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緣由
“不知道欠誰的，也沒打聽出來，但確實欠了錢，聽說是酒樓的錢，具體真不真就不曉得了。”
馬老大說了一句。
秦氏和李氏回來了，夏天活不多出去聽熱鬧去了。
“小寧來了，還說你有日子沒回來了呢。”
“嬸子，我想你了，想吃你做的魚嘞。”
“那算啥事，晚上就吃魚，嬸子給你做。”
秦氏爽利的就應了。
馬燕跑去拽她娘去了，把自己賺錢的荷包給了她娘。
“娘給你，這是我攢的錢都在這了，一共是六兩銀子，我嬸子和林叔待我可好了，沒讓我花錢。”
“成，記得多幹點活，學東西長點心別偷懶知道不？外頭學個手藝多難啊，知道好賴。”
李氏不斷地叮囑女兒。
“我知道了。娘，我林奶奶又咋了，說欠錢了，你快給小寧說說。”
馬燕更關心八卦，其他的不太操心，天塌了還有她爹和哥哥頂著呢。
“你三叔請客吃酒在酒樓賒賬，人家找來了，最後你三嬸把所有的體己錢全拿出來都不夠，還是你奶奶給補上的。”
林寧輕笑一聲扭頭問母親，“娘，我奶奶手裏錢多不？”
章氏聽了考慮了一下，“不算太多，你三叔挺能花錢的，而且你三叔和你大伯都不咋賺錢啊。
你大伯好歹要幹地裏的活，也算出力了，你三叔讀書吃喝都要花錢，他是真沒賺過錢。
你奶奶從我這得了些錢，她摳門過日子能剩下一點，但照這麽個花法應該不多了，不知道分家的時候他們分了沒？反正你大伯是不會拿錢幫他的。”
章氏搖頭說了家裏的情況。
“還真的是你和我爹養了個廢物，我三叔一點錢不賺啊，人簫澤還給書店抄書好賴能賺幾個銅板自己買筆墨呢。”
林寧嫌棄地撇嘴，別看人家簫澤吃住都在林家，可筆墨沒讓林寧掏錢，還自己買了筆墨黃紙供應她們娘三認字畫畫。
這也是人家的一點心意，多的我給不了，但我自己也能出份力表表心意。
“可不咋的，你看燕子繡荷包帕子長進了都能賺小五兩銀子呢，我手藝比她稍微強些，不能比燕子賺得少吧。
那錢不都讓你奶奶拿走了，錢去哪了，咱娘倆吃不飽穿不暖的，都貼給你三叔了。
你真以為你大伯能痛快了，這次分家趁著你鬧騰，他就手順勢就分家了，他惦記分家不是一天兩天了，夫妻倆早就合計好了的。
你三叔以後肯定還要折騰呢，花慣了不知道柴米油鹽的貴。”
林毅一直坐在那幫著把家具修一修，他是個眼裏特別有活的人，進屋就能找到活幹，從來不閑著是真的。
馬爺爺的凳子桌子用得有年頭了，鬆動了，他給修一修。
“你大伯有錢，你三叔一家是真沒錢，你大伯精明，你三叔是自私，你大伯母麽會過日子還好些。
可你三嬸偷懶還不會省錢，以後苦多著呢。”
林毅插了一句嘴，其實他心裏很明白的。
別看林寧自家賺錢了，且不少賺，可他家到現在還是雜糧和白米摻著吃的，一頓飯就三個菜，一個純肉菜兩個素菜，偶爾林毅回來再加個菜也是素菜或者鹹菜。
你看馬燕和簫澤也在家吃，還有李家五口也是這些菜下午單獨吃，沒有多餘的菜，章氏苦慣了，還真不允許浪費奢侈的。
饅頭都是吃摻了雜糧麵蒸的，日子確實比以前好太多了，主要是考慮林寧幾個孩子要吃肉才能補回來，不然章氏頂多菜裏放點肉就算肉菜了。
誰會像她三叔那樣穿綢子的衣服，動不動充大瓣蒜請客喝酒，你賺了幾個錢呀，嘚瑟的那個勁。
“爹你可不許給錢。”
“我沒錢，兜裏那點銅板哪裏夠呀，我三節六禮也要給我師父買些點心酒水啥的，那點錢剛好夠，你也沒給多餘的呀。”
林毅白了閨女一眼。
林寧算好給的錢，真沒給多餘的，主要是不放心。
“那還差不多。”
“這老太太糊塗，以後有苦頭吃呢。”
馬爺爺搖頭敲了敲煙杆。
林寧把馬家哥哥擠開，他無奈的躲一邊去。
林寧給馬爺爺買了上等的煙葉，老爺子喜歡抽這一口，抽得也不多，偶爾累了坐下來抽一壺水煙。
她給把煙葉填上，“爺爺，我奶奶為啥不喜歡我爹呀，不是說誰賺得多喜歡誰麽？”
“胡說，親兒子怎麽能誰賺得多喜歡誰呢，這不胡來偏心麽。”
馬爺爺白了林寧一眼。
“那為啥呀，我想不通。”
林寧挺親近馬家人的，這才是一家人的樣子呢，在馬家她能感受到家長的睿智威嚴和慈愛，是溫馨的感受。
“你爺爺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個姑娘，但你太奶奶不樂意，嫌棄人家是逃荒來的，沒根腳。娶了你奶奶。
你奶奶生了你大伯都不知道這事，後來懷了你爹都快生了，有一陣子你爺爺好一陣子沒回家，一直在縣城裏。村裏人說你爺爺跟一個女人在一起。
你奶奶不信邪，去了一打聽才知道，你爺爺為了幫襯以前他喜歡過的女人，跑去給別人打短工呢，據說那女的做了寡婦帶了個孩子。”
“你奶奶就不依不饒的鬧騰，最後你爺爺沒法子讓人偷偷轉交了一些錢給他們母子倆買了幾塊地，母子倆搬去省城那邊的村子住了。
你奶奶這麽一鬧，生你爹就難產了，你奶奶遭了大罪，因為這件事你爺爺和你奶奶一直都有點疙瘩，後來才慢慢好了。
家境好了以後有了你三叔，生他的時候也很順溜，你奶奶逢人就說你爹克她，懷了你爹就一直倒黴，為了生他差點死了。
一直都不喜歡你爹，而你爹麽又最像你爺爺，不愛吭氣都憋在心裏，打小不受寵。
你爺爺怕你爹以後沒找落就跟我借錢，去帶他學手藝去了，你奶奶為這事還鬧過，讓你爺爺打了一頓才老實的。
你奶奶一直都不喜歡你爹，大概每次都不湊巧，偏就趕上不太好的事，尤其是自己男人心裏惦記別的女人，讓她心裏特別記恨。”
馬爺爺也不好藏著了，幹脆明說了吧。
“還有這回事啊。爹你知道不？”
林毅想了一下說了，“早先不知道，後來一個年輕後生過來還錢才知道的，我跟爹說了，爹沒讓我告訴你奶奶，那個錢就還給你馬爺爺了。”
林寧默了一下才問了：“爹，那你為啥……”
“為啥明知道還不怪你奶奶，還願意出錢出力？”
林毅苦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