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醒悟
“哎呦，給你家買的呀，小寧真是好閨女，不忘恩，念著你家老爺子幫襯得好呢。”
有回來的嬸子一看就明白了，章氏刺繡好，還真能賺上錢。
“可不是麽，這孩子是個好的，去我家當天就發了高燒，可把我嚇壞了，進屋就幹活，真是好孩子。”
秦氏也跟人說林寧母女的好，村裏婦女都一個勁點頭。
這娘倆人緣真心還可以，就是在家太受氣了，大家都是同情弱者麽。
說這話坐了馬車就回村了。
秦氏幫著背糧食，一起把東西帶回家了。
進了門才喊了，“弟妹，快來幫我一把。”
“來了，你買啥了，咋買這麽多，不過日子了啦。”
李氏一看，好家夥買了兩大袋糧食，一袋全是白米，一袋是小米。
“那是我買的，這丫頭買了繡品有錢了，都沒跟我說花花買了一堆東西，我沒來得及勸呐。”
“你這丫頭，明兒不過日子了。”
李氏脖子一梗，眼睛一瞪就要訓她。
林寧嘿嘿笑了，拽著李氏胳膊撒嬌，“嬸子，我賣錢了。”
“看把你得意的。的嘞，咱們沾你的光了，以後可不能這麽花錢了，有錢留著，你家用錢的地方多呢。”
李氏知道她的心意，摸摸她的臉笑了。
“嗯。”
“還有，把這塊肉也拿去拾掇一下，我買了些鹽，小寧買了素油還有一點糖和花椒啥的。”
林寧沒買太奇怪的金貴東西，太貴了人家就真就不要了。
就買了家裏吃的用的，而且是普通的，人家將來還禮也還得起。
“這還有這麽多布料啊，你這孩子……”
李氏一翻嫂子的背簍，一堆布料。
“嬸子，這回你可不能說我，這料子比平時便宜一半呢，你看這有一條線抽絲了，稍微改改不是挺好麽，下次沒有這樣機會了，我可不是得多買點呀。”
她還買了一套針，之前用的是章氏的，兩人用一套緊張，買了些絲線。
老張頭送了一些碎布頭子，可以用來繡帕子荷包，而且還是好料子，繡得好荷包也不便宜呢。
“算了，我也懶得說你了，這點活我倆就幹了，不用你幹。”
李氏一看買都買了，孩子一份心意，價格也便宜，就收下了。
“嬸子這兩塊料子咱們娘們做衣服穿，您給幫幫忙唄。”
林寧拿了幾塊好看的花布料遞過去。
“就你精怪，錢省著點花，你爺三啥也沒有呢，想著點以後。”
“曉得了，我讓簫澤幫我打聽土地去了，我琢磨著先買地，不張揚。”
“嗯，這也不錯，有了的心裏才踏實。”
秦氏也點頭。
李氏已經快做好飯了，把肉啥的拿進去清洗一下。
骨頭要燉上湯晚上才能喝上呢，肉湯下個麵也不錯。
豬肺要洗幹淨然後灌上配好的麵水，做成麵肺子，好歹也是個肉菜麽。
特意買的肥的五花肉，肥肉要剃下來熬成豬油，剩下的一小部分做菜，大部分拿花椒和鹽巴醃製上下頓再吃。
中午爺們下地回來了，知道小寧繡品賣了錢，還給家裏買了不少東西。
馬爺爺臉拉了下來，“以後可不行買東西了，太貴了。你好容易賺點錢不容易，先想著自家，要為以後做打算。”
“爺爺，您放心，我心裏計劃著呢，我和繡鋪的老張頭訂了契約，他有活就來找我了，我倆四六分，我六他四。”
“呦嗬，給得高呀，通常都是三七，而且是掌櫃的拿七。”
李氏知道一點門道。
“老張頭能看上我的話。我遇上簫澤了，讓他幫我打聽土地，說讓我先買地。我尋思著也有道理，買了的我想著還讓爺爺和叔叔幫我一把呢。”
“那沒問題。先買的也是對的，有地才有收入，心裏才踏實。”
“另外，我給我娘立了戶了，我買了的會立在我娘名下，不會立在我爹名下。按照律法，我娘的財產歸我，但我爹的我一分也撈不著，最後全歸我兩個哥哥了。”
林寧很大方地說了出來。
林毅愣了一下，臉一下白了，似乎反應過來了。
“對，女兒沒有繼承權，你這樣做是對的，這是你賺來的銀子，唯有如此才能保證你爹娘的利益。”
轉過頭馬爺爺才望著臉色慘白的林毅說了，“毅哥啊，你娘從頭到尾就不在乎也不希望你媳婦生兒子，隻有你媳婦永遠生不了兒子，你才能繼續給他們一家子賣命。
你媳婦瘦成這樣，怎麽生得出來，爺們不懂，可女人是懂的。你娘偏心到胳肢窩裏了，心裏沒你這個兒子。打定了主意要你絕後啊。”
馬爺爺也是看在母女倆真的不容易，自己能立起來了，也願意幫著說句話，而且孩子真懂事，感恩知恩，讓人心裏暖和。
林毅白著臉，“我不知道律法還有這個規定。”
整個人都有點喘不過氣了，似乎剛才林寧的一句話一下打通了林毅的竅穴，他好像明白老娘為什麽欺負自家媳婦了。
因為他們夫妻賺的是全家的開支，章氏有了自己的兒子，自然不肯這樣付出了，而自己也會為兒子考慮幾分，哪裏肯這樣供老三呢。
“你這腦子挺好使的，老大和老三都明白的事，唯獨你不明白，老大媳婦和老三媳婦可勁欺負你媳婦和閨女，為的是啥？
你不會真以為人家會把自己兒子過繼給你，然後給你摔孝子盆，照顧你閨女，你做什麽美夢呢。”
馬爺爺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罵他蠢貨。
林毅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抹了把臉，“小寧，以後咱家你說了算，不在村裏買院子了，我們去縣城買院子，以後家裏的錢都落在你娘和你名下。”
“好，若娘將來有了弟弟，我自然會給弟弟留一份家業，我的東西誰也別想搶，搶了我就剁了他的手。”
林毅這回算是真明白了，一次次被母親和兄弟傷透了心，連借口都沒辦法再幫他們掩飾了。
“爹，你要小心點我三叔，他指不定會報複我們母女的，財神爺走了，我三叔一個月花費那麽多，能甘心？”
林寧先給老爹打上預防針。
林毅抬起頭，咬了咬牙說：“不要緊，我知道他的軟肋和短處，他都不曉得我知道。”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老實人發飆，也嚇人得很。
“不如你告訴我唄。”
“現在不是時候，你信我一回，以後家裏我不管錢，賺的都給你娘，行不。”
林毅望著女兒的目光，眼裏帶了些懇求。