是晚上上班,白天你愛幹啥幹啥。”

接下來,霍青央拒絕講話。

因為這些菜也太好吃了,她怕自己慢一步就吃不到了。

她護食的樣子搞得溫南檸哭笑不得。

吃完飯霍青央有事要走,臨走前特地交代讓她休息兩天再想工作的事。

溫南檸送她下樓,目送她驅車離開。

她深呼吸一口,頓覺輕鬆,這兵荒馬亂的一天終於結束了。

明峴在她上樓後,撥通號碼,木著臉報告,“她們逛完街後就回公寓了,霍小姐一個人離開。”

手機那端的男人嗯了一聲,掐算通話。

月光上移,照進書房半室光輝,沙發椅上的男人神色倦懶地捏捏眉心,他睜開眼,手裏翻動著一疊資料。

資料左上方照片裏的女人因為特殊原因剪了短發,即使這樣毫無後期藍底證件照,依然看得出是個美人坯子。

紀宴西還記得當時她是一頭長發披肩,身穿白色連衣裙,站在被告席裏清冷美麗,麵對證據確鑿的指控時她隻是慘白著一張臉,淚水含在眼眶裏,嘴唇抿得死緊,卻沒有為自己辯解過一句。

那個場麵也不知為何,已經過了三年,還深深紮根在他腦海裏,也許是她身後沒有一個家屬顯得太過可憐,以至於在那一刻,他坐在下麵心裏有過一絲不忍。

然而那點兒不忍被滿心的恨意蓋過,冷眼看著她被帶走。

如今再見,她依然漂亮得可以輕易抓住一個人的視線,然而身上卻多了些痕跡。她站在雨中的身影,孤獨悲傷。

滿是寂靜裏,一道手機鈴聲劃開心裏的異樣,紀宴西瞬間清醒過來,視線掃過許詩涵的照片時,眉目又變得冷清起來。

他滑開屏幕,“奶奶?”

“知道你爸在哪了?”

紀宴西摘下鏡框,抹了把臉,“有人說在巴塞羅那看見過他,但也不確定。”

聽筒裏歎了一聲,“他啊,什麽時候不那麽魔怔,這麽多年,家也不要了,兒子也不要了,天天惦記那些虛頭巴腦的。”

紀宴西沒說話,黑暗裏的神情冷冷淡淡的,對於這個從記事起沒見過幾麵的父親,他從來沒有什麽心緒起伏。

“找到的話,讓人綁也要把他綁回來。”

“我知道了,奶奶。”

“你空了也回老宅一趟,你和容容的婚事.......”

紀宴西驀地煩躁,打斷她,“奶奶,我還有事,以後再談。”

說話,也沒等回答,徑自切了通話。

書房內又恢複安靜,男人氣息因為這通電話又開始紊亂起來,他倏然站起,抄起椅背上的外套,走了出去。

翌日,溫南檸起得很早,她特意花時間打扮了一番,兩個小時後,她出現在裴家別墅。她緩緩走進熟悉又陌生的家,花園裏還是往常的樣子,看來母親把這些花花草草打理得很好。

她走進門,裴欣欣正在發脾氣,對麵站著季珊,裴欣欣滿臉不耐,一把推開季珊手中的湯碗,滾熱的湯水灑出來。

“啊!”季珊痛呼,手一鬆,湯碗落地四碎。

溫南檸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她大步走過去檢查季珊傷勢,發現手腕上紅腫一片,不由得沉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